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軍區,除了特種大隊那幫變態的非人類外,秦海是當之無愧的兵王。
可惜,在眼前這傢伙面前,他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這些他纔不會承認呢,尤其當著向巖的面。
眼看這話題再聊下去,他就要被聊死了,秦海眼珠一轉,直接岔開了話題。
“哎,你知道我來連部的路上遇到誰了?”
向巖濃黑的眉毛向上一挑,沒有做聲。
秦海本來想賣個關子,等向巖忍不住來問時,再說出來的。
然而對方不上勾,他反而忍不住了,將頭往前一探,神秘兮兮地湊近過去。
“我看見……嫂子了。就在路上,還是她給我指的路呢。”
說這話時,秦海一雙眼睛沒有片刻離開過向巖。
原本他以爲能看見一貫冷靜自持的老友,心虛發慌的樣子,要是再來個臉紅害臊什麼的,那就更好玩了。
向巖臉紅,簡直百年不遇。
那他這一趟可就來得太值了!
然而,等了半天向巖都沒有任何動靜。
向巖微垂了臉,側臉的線條俊朗硬挺,薄厚適中的嘴脣緊抿著,很久才淡淡吐出一句。
“別亂講,她只是我的兵,除此之外,我們沒別的關係。”
“只是你的兵?”
不知怎地,秦海覺得此刻的向巖冷靜得有點不正常,確切地說,是有點過分了。
他繞著向巖轉了一圈,最後咧嘴一笑。
“信你纔怪!就演習時候你倆那模樣,你敢真說啥都沒有,我就敢把腦袋揪下來給你當球踢!”
忽然之間,向巖沉默下來。
屋子裡一時超乎尋常的安靜。
秦海心頭一沉,饒是他再沒心沒肺,此刻也感到事情不對勁。
抓過把椅子坐到了向巖對面,秦海一雙大眼緊盯著他,臉色難得地嚴肅起來。
“到底怎麼了?向巖你給我說實話,你對那姑娘到底什麼意思?看上了還不承認,畏手畏腳的,這可不是你向巖的一貫作風……”
“我把轉業報告遞上去了。”
向巖說完,沒再多說一句話。
秦海整個人僵在座位上,腦子如同鬨然炸開般,全然不聽使喚,簡單一句話,他用了很久才弄明白到底什麼意思。
“你……打了轉業報告?”
向巖毫不含糊地點了點頭,接著他倏地站起身,走到桌邊拿過熱水瓶,擰開了瓶塞。
藉著低頭倒熱水的機會,他飛快掩去眼底那一抹濃烈的苦澀。
“爲什麼?就算遲遲提不上去,可你年齡還不到非得轉業的時候!完全還可以再多留幾年!”
“然後呢?有什麼用嗎?到時候依然還是要走,那不如現在就走,倒走得坦坦蕩蕩,無牽無掛。”
一轉身,向巖表情恢復平靜,將裝滿熱水的搪瓷水杯擱在秦海手邊的桌子上。
秦海突然緊緊盯住他,刷地站起身,平視著他,臉部因爲激動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
“因爲那個女兵,對嗎?說白了,你還是喜歡上了她。可你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就逃避的要離開,我說得對不對?”
向巖別開眼:“沒有什麼逃避,你想太多了。我和她原本也不合適,我只是個農村兵,將來終歸打哪兒來,回哪兒去。而她是姚家的女孩,又是最優秀的舞蹈演員,將來一生都應該在舞臺上綻放。我們本就不該有交集,現在無非是回到原來的軌跡。”
“鬼扯!”
秦海吼道。
“向巖,咱倆認識多少年了,你會因爲自己的身世,而覺得配不上別人?如果你向巖連這點自信都沒有,你就不可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成爲北方軍區名副其實的兵中之王!”
“什麼都會變的。再說,哪有什麼兵中之王,現在新人輩出,之前從我們連調到特種大隊的莊鐸,就是個難得的好苗子,將來前途絕對不可限量。”
“你呀你!你能不要老是管別人將來怎樣,能不能先想想自己!”
“我想過了,現在轉業是最好的選擇。這次演習沒能拿到讓上級滿意的成績,那麼,年齡到了轉業就是必然。既然早晚要走,不如早點回老家謀出路。”
“回老家?你老家哪裡還有什麼人?還有,哪次軍演你都是個人表現最突出的那個,今年爲什麼偏偏就大失水準?” www ▲тт kán ▲Сo
秦海忽地眉頭皺起:“因爲姚家那個女孩,對不對?你一路都帶著她,根本就沒有施展的機會!”
“和她無關!”
“怎麼就和她無關了?要不是她拖累,你會在演習裡拿不到好成績嗎?你會被逼的要現在就打報告轉業嗎?你爲她做得這一切,她是不是還全都不知情?不行,我必須去找她,把一切都告訴她!”
秦海說著,衝動地就向門口衝去。
“秦海,站住!”
趕在他之前,向巖擋在了房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