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舞廳這項業務的加入,閆寶書和完四寧的事業也開始朝著擴大的方向發展。閆寶書的野心似乎深刻的影響到了完四寧,比起從前的混日子來說,完四寧已經開始把心思都用到了事業上,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辦法,怎么才能賺更多的錢呢。值得一說的是,完四寧是一個非常值得去合作與信賴的伙伴,最起碼沖著完四寧曾對自己有意思的這個方面來想,他就不可能害自己。
有了舞廳這個項目的收入,閆寶書和完四寧投入的資金很快就回了本,除此之外還得到了一筆可觀的收入,這些都是純利潤,畢竟沒有房屋租金和人員工資問題,于是在有了這筆款子之后,閆寶書開始了新一步的打算,他開始帶著完四寧奔波于街道和工商局。個體經營的出現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開始的,大集體小集體也要漸漸地淡出人們的視野,盡管如此,閆寶書的個體店經營許可跑的也是非常的困難,畢竟“個體經濟”也是初出茅廬,為此,閆寶書不得不去找了陸家。
陸建軍此時已經不在東北了,他和陸向北去了北京,幸好陸向北沒有把家都搬走,他還有三個哥哥在這里,陸向東是陸家的大兒子,在廠礦工作了許多年,因此人脈甚廣,在閆寶書求到他頭上時,陸向東絲毫都沒有猶豫,這或許和陸建軍曾經交代過有所關系,陸向東開始為了閆寶書的事情周轉,最終在街道的幫忙下拿到了一張個體戶經營許可,除此之外,陸向東竟然還幫閆寶書在鐵道東的向陽路上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可以用來經營服裝店的位置,這里距離街道只有幾米,雖然在把尖的位置,卻也算的上是門臉店了。
閆寶書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對陸向東的感謝,在他幫了自己兩個大忙之后,閆寶書做東帶著完四寧請他下了頓館子,并且還答應等店鋪開業,送給陸向東媳婦兒一些衣服,全當感謝了。陸向東倒也不拒絕,笑著答應了。
店鋪位置選好,這個時候也不用講究裝修,只要干凈整潔即可。閆寶書和完四寧帶著靜兒用了三天的時間把房子打掃后,之后便把大門一鎖,一家人開始為新店開張做起了準備。服裝店開業貨源是必須要有的,閆寶書的想法是先掙一筆錢對付個一兩年,之后在進行大的投入,因此,閆寶書特地派了完四寧帶上靜兒去了趟深圳,一來是讓他找到馮海棠,向唐老三尋求服裝貨源的入口,二來也好讓靜兒這丫頭漲漲見識。
這一次完四寧去深圳的時間就比較久了,一待就是半個月多,回來的時候,完四寧帶著靜兒拉了四個大紙殼箱子,里面塞了滿滿的都是衣服。這些衣服價錢可都不便宜,盡管有了唐老三的幫忙,還是花了閆寶書不少的錢。
四箱子的衣服想要撐起服裝店是不太可能的,閆寶書必須要在這些衣服當中參雜自家的產品,所以,在拿到衣服之后,閆寶書再次帶著完四寧去了趟哈爾濱,由于全國經濟整體的提升,與俄羅斯的貿易往來也得到了大大的加強,然而哈爾濱擁有著絕對的地理優勢,不少貨源都是從莫斯科流入到了這里,在哈爾濱,閆寶書通過葉蓮娜的幫助,尋找到了進貨的渠道,服裝布料因此也得到了解決。
“寶書,這些布料得花了不少錢吧?”王姑娘手里端著幾塊的確良看著,“這手感還真行。”
閆寶書笑了笑,剛要回應她卻突然發現王姑娘有些胖了,不止臉,就連腰圍都比從前粗了不少,“嫂子,你是不是胖了?”
王姑娘抿嘴偷笑,暗中看了一旁吃飯的閆寶福。
閆寶書有點好奇,轉過頭看向閆寶福,“哥,我嫂子咋胖了?難道說……”閆寶書的思路轉的飛快,“呀,該不會是我嫂子有了吧?”
閆寶福咧嘴大笑,“你小子咋啥都知道呢。”
閆寶書高興的不得了,“真的啊,啥時候的事兒啊,你們咋都不告訴啊。”
“這才幾個月啊,再說了,你和四寧成天忙的不可開交,我和你嫂子也就沒告訴你。”閆寶福放下筷子,正要拿起煙來抽卻第一時間被閆寶書給攔了下來,“哥,從今天開始,我嫂子是重點保護對象,家里不行抽煙,這樣對我嫂子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閆寶福怔了怔,“真假?”
“二手煙危害大,我還能騙你。”閆寶福來到王姑娘身邊,鄭重其事地咳嗽了一聲,“家里的都聽好了,往后的重活累活不允許咱嫂子伸手,聽見了沒。”
一家人早就已閆寶書馬首是瞻,如今他說話都成了家里的圣旨,“知道了。”
閆寶書笑著轉過頭,看著王姑娘說:“嫂子,從今天開始,你別干那些累活了,等我小侄子出生,我這個當叔叔的得給他送一份大禮。”
“啥禮不禮的,都是一家人說這干啥。”
有了王姑娘的喜事,再加上閆寶書的生意也有了眉目,一家人正可謂是喜上眉梢,不僅日子過的好了,就連人也顯的比從前精神了。從這天往后,王姑娘成為了家里的重要人物,連涼水都不能碰一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都是兩個小丫頭伺候著的。直到有一天,閆寶福找到了閆寶書,兄弟兩個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嘮嗑,“寶書啊,哥有個事兒想跟你談談。”
“你說。”閆寶書放下手里的圖紙,正襟危坐的說:“咋了?”
閆寶福嘆了口氣,“咱姐啊,我最近一段時間,總想著咱姐的事兒,你說咱姐都快三十了,這要是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不對,現在就有人說咱姐是老姑娘了。”閆寶福一想到廠礦里有人背后講究閆玉芬,他就恨的牙根癢癢。
閆寶書聽明白了,臉色不悅道:“哥,有人說咱姐閑話?”
“可不咋地,說的老難聽了。”閆寶福擺了擺手,“你說這可咋整啊,要不要托人給咱姐介紹個對象?”
“不用。”閆寶書拒絕道:“咱姐有自己的想法,她要是想嫁人就憑她的條件,找不到更好的,找個一般的絕對綽綽有余,可是這些年來她都沒提這茬,一來是當年高百川的事情她可能沒忘,二來她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她能有啥想法啊,難道說為了一個畜生還不嫁人了?”
閆寶書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尊重咱姐的想法,她若是不想嫁,誰也別去惹她不高興,咱姐只要開心,我們當弟弟的就應該祝福,人活一輩子,不是為了某個人某件事而活著,而是要為自己,咱爸咱媽都不在了,咱姐也不用伺候著,這對于未來的選擇,還得看她自己的選擇。”
“你真這么想?”
“嗯,我是這么想的,更何況,我還打算讓咱姐辭職,服裝店就交給她來打理。”
“辭職?不行不行,那可是鐵飯碗,吃公糧的,你從文工團離開我就一百個不答應,結果你先斬后奏,咱姐這個我可不同意。”
閆寶書笑道:“哥,我了解你的想法,但我希望咱姐可以成為一代新女性,自強而有獨立,這樣不是更精彩嗎。”
“我聽不懂。”
“你不用聽懂,到時候我的決策你別反對就行。”
閆寶福本意上還是有些不樂意,但仔細一想閆寶書這些年來做事都是有理有據,并且收益都跟那兒擺著,于是這個拒絕的話的也就沒再能說出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閆寶書把從上海和深圳看來的服裝樣子加以琢磨,圖紙畫出來之后,就交給了閆玉芬和靜兒來負責,盡管是整日的忙活,而成品卻出來的很少,幾天才能做好一件,這樣就是在耗費個一兩個月的時間也未必能等到服裝店開業,沒辦法,閆寶書只能拉著一家人開了一次重要會議,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從街坊四鄰中找到會做衣服的婦女過來,每人每月六十元的薪資,于是,沖著這個價碼,不少婦女都趕了過來,在閆寶書的面試中,最終有十個人通過了篩選,成為了合格的工人。
至于圖紙之類的,閆寶書也不怕她們學去,不過話還是要說明白的,也就是不允許自行制作,一經發現就辭退。其實這個條款并不具備任何效力,閆寶書這么說也只是口頭上警告一下罷了,全憑自覺。
有了這些人的幫忙,服裝制作生產的速度得到了大大的提升,很快地,半個月之后,服裝店正式開業了,鞭炮齊鳴鑼鼓喧天是少不了的,除此之外閆寶書還請到了李隊長夫婦,以及陸向北的三個哥哥,外加佟建華團長。
店鋪這才開業,就吸引來了不少的大姑娘,由于店里也有男裝,不少小伙子也隨之而來。閆寶書的店鋪就是普通的居住房而已,沒有落地窗展示,但經過閆寶書的整理,九宮格的窗戶讓他改成了小型的展示櫥,里面放著老麥電影里帶著的□□鏡,還有幾件大姑娘的頭花之類的。
開業之后的服裝店吸引來了的顧客擠滿了屋子,閆寶書站在外頭和佟建華等人聊天。佟建華雖然對閆寶書有惋惜的情緒,但又不得不承認,閆寶書從文工團出來,再看看現如今的生活,的確要比在文工團里待著強多了。
“寶書啊,我從前咋就沒發現呢,你還有這樣的頭腦。”佟建華說完話,朝著陸向東幾人笑了笑,一眾人附和著點頭,笑著看向閆寶書。
閆寶書微笑道:“從前的我也沒發現,或許這是老天爺讓我開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