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艾媛不明所以也跟著停了下來。
“姚冉,你怎么了?”
姚冉轉頭看向她,烏黑的眼眸中帶著奇異的光亮。
“我忽然發現自己好幸運。”
“啊?”
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蘇艾媛有點反應不過來。
“因為有人寧可挨罰,也沒有丟下我自己走掉。艾媛,謝謝你!”
姚冉望向好友,語氣真摯。
蘇艾媛愣了一秒,接著雙頰微微泛紅。
“小事一樁,咱能不這么煽情嗎?眼淚都快讓你給整出來了。”
她說完,抬手摟住姚冉的肩膀,兩人相視一笑,相攜往寢室走去。
蘇艾媛沒猜錯,獨自走在路上的何嬌嬌,的確是情緒低落,整個人狀態都很不好。
想起一大早接到的那個電話,何嬌嬌就心煩意亂。
“嬌嬌啊,你叔叔一家要來濱城,據說要長住。回頭他們來家里,你也請個假回家來見見他們。”
電話里,傳來父親的聲音。
“何冬冬也要來?”
“當然。你和冬冬也有好幾年沒見了,正好敘敘舊。”
敘個鬼的舊!
何冬冬、何冬冬,誰讓她非起這個鬼名字的!
自己起個疊字的名,她也要起個疊字。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倆不是堂姐妹,而是親姐妹呢。
呸!
誰要和那種貨色做親姐妹!
上一次何冬冬來她家里,死活纏著想要她最喜歡的一條新裙子。
偏偏父親不顧她的哭鬧,為了面子故作大方的把裙子給了何冬冬。
更別提那幾天里何冬冬順走了多少她心愛的玩具、故事書。
她被氣得幾天都吃不下飯。
從此,何冬冬這個名字就永遠上了何嬌嬌的黑名單。
現在一聽說何冬冬要再次來濱城,何嬌嬌一口氣都差點上不來。
實在是上次的記憶太慘痛了!
無論如何,她都要趕在何冬冬來之前把家里的漂亮衣服、首飾還有化妝品統統收起來。
否則,萬一這次再被何冬冬看中什么,撒潑打滾的要,她真怕自己忍不住會掐死這個堂妹。
那個無恥的丑妞!
怎么配穿她的衣服,用她的東西!
這個時候,位于平海的何冬冬,邊收拾行李邊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誰又在背后說我閑話?”
她怒吼了一聲,接著臉上陰云密布,眼神兇狠起來,重重把手里正欲裝箱的衣服扔在地上一頓猛踩。
發泄一通后,她才精疲力盡地坐到床上,厭惡地瞪著地上已經皺巴成一團、臟亂不堪的衣服。
猛地,她站起來,拾起衣服惡狠狠地塞進垃圾桶。
如同把在平海所受的一切怨氣都丟掉一般。
終于可以離開,去濱城開始新的生活了。
何冬冬長吁一口氣,繼續動手收拾起衣物。
他們全家人被從平海公安局的拘留室里放出來沒幾天,何文明與朱小荷的不雅照片就在全市掀起軒然大波。
不僅因為馮揚先前在街上派發過照片,更因為不知是誰,竟把照片貼到了何家每個人的單位門口。
何文明不用說,好好的正式工作直接丟了。
由于作風不良給單位造成惡劣影響,照片被貼出沒幾天,他就被開除了事。
至于何冬冬,是自己跑回家不愿再去上班的。
即將到手的金龜婿飛了,本來就丟臉。
自家大哥又出了這么不光彩的事,人緣向來不好的何冬冬,在工廠差點沒被唾沫淹死。
憑她的傲氣怎么受得了這種羞辱,一賭氣再也不肯去上班。
何家父母此刻也沒心情管她,他們自己尚且焦頭爛額。
照片自然也貼在了何父何母所在的單位。
被登報退婚已經讓他們老臉丟盡,貼在單位門口的照片更是讓他們想死的心都有了。
受不了周圍同事的異樣眼光,兩個人干脆托關系辦了病退,跟兒子女兒一起躲在家里,除非必要否則不肯出門。
他們還沒到正式退休的年齡,病退拿到的退休工資比正常退休要少很多,為此何母氣得整天在家同何父吵架摔東西,家里沒一天安寧日子。
何冬冬也因為自己被大哥何文明連累,成日里對他橫眉冷對,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哪知,這不過只是一個開始。
周圍的風言風語、嘲諷譏笑越來越多,到后來一家人全都要崩潰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眼看平海已然不能再待,何父何母決定要從這里搬走。
但搬去哪里兩人一時決定不下來。
這時,朱小荷的父母朱長茂和高紅突然登門,他們從濱城風塵仆仆地趕來,一進門就破口大罵,動手要砸東西。
何父何母怎么可能任憑他們在自己家里撒潑,兩對夫妻四個人打成了一團,最后何文明何冬冬齊上陣,沒想到朱家兩口子戰斗力爆棚,四人對兩人還打了個平手。
最后雙方都掛了彩,精疲力盡才罷休。
等朱長茂和高紅兩口子消了氣,一開口就把何家四個人給驚呆了。
朱長茂要求何文明馬上跟他們去濱城,即刻同朱小荷結婚。
待他把事情原委講清楚,何家四口才知道,原來不雅照片的事已經傳到了濱城,嚴重影響到了朱小荷的生活。
朱小荷在家每天以淚洗面,甚至想要輕生,好在被高紅及時發現,才沒有釀成大禍。
因此朱長茂和高紅兩口子從濱城千里迢迢趕過來,為的就是逼著何文明對自家女兒負責。
他們的想法是,只有兩個人結婚,對外解釋兩人早是男女朋友,才能堵上眾人的嘴巴,挽回朱小荷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