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寶書其實是很想讓這種“掐架”的氣氛的發(fā)展下去的,畢竟這段時間以來所有人都太過于壓抑了,是時候需要有人來打破這種環(huán)境了。很可惜的是,完四寧這個人嘴上沒有把門的,而陸向北又屬炮仗的,一點火就著,若是閆寶書不加以制止任事態(tài)發(fā)展下去,那結(jié)果是可想而知的。
閆寶書一聲令下,兩個人都不說話了,一個躺在病床上干笑,一個則是歪著嘴從兜里拿了個蘋果,擦都沒擦吭哧一口就啃了上去。也不知完四寧是不是故意在氣陸向北,啃蘋果的時候特意發(fā)出了聲響,沒多會兒陸向北就忍不住了,“完四寧,你那是給我買的蘋果嗎?怎么自己個兒吃上了?還吃的那么大聲,也不怕噎死你啊。”
完四寧翹著二郎腿啃的那叫一個歡快,“好吃,我最喜歡吃蘋果了,嘎嘣溜脆還甜,寶書你要來一個不。”
閆寶書扶額,“歪嘴子,你要再這樣我可打你了嗷。”
陸向北一聽這話立刻精神抖擻了,“聽見寶書說啥了沒,你要再這么嘚瑟下去,小心挨削。”
“陸向北,你一定沒聽過這句話。”完四寧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要吟詩作對的姿態(tài)來,“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用腳踹。”
陸向北立即表現(xiàn)出一副要吐的神情,“哎喲,你再惡心著我。”
閆寶書夾在兩人中間是哭笑不得,“完四寧,你今兒過來是特意找陸向北拌嘴的?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給你們兩個疼地方,你們兩個牟足了勁兒往死里的掐吧。”說完,閆寶書作勢要從椅子上起來往外走,結(jié)果這人還沒動地方呢,那頭陸向北就要坐起來追人,完四寧比陸向北這位傷殘患者更邪乎,一蹦高從椅子上下來了,堵住了閆寶書的去路,嬉皮笑臉道:“你說你這人啊,我和向北明明就是相親相愛互相幫助呢,咋就成了拌嘴了呢,向北你說是不是?”完四寧怕閆寶書真的走人,暗地里把手伸到背后沖陸向北不停的比劃著。
陸向北也擔心這個,故而把對完四寧的那份不滿壓在了心底,“是啊寶書,你看不出來嗎,我和完四寧冰釋前嫌了,你不是都說了嗎,救我的人不止你一個,是完四寧把我背到醫(yī)院的對吧,就沖這個,我也不可能跟他拌嘴啊。”
完四寧一聽這話笑了,回過頭沖陸向北呲牙笑道:“那還不趕快道謝。”
陸向北眉毛一皺,“操,老子中了你的埋伏了。”
完四寧哈哈大笑,擺著手說:“行了啊,你道謝不道謝的都無所謂,哥們兒不在乎這個,說真的……”完四寧見閆寶書不走了,這才回過挪著椅子到了陸向北的病床前,“你是不知道啊老陸……”
陸向北一愣,“老陸?”
完四寧微笑道:“啊,咋了?叫你老陸不行啊?換了別人可沒這待遇,這都是我對鐵哥們的稱呼。”
陸向北被他給逗樂了,“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唄。”
“可不是咋地。”完四寧在陸向北要嗆回來之際連忙說道:“你是不知道啊,寶書剛發(fā)現(xiàn)你躺在馮海棠家房后的泥潭里的時候是啥德行,那急的都跟丟了魂似得,后來到了醫(yī)院,聽醫(yī)生說你都要不行了,我看寶書是連死的心都有了。”說到這里,完四寧好奇似的盯著陸向北的臉看,最后直接把陸向北給看急了。
“不我臉上有花啊?你瞅啥啊?再瞅我削你哦。”
完四寧歪著嘴笑道:“得了吧,就你現(xiàn)在這德行,我一個手指都能按死你,你啊就別想著揍這個揍那個的了。”話音落下,完四寧又朝著陸向北湊近了一點距離,“我剛才是看你來著,你也長得不咋地啊,你說寶書咋對你這么好?有時候我都懷疑,你兩真的是好兄弟嗎?”完四寧這番話完全是故意說的,至于其目的是什么,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很簡單,想說就說了。
那頭陸向北臉上一僵,而站在完四寧身后旁觀的閆寶書則是一陣恐慌,他連忙上前重重的拍了完四寧的肩膀一下,“歪嘴子,你要是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跟你急,我和向北當時好兄弟了,怎么?你想趁著陸向北躺在病床找機會瓦解我們的階級友誼?”
陸向北也是個聰明至極的,麻溜就接上了閆寶書的話,“沒錯,完四寧,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我和寶書的友誼是任何人都瓦解不了的,哼。”
“哎呀……”完四寧伸了個懶腰,笑道:“計劃又失敗了,不過沒有關系,我還會再接再厲的。”說完,完四寧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嚴肅的朝閆寶書指了指,示意他坐下來說話。
閆寶書見他臉色凝重,心想著會不會是那天的事情有著落了,于是趕忙拉著椅子坐到了病床前。
氣氛沉了下來,陸向北也知道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了,他看著完四寧說:“馮海棠有消息了?”
完四寧嘆了口氣,“不瞞你們說,我和馮海棠從小到大就認識,感情還真不是一般的深,按道理來說,馮海棠如果不想回去當兵,我就是死也得把他保護好,誰讓我們是兄弟呢。不過……這幾天我把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遍,既然當初是馮海棠自愿去的,為什么還會逃回來呢?這說不通啊,所以我現(xiàn)在的想法就是,如果抓到了馮海棠,你們要帶走我也不攔著,但我希望到時候你們能給我一個答案。”
陸向北躺在床上沉默了良久,“馮海棠跑了對嗎?”
完四寧“嗯”了一聲說道,“應該是跑了吧,這幾天顧軍兒來幫著我的忙了,我們兩個天天跟馮海棠家附近轉(zhuǎn)悠也沒看到這個人,說來我還真是想不通了,你說他當初是自愿去當兵的,怎么就逃了?”完四寧越想越無法理解,“走的時候他跟我大包大攬的說,等我當兵回來,一定怎么怎么著,那牛皮吹的,嘖……我都聽不下去了。”
“會不會是他家里有事?”閆寶書一旁問道。
完四寧搖了搖頭,“看起來不像啊,我和馮海棠的媽媽嘮過幾回磕,并沒覺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又都解釋不清楚了,馮海棠逃回來的原因仿佛成為了一個迷,讓人猜不透想不通。
“哦對了。”完四寧突然打破了沉默,問陸向北說:“你跟馮海棠在遼寧是一個隊的不?”
陸向北回答道:“一開始是,剛?cè)サ男卤白佣蓟煸谝黄鸩倬殻髞砭头至岁牎!?
“那你所在的隊是不是很優(yōu)秀?”
這讓陸向北沒辦法回答,事實上的確是如此,陸向北所在的隊中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換句話說,也就是被上頭看中的人才。
完四寧看透了陸向北的心思,“沒事兒,你實話實說,我不當你吹牛就是了。”
陸向北無奈的撇了撇嘴:“是的。”
“啊……那馮海棠在的隊咋樣?”完四寧似乎找到了問題的突破口。
陸向北仔細回想了一下,“馮海棠所在的隊里大都是一些半吊子,上頭頂看不上的一些人都被安排進去了。”
完四寧立即打了個手響,“馮海棠的身體咋樣我最了解了,按道理來說……我實話實說,你別說我埋汰你啊。”
陸向北橫了他一眼,“你說就是了。”
完四寧說道:“馮海棠那身體杠杠的,不是我夸大其詞,就馮海棠那德行的,如果真的用心了能頂你兩個陸向北,所以你說為什么他沒跟你一隊呢?”
陸向北并不生氣完四寧這么說,相反的是還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你說的沒錯,我想我應該回了遼寧以后打聽一下馮海棠的事情。”
“嗯,等你能回去再說吧,我看你這德行,最少還得跟這邊休養(yǎng)個十天半個月的吧。”
陸向北也的確有多休息一段時間的心思,這次是因為執(zhí)行任務受的傷,所以隊里是給了病假的,他完全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和閆寶書多相處一段時間。要么說陸向北在感情上是個菜鳥呢,心里上怎么想的臉上全都表達出來了,那炙熱的目光盯著閆寶書看了個來回,結(jié)果全讓完四寧盡收眼底。
完四寧抿嘴偷笑,隨后岔開了話題說:“還有,我聽顧軍說了,你是被人從背后偷襲的,沒看清打你的人長啥樣吧?”
陸向北點頭,“當時只顧著抓馮海棠了,沒看后面。”
完四寧嘶了一聲,“這沒證據(jù)也不好指認人啊,話說你那群戰(zhàn)友都沒看見嗎?”
這都是陸向北昏迷時候的事情了,所以得輪閆寶書來解釋,“向北的父親這段時間也和有關部門聯(lián)系了,不過正如你所說的,向北的那些戰(zhàn)友的確沒人看見,我真懷疑他們是不是睜眼瞎。”
陸向北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他們一共去了四個人,當時就他一個守在馮海棠家的門口,其余幾個都是進屋看著馮海棠去了,“他們應該是沒看見的。”
閆寶書無奈道:“那后來怎么會演變成陳宏兵一群人追著你那些戰(zhàn)友打啊?還有,杜新國告訴我讓我來找你,我想杜新國一定知道是誰干的,當然,我們幾個心里都明鏡似得,這個人是誰。”
三個人互相傳遞著眼神,最后異口同聲道:“陳宏兵。”
完四寧伸長了手臂站了起來,“陸向北啊陸向北,你說你平時跟鐵道東吆五喝六的,咋就養(yǎng)出這么一個白眼狼呢。”
陸向北回應道:“完四寧你別忘了,這只白眼狼現(xiàn)在跟你床頭睡著呢。”
完四寧冷哼一聲,“這犢子我早晚的收拾了他。”
閆寶書握緊了拳頭,他現(xiàn)在的想法就是,不管有沒有證據(jù),陳宏兵砸了陸向北一板磚的事沒這么容易過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筆賬他會馬上跟他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