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啊!突然沖上來發什么瘋?你知道剛才那女的是誰嗎,就敢惹!”
肖建又驚又氣,直到兩個人逃出生天,他才逮著空破口罵道。
“我管她是誰!還有你,一眼看不到就敢背著我隨便勾搭人,肖建你挺行啊!”
于春曉叉著腰,吊眼睛怒道。
“我就隨便跳個舞,我怎么了我……”
肖建頓時軟了下來,無力地辯解著。
“呵!隨便跳個舞?兩個人都快貼上了,還真是夠隨便的!”
一句話幾乎是從于春曉的牙縫中硬生生擠出來的。
瞧見她真生氣了,肖建立馬慫了,一句話都不敢再多說,上前軟語哄勸著。
好話說了一籮筐,總算是把于春曉給說得氣消了一半,肖建眼看她臉色好轉,趕忙再接再厲,帶著于春曉去下館子,打算徹底把女朋友給哄好。
被肖建哄得極為開心的于春曉,很快就把朱小荷給拋到了腦后,忘得一干二凈,只一心想著和肖建兩人相親相愛去了。
至于肖建,也忘了何文明還被他留在歌舞廳里。
喧鬧的歌舞廳里,朱小荷站在嘈雜的人群中,有些不知所措。
剛才只一晃眼的功夫,她一眼沒看到,于春曉就消失在舞池內熙攘的人群中,不見了蹤影。
等她反應過來找了一圈,卻再也沒看到表姐的身影。
朱小荷頓時著了急。
她不急別的,她急得是于春曉不在,誰來帶她去見何文明。
雖然明知道何文明肯定正在這間歌舞廳里,但人這么多,她又從來沒見過他,想要找到對方實在是太難了。
但這一趟不能白來呀。
朱小荷正在心里拼命思索著對策,忽地一道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離她十幾步遠的地方,有個年輕男人正獨自坐在一張桌子旁喝酒。那男人頭上貼著紗布,鼻子上也貼著紗布,好好一個人愣是整的根本看不出本來面目。
朱小荷頓感大開眼界,傷成一副豬頭樣還要跑到這里來喝酒,實在是精神可嘉。
她正想把目光移開,視線卻突然粘附在豬頭男的手上,再也移不開。
雖然隔著十幾步遠,但她卻看得十分真切,此刻豬頭男手上正拿著一個信封。
看到信封的那一刻,朱小荷頓感心臟漏跳了一拍,緊接著一陣狂喜瞬間淹沒了她。
天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嗎?
那個豬頭男手上拿的信封,正是她寄出去的那一個。
為什么朱小荷如此篤定呢?
因為她的信封是同表姨張美花要來的,張美花平時特別節儉,當時拿給朱小荷的信封上有很大一塊油漬,明顯是弄臟了又舍不得丟,一直留下來的。
上面的油漬一聞,都有哈喇味了,把朱小荷熏得夠嗆,也讓她記憶極為深刻。
也因此,看到豬頭男手上拿著的那個帶有同樣油漬的信封,朱小荷敢肯定就是她寄的那一個,而手持信封的人定然就是何文明了。
那就是說何文明已經收到了信,可他怎么會搞成這么一副樣子?
朱小荷滿腹狐疑,但事不宜遲,她來不及多想,已經大步上前,一屁股坐到了何文明那張桌子的對面。
“嗨!你好!”
朱小荷極力綻開一個自以為很美的笑容,對著何文明打招呼。
何文明被肖建硬帶來了這間歌舞廳,之后肖建就跳舞去了,他頭還有點疼呢,哪有力氣跳舞,就坐在桌邊邊喝酒邊等著肖建。
等待的過程中,他突然想起來,早上收到的匿名信還被小心揣在衣服里側的兜里。
之前來不及多想的問題,這時候也又翻騰了上來。
究竟這封匿名信是誰寄來的?
寄信人怎么會知道肖芒的藏身之處?
心里的問號越來越大,何文明便把信拿出來,認真研究著希望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他正認真看著信,突然聽到有人打招呼。猛地抬頭,他看到自己對面不知何時坐了一個漂亮的年輕姑娘。
既然是漂亮的年輕姑娘,何文明也就不好意思不搭理人家,也局促地打了個招呼,接著把手里的信紙裝進信封里收了起來。
“你好。請問你是……”
“哎呀,我見你很眼熟呢!你是不是叫何文明?”
朱小荷嘻嘻笑著,自來熟似的說道。
“對,你怎么知道的?你認識我?”
何文明被嚇了一跳。他確定自己并不認識眼前這個姑娘,怎么這姑娘卻一下子就叫對了他的名字。
“我表姐叫做于春曉,你應該認識她吧?我是在她那里看到過你的照片,剛巧在這里遇到了,就過來和你打個招呼?!?
朱小荷睜眼說瞎話,隨便找了個借口。
何文明原本就被撞了頭,又在歌舞廳吵鬧的音樂聲中坐了許久,再突然見到朱小荷,此刻他腦子里亂糟糟的,有限的腦容量根本不夠用。
他忘記了,作為肖建的女朋友,于春曉怎么會有他何文明的照片呢,分明是朱小荷在扯謊。
“哎呀,你怎么傷成這個樣子呀?”
朱小荷故意驚呼一聲問道。
“我……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何文明哪好意思把實情告訴給她,只能隨口敷衍過去。
自己撞的?
朱小荷根本不信他的話,眼珠滴溜一轉說道:“算起來,你和我表姐將來可就是親戚了,那咱們兩個也能算是親戚?!?
“親戚?這個親戚能不能做成還不知道呢?”
何文明苦笑著說。
朱小荷心里一喜,忙接著說道:“怎么回事???能跟我說說嗎?放心,我嘴很嚴的,你說給我聽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本來何文明心里就一肚子苦水無處道,憋得他難受得緊。
這會兒逮到個機會,也不管他跟朱小荷才第一次見面,還算是陌生人,就把近來的遭遇統統跟她傾訴了一遍。
兩個人坐在角落里說話,并不知道此刻不遠處,有一雙陰鷙的眼睛正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