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塊完全沒有相關的法規。真想要做事情，根本不能這么辦。除非是吃錯藥了，否則就不該去碰敏感的題材。
就算王不負這次腦子壞了，非要做這個不可，也該從長計議。慢慢打聽會有多少部門審核，私底下摸清楚各部門的態度。才是把事情辦成。
哪能像現在這樣搞？那么多部門，都冷不丁地拿到這份游戲策劃書，要給出審核意見。他們誰認識王不負是哪位啊！也不用拒絕，直接把材料放個大半年就行。
副部長提醒道：“后果……你知道的吧？”
許組長也知道這里面有多復雜。但還是說道：“王不負肯定想要做那題材的。你們那里能不能想想辦法？”
確定王不負真新想要做這個吃力不討好的題材后。副部長只好幫著出主意。
去年《我的抗日》在海外大賣，讓國家開始重視文化輸出這一塊了，青瓷科技是做得最亮眼的。副部長也曾被交代過，要給王不負一些照顧，所以他才會打這個電話。
他說道：“最近這幾天，有個文藝座談會。你讓王不負也來參加，順便和相關的部門談談。就在南江呆等，是等不出結果的。”
“行，我和王不負說。”許組長答應了。
每年五月，都會組織一場文藝座談會。這個傳統是從延安時期就開始了。一般與會的，都是成名的小說家、畫家、歌唱家等等。最近也有了些影視劇編劇和導演出席。電腦游戲方面的從業者還從未在座談會上出現過。
但不管從哪個方面講。王不負都有資格出席的。特別是《我的抗日》這個系列，口碑和盈利都足以成為王不負的入場卷。
……
再過一天，許組長一大早就和王不負說了去首都參加座談會的事情。
“什么時候去？”王不負問行程，要是和e3的行程沖突就不去了。
“這個座談會從上周八號開始，到月底結束。你要是什么時候打算去，就和我說。我幫你安排。”許組長講。
王不負沒聽過這個座談會，不知道主旨是怎么樣的。他現在就坐在電腦前，進到青瓷百科里查。看了當年這個座談會的成立背景，然后就有點不想去了。這完全不是他想要摻合進去的領域。
許組長聽到敲鍵盤的聲音，知道王不負在了解訊息。然后聽王不負不吭聲。就說：“你去了。不用在上面講八股文，把你做《我的抗日》的心得和思路都說一說就行。其實這就是個契機，讓你去首都轉轉。”
王不負好歹還是明白些東西的，知道這是給他一個去公關的機會。否則為了過審專門跑到首都去。就顯得太刻意了。
“我去。明天就去。”王不負說。只在南江等聽天由命。實在太受罪了。王不負覺得，不如去首都看看，能不能遇到什么機會。
“那我就安排在后天講話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許組長說。
王不負表示知道了。現在這座談會已經不是以前的政治斗爭的工具。影響力不是很大。王不負的目地不是為了講話，而是以此由頭去見見人。
關鍵是，首都到處都是高墻大院，哪是那么想見就見的啊。
要是能見到那位當初專程來南江的首長秘書，就好了。王不負在心中想。
王不負要去首都，得先把青瓷科技的事情安排好。
他把這事跟何輕煙一說，何輕煙立刻眼睛亮了：“好啊，我來照顧你的那位小妹妹吧！”
“……”王不負萬沒想到，何輕煙第一個想法居然是這個。他邊揉著仙仙軟綿綿的臉蛋，邊趕緊搖頭：“我會讓柳姐調整時間的。”
何輕煙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失望，然后才問：“你怎么想起來要去首都、參加什么座談會？以前你從來都不參加這種活動啊。”
“這次確實會遇到一個大問題。”王不負搖著頭，把《傳奇》、空戰游戲的敏感性、玩家的期待都說了。
問題復雜得一團糟糕。何輕煙好不容易才聽明白，“你搞得那么麻煩，原因就是因為害怕那韓國游戲火爆起來？不是聽說，那游戲不好玩么？”
“是不好玩，反正我不怎么喜歡玩。但不能放任不管。”王不負說道。
整個青瓷科技的人，都看過了韓國版的《傳奇》。負責《絕色江山：外傳》后續運營的團隊，好幾人更是差點把牙都笑掉了。這游戲也能讓王不負擔心成這樣？
不過王不負還是認為，任何游戲，能火起來都有深層次的原因。所以不管怎么樣，都要做一款游戲和《傳奇》打對臺。
他選擇做空戰游戲，是出于下意識的考慮。一方面打算為以后的《全頻帶阻塞干擾》鋪墊，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想出口惡氣。沒想到，在審核上出了岔子，后頭的玩家又爆發了那么高的熱情。
“只要游戲按著原樣做出來，回報絕對非常驚人。但我現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算是引火燒身了。”王不負嘆了口氣。
何輕煙不理解道：“你做外星人的題材不是挺好的么？又沒有答應玩家要做成什么樣，不算出爾反爾啊。”
“做外星人的話，肯定會讓玩家失望，然后傷害我們的口碑。口碑這種東西，要積累不容易，砸掉卻是一夜之間的事情。”王不負搖搖頭，不敢冒險。
要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最初的設計通過審查，呈現到玩家面前。滿足他們。
何輕煙心里還是不明白，但擔心地問：“那你這次去，能打開局面么？要不要我派幾個人給你？”
“不帶人。我這次也就是去撞撞運氣，看看我的講話能不能打動一些人。真以為我是去巴結那些領導的啊，我做不出那種事情來。”王不負搖頭笑道。
這點何輕煙絕對信。因為她有過親身經歷，王不負還未發家時，就從沒巴結過她這個大集團的總裁。
“那你去吧，我就在這里幫你把資產弄清楚。以后游戲要是不好做，還可以轉型成投資公司。”何輕煙笑道。
投資公司啊。其實憑他的見識，加上何輕煙的手段，做投資不要太容易。
先投資電商、接著投資視頻網站、再投資團購。沒事投兩個小成本國產恐怖片，或者用豆瓣的故事改編電影。錢來的絕對快。
但那種錢，賺多少都會讓人感覺無聊，還是做自己想玩的游戲有意思。王不負搖搖頭，沒多往心里去。
……
給王不負提供了殲九設計圖的老研究員，這幾天都郁郁寡歡。每當想起要拿殲九去打外星人，就長嘆一口氣，無精打采地發呆。
退休以后沒事情干，電視不想看，報紙看不進去。就那么干坐著，回憶過去的種種時光。
就這樣坐到下午，他兒子打開門，拿著張紙說：“爸，你看這架戰機！和真的一樣。”
那玩家原本就是航空迷，越看越覺得網上的殲二十游戲圖好看，忍不住就打印了一張彩色的，準備放在家里。
老研究員沒什么勁頭，反正拿去打外星人的東西，做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再說，光好看有什么用？繡花枕頭！
但看了眼殲二十，他就挪不開眼睛了。
這游戲圖，可是按著王不負存在筆記本電腦里的殲二十照片做的。本來就是研究院未來十年的研究成果。可不是什么憑空想出來的東西。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他兒子就覺得好看，可老研究員鉆研了一輩子氣動，只看一眼，就覺得這戰機能飛起來！
能飛起來，其實不是簡單的事情。一旦速度提高，空氣的阻力之大令人難以想象。老研究員看著殲二十，卻覺得這架飛機能夠被風托住。
這怎么可能？青瓷科技一幫做電腦游戲的，怎么可能連飛機都會設計？
老研究員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專業和經驗告訴他，這就是為了隱形設計的氣動布局！
而且那對鴨翼……更讓老研究員感覺親切，仿佛他在過去幾十年間累積的技術和經驗，就累積在其中似的。
“我不會是老糊涂了吧？”老研究員搖頭自嘲。但看了半天，決定還是認真對待。若是這氣動布局真的能飛起來，那研究院在流體力學方面的研究，絕對可以大跨一步！
他也不把游戲圖還給兒子了，就抓著跑去打電話給研究院。
研究院里，負責研究流體力學的好幾個人，都是他的學生，應該能幫上忙。
但學生也不會盲從啊，接電話的那位工程師道：“師傅……你說一家游戲公司做的戰機圖，能飛起來？”
“我真的感覺可以！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那張殲二十的想象圖，有我們研究院一脈相承的東西在里面！俄羅斯人、美國人，還有北方那所研究院的人，就算看了也看不懂。就咱們能明白。”老研究員說。
“這怎么可能啊！游戲公司設計的流體力學，比我們還厲害？”工程師壓根不信。
“你打開電腦，上青瓷科技的游戲網站看！看完再說！”老研究員急急道。
工程師不好意思駁老師的面子，依言打開電腦上網，結果看到了殲二十，有些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