先不說顧軍看陳宏兵是否順眼,就是沖著他背地里陰了陸向北這么一下子,顧軍想要把陳宏兵大卸八塊的心都有了。在閆寶書提出要去找陳宏兵算總帳時,顧軍立刻摩拳擦掌起來,目光跟宿舍樓底下好一通尋找,閆寶書猜測他大概是在看有沒有什么可以順手的武器吧。
擇日不如撞日,既然閆寶書今兒來找顧軍,兩個人又都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倒不如就今晚趁黑去找陳宏兵算賬。這樣一來,陸向北想要吃點好吃的的愿望又一次落空了。距離天黑還有段時間,閆寶書就陪著顧軍在石翠的宿舍樓底下待著,不過也就是這短短的一兩個小時內,閆寶書似乎對顧軍有了新的認識。
顧軍被閆寶書撞破了給石翠洗襪子一事后,閆寶書順利的給了他一個臺階下,因此顧軍就此放開了,在給石翠洗完襪子之后,又進屋拿了石翠的外衣外褲出來洗,洗的時候無比認真,袖口衣角領袖口全都照顧到了,打上胰子揉搓起來那叫一個聚精會神,就連閆寶書搭話他似乎都沒怎么聽進去。
閆寶書坐在一旁微笑的看著他,“顧軍,我是真沒發現啊,你竟然還是個三好男人?”
“三好男人?啥意思?”顧軍抬頭瞟了閆寶書一眼。
閆寶書笑道:“這個你都不知道啊,真是個棒槌。不過看樣子,你和石翠的事兒是要板上釘釘了?”
“啥板上釘釘啊,這才哪到哪,你說我一個窮小子要啥沒啥的,這往后保不準就得告吹。”顧軍和陸向北乃至于完四寧都不一樣,他自身沒什么大的志向,但有一點,他對自己的生活是具有強烈的規劃性的,怎么才能過的好,他是有過深思熟慮以及精打細算的,從剛剛這番話中來看,他對自身的條件是做過縝密的分析的,石翠家里雖然是農村的,可石翠長的好看,若她能夠在廠礦大院里落穩腳跟,那往后追她的人還不得海了去了。
顧軍的現實有利也有弊,好處就是能夠讓他認清自我,不好的就是容易把自己想的太過于卑微,不過現在的情況還是不錯的,畢竟他和石翠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只要彼此之間互相珍惜,終有結成正果之時。
閆寶書和顧軍閑聊了許久,待顧軍把石翠的衣服洗完后掛在了樓下的衣繩上之后,顧軍便提議出去吃個飯,閆寶書則是疑惑道:“你不等石翠回來一起吃嗎?”
顧軍笑道:“不用了,一大早石翠走的時候就說了,她晚上會晚點回來。”
“這樣啊,那去大灶上吃?”
顧軍嘖了一聲,“去啥大灶啊,咱兩現在又不是沒錢,我提議啊,咱兩去老毛子餐廳改善一下伙食。”
閆寶書哭笑不得的說:“顧軍,你真是有點錢都不知道咋得瑟好了,雖然我也很想去吃。”說完,兩個人便大笑起來。
閆寶書等顧軍收拾好之后,兩個人就出門去了老毛子餐廳,當兩個人坐在桌前大眼瞪小眼等菜肴上桌時,顧軍終于忍不住笑道:“你說向北要知道咱兩來開小差,會不會揍咱兩啊。”
閆寶書笑道:“還真沒準,他肯定得說咱兩不夠意思。還有啊,我昨天早上從他家出來的,他給了我錢讓我去食雜站給他買點東西吃,結果我到今天也沒去,哈哈哈哈哈。”
顧軍拍手叫好,“平時你都是一副很在乎他的德行,現在突然不去了,我估計向北在家里肯定得氣出個好歹的。”
閆寶書非常贊同顧軍的觀點,也不知道陸向北現在在家干嘛呢,是不是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坐在窗口期盼這自己的到來。閆寶書難得心情蕩漾一下,雖說是幻想出來的,但依舊歡愉的不得了。
“來了來了。”顧軍已經□□,看到服務人員端著盤子往這邊走來的時候,他真恨不得沖過自己把盤子端過來。
閆寶書也非常懷念這口,雖然口感什么的不如現代做的好吃,但在這個年代那絕對是無可挑剔的美食,當然,這還得在有錢的前提下才能夠享受的。期待已久的美食終于上桌,接下來就是閆寶書和顧軍狼吞虎咽顧不上說話的時間,等到酒足飯飽之后,閆寶書拍了拍肚子,慵懶的往椅子上一靠,二世祖的德行說:“飯后一根煙,賽過活神仙,給我一根煙。”
顧軍扔了一支煙給閆寶書,“我咋就沒見你自己買過煙?”
閆寶書笑道:“沒想到是你先察覺到重點,我這不是沒錢啊,蹭你們的抽啊。”
“奸詐、狡猾、哼。”
閆寶書叼著煙,“我剛才還想著要不要給向北帶點東西吃回去呢……”
“打住”顧軍打斷了閆寶書的話,“咱們一會兒要去干啥,那是要去找人算賬,要是兩手還拎著點吃的,咋地,打完他還得給他點飯吃補充一□□力?”
閆寶書大笑,“我又沒這么說,我話不是沒說完嗎。”說完,閆寶書起身站了起來,“行了,付賬走人。”
“唉唉唉唉,我的錢都跟你那兒呢,你讓我結賬?我拿什么結賬?”
閆寶書開玩笑道:“你不是籃子挺大的嗎,就用那個當抵押吧。”
顧軍瞪大了眼睛笑罵道:“我操,你咋知道我籃子大的?哎呀……你該不會偷看我洗澡了吧?”
閆寶書翻了個白眼,“我怕長針眼。”話音落下,閆寶書從口袋里掏出了先前顧軍給他的紙包,從里面拿了錢交了飯錢,等到從老毛子餐廳出來,閆寶書把紙包還給了顧軍,“這里面是正好的三十塊錢,其余的我都放起來了。”
“你這是啥意思啊?”
“給你那兩個兄弟的,雖然我沒見過他們,但我絕不能忘記這茬,畢竟他們都辛苦了一個多月了不是嗎?”
顧軍連聲稱贊,“啥也不說了寶書,你這兄弟認識的太值了。”
閆寶書笑道:“少給我帶高帽了,趕緊把錢收好別掉了。”
顧軍把錢收進兜里,隨后就跟閆寶書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的朝陳宏兵家趕去。守株待兔是現在最好的辦法,更何況這個時間陳宏兵未必在家,他說不定得在外面野到半夜才能回來,于是閆寶書和顧軍在找到了陳宏兵家之后就躲進了黑暗的角落里伺機而動。
兩個人蹲在犄角旮旯,雖然黑咕隆咚的,卻能夠看清陳宏兵家門口十幾米開外的地方,這樣一來只要陳宏兵出現在啊視野當中,兩個人立刻就能夠把這犢子生擒活捉。
顧軍蹲的累了,就改成了席地而坐,順便還摸到了身旁的一塊石頭,“待會兒老子就用這塊石頭讓那個陳宏兵腦袋開花。”
閆寶書這回沒有阻止顧軍,反而對顧軍說:“讓我來吧。”
“你說啥?”顧軍吃驚地看著閆寶書,結巴道:“你……你說你要來?”
閆寶書說:“咋了?我不行嗎?還是說我連塊石頭都拿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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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軍忙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平時感覺你連殺雞都不敢的人,咋突然敢對個大活人下手?還是說,陸向北被人陰了你就這么生氣?”
閆寶書哭笑不得,“難道說你不生氣?”
“當然生氣了,那天在猜出來是陳宏兵干的之后,我恨不得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殺過來。”
閆寶書點頭,“那不就得了嗎,你能生氣,我為什么不能生氣?”
顧軍不停的搖頭擺手,“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要是讓向北知道了你這么做,那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的。”
閆寶書板著臉說:“別說那些沒用的,先瞞著向北吧,等到他知道了,我自己會解釋的。”
顧軍還有些猶豫,閆寶書卻連忙推了他一下,“顧軍你看,那是陳宏兵不?”
顧軍連忙往陳宏兵家的這條路上看,果不其然,陳宏兵回來了,不過卻不是他一個人,而是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回來的。閆寶書和顧軍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難道說陳宏兵有所察覺了?不應該……閆寶書目不轉睛的看著陳宏兵家門口的這些人,由于人太多,閆寶書是等到某幾個人撒開后才看清的,閆寶書大吃一驚道:“顧軍,陳宏兵那腳是咋了?”
顧軍也很吃驚,“我操?他這是被人給削了?難得有人趕在咱們前面替天行道了?”
“怎么會是這樣啊?”閆寶書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到底是誰干的你能猜到不?”
顧軍搖頭,“這我上哪知道啊,陳宏兵這種小人肯定得罪了不少人吧?哎寶書,你說他這腿是折了?還是以后都成瘸子了?”
閆寶書不得而知,直到陳宏兵被一群大人扶進院里以后,門口的幾個人便駐足在那里說著什么。閆寶書急的抓耳撓腮,他真的好想過去聽聽他們到底在討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