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琳,幾日不見,你看起來,年輕了不少!”蔥花嬸說著,走到二嬸身邊,面色有些晦暗,臉上掛著勉強的笑。
二嬸聞言,呵呵一笑,見蔥花嬸面色不好,拉著蔥花嬸小聲問道,“她嬸子,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想蔥花嬸好一段日子不來家里,現(xiàn)在忽然來了,想來是遇上大事情了。
蔥花嬸點點頭,問道,“她二嬸,阿暖在嗎?”
“在呢,在堂屋,這不收了這么多螃蟹,要送去京城,在商量什么時候出發(fā)呢!”二嬸說著,張張嘴,想問問蔥花嬸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可一想到,自己問了也幫不上什么忙,還是交給盧暖比較好。
盧暖在堂屋聽見蔥花嬸的聲音,朝徐子衿點點頭,又對盧大龍示意了一下,走出屋子,見蔥花嬸面色有些發(fā)白,連忙上前問道,“蔥花嬸……”
蔥花嬸一見盧暖,眼眶一紅,張嘴想說話,可話還未到嘴邊,便哽在了喉嚨。
盧暖連忙拉著蔥花嬸的手,說道,“蔥花嬸,去我屋子說!”然后朝二嬸使了使眼色,二嬸朝盧暖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盧暖拉著蔥花嬸到了自己的屋子,讓蔥花嬸坐下,二嬸端了茶水進來,給蔥花嬸倒上,坐在一邊。
“蔥花嬸,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跟我們說說,若是我們能夠幫得上忙,一定會幫的!”盧暖說著,很誠懇的看著蔥花嬸。
蔥花嬸聞言,低下頭,眼淚啪嗒啪嗒流個不停。
二嬸連忙安慰道,“她嬸子,快別哭了,看你,眼眶都哭腫了,有什么事情,說出來,咱們大家給你想想辦法,你看看你,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只顧著賺錢,也不來家里走動走動,我?guī)状稳ツ慵掖T子,聽三壯奶奶說,你去鎮(zhèn)上做買賣了,想著你定是賺了不少銀子,心里替你高興,你今天來,不止我高興,就連嫂子,也樂呵的不行,若不是廚房要看著火,她早就過來了……”
蔥花嬸聞言,眼淚落得更兇了。
半晌后才說道,“其實,我也是走投無路了,家里能賣的,能當?shù)模籍斄速u了,實在是湊不出那么多銀子,才厚著臉皮上門,想跟阿暖,借點銀子,順便問問阿暖,那粉絲啥時候能研究出來……”
盧暖一聽蔥花嬸這話,心中七七八八已經(jīng)有了個大概,問道,“蔥花嬸,當初收購番薯的時候,你都是欠賬的吧!”
蔥花嬸點點頭,說道,“是啊,當初收購番薯,我和你青山叔十里八鄉(xiāng)的去收購,好在人脈熟悉,大家也愿意賒欠,我們想著,等番薯粉做出來,定能大賣特賣,可哪里知道,這東西吃的人不多,很多人都不愿意嘗試,那番薯粉是堆積如山,家里的積蓄也全部拿出來,如今還欠下不少銀子呢!”
盧暖明白,蔥花嬸當初把前景想得很美好,才大量收購番薯粉,可她瑣事繁多,除了讓徐子衿代為尋找明礬,根本忘記了去研究粉絲的事情。
想來,還是自己錯了。
連忙說道,“蔥花嬸,要不,你家里的番薯粉拿來賣給我,我按一百銅錢一斤算給你吧!”
蔥花嬸聞言,連忙搖頭,“不不不,阿暖,不能,外面才買五十個銅板一斤,你要是想幫蔥花嬸,你就給三十個銅板一斤吧,那樣子,蔥花嬸也能保個本!”
盧暖搖搖頭,握住蔥花嬸的手,“蔥花嬸,其實是阿暖不對,沒有經(jīng)常去你家走動,連家里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都一無所知,蔥花嬸,再說了,如果阿暖把粉絲弄出來,價錢肯定貴的,你也千萬別過意不去,一會我讓大龍大虎哥,牽了馬車你你家拖過來,看看有多少斤兩,咱們再算錢!”
另外一個,如果蔥花嬸有了這筆錢,也可以去做別的生意,讓家里過的不那么窘迫。
畢竟,盧致遠在鎮(zhèn)上,也需要銀子。
蔥花嬸一聽盧暖這么一說,心里甚是感激,紅腫著眼眸說道,“阿暖,是嬸子沒有福氣,不能跟你做一家人……”
當初,她也是想著,多賺些銀子,讓家里富裕起來,那樣子上門提親,也有面子。
卻不知,盧暖對盧致遠(三壯)根本無半點男女之情。
盧暖聞言,頓了頓,連忙說道,“蔥花嬸,就算阿暖不嫁給三壯,咱們還是一家人,不管阿暖將來如何富裕,也不會忘記,在阿暖最窮,最難的時候,是蔥花嬸給了阿暖太多太多的幫助,所以嬸子,只要你愿意,我們也可以做一家人的!”
“這……”盧暖的話,讓蔥花嬸錯愕不已。
要知,從盧暖家富裕起來,她來盧暖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也錯過了許多可以賺錢的機會,心中也一個勁的以為,盧暖早已經(jīng)把她們拋到九霄云外,一直鼓不起勇氣過來。
如果不是家中債臺高筑,番薯粉又賣不出去,走投無路,她還真鼓不起勇氣來盧暖家。
二嬸見蔥花嬸錯愕,連忙說道,“是啊,她嬸子,阿暖說得對,不管咱們?nèi)绾巫儯绾胃辉#膊荒芡浽?jīng)貧窮時,那相扶著走過來的日子,你也別多想,趕緊擦干眼淚,帶著大龍大虎去拉番薯粉,阿暖再過兩天就要拉著螃蟹去京城,趁現(xiàn)在阿暖在家,把銀子算給你,你也好拿去把欠下的銀子還了,落下個好名聲,下次做起生意來,才能順利許多,你說是不?”
蔥花嬸點點頭。
盧暖和蔥花嬸又說了幾句,“二嬸,你陪蔥花嬸說說話,我去跟大龍大虎哥說一聲!”
“哎,去吧!”
二嬸應(yīng)了聲,和蔥花嬸說著交心的話。
盧暖走出屋子,見韓氏一邊擦手,一邊走來,連忙上前,拉住韓氏,小聲說道,“娘,你一會問問,蔥花嬸家還有啥困難!”
韓氏聞言,連忙問道,“發(fā)生啥事情了?”
盧暖把蔥花嬸家發(fā)生的事情,前前后后說了一便,韓氏蹙起眉頭,抱怨道,“咋現(xiàn)在才來說!”
“娘,這也不怪蔥花嬸,她也是有苦衷的,所以一會娘多問問,晚上也多做幾個菜,留蔥花嬸和青山叔吃了晚飯再回去!”
如今糧食匱乏,又缺水,若是再這么干旱下去不下雨,這日子可要怎么過?
韓氏點點頭,“阿暖,你放心吧,這事,娘心中有數(shù),以前娘糊涂,和蔥花嬸家越走越遠,如今娘決定,要改過自新,把以前那些壞毛病,一點一點全部改掉!”
盧暖聞言一笑,“娘,我相信你!”
韓氏抿嘴一笑,進了屋子。
盧暖到了堂屋,徐子衿盧大龍盧大虎正說著運螃蟹進京城的事宜,這一次去。盧暖決定帶盧大龍和二弟去,也讓二弟學(xué)著處理很多事情,比如去點螃蟹,記賬。
雖然二弟的字比較丑,可盧暖知道,二弟一直在努力學(xué)習(xí)把字寫好,也會寫很多字,心中也算欣慰。
“大龍哥,大虎哥,你們先拉了馬車去青山叔家,把番薯粉稱一下,記個數(shù),拉回來放到倉庫里!”
盧大龍盧大虎聞言,應(yīng)了一聲,去準備馬車去蔥花嬸家。
待盧大龍盧大虎離開了,盧暖才看向一臉不愉的徐子衿,走到徐子衿身邊坐下,小聲問道,“誰惹你了?”
徐子衿冷哼一聲,扭開頭。
心中難受的緊。
他還不知道,三壯家居然向盧暖提親,幸虧盧暖家沒有答應(yīng),不然,他的媳婦兒就飛了。
“耶……”盧暖見徐子衿似乎真的生氣了,連忙站起身,走到徐子衿面前,瞇起眼睛仔細打量徐子衿,問道,“到底咋了,看你氣的,橫眉怒眼的,誰惹你了,跟我說,我?guī)湍愠鰵猓 ?
徐子衿聞言,抬起右手,指著盧暖。
“我……?”
一萬個問號在盧暖腦海里閃過,左思右想,她還真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惹到徐大少爺了。
“對,就是你!”徐子衿說著,賭氣的扭開頭。
心里一個勁的吶喊,希望盧暖哄哄他。
可惜……
“我怎么惹到你了?”盧暖問。
左想右想,就是想不出,自己做錯了什么,惹到徐大少爺了。
“反正就是惹到我了!”徐子衿說完,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盧暖想要拉住他問個明白,接過一拉一扯,也不知道徐子衿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竟然被盧暖拉著跌坐在椅子上,而盧暖一個重心不穩(wěn),身子一撲,恰到好處吻住了徐子衿的嘴唇。
四目相對,有震驚,有錯愕,有太多太多情緒。
二弟從外面進來,一見盧暖和徐子衿曖昧的姿勢,“哇……”叫一聲,連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不然自己發(fā)出一丁點聲音,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
有些不敢相信,他最最最最敬重的姐姐,非禮,強吻了徐子衿。
盧暖聽到二弟的叫聲,連忙從徐子衿身上起來,紅著臉,跑出了屋子,路過二弟的時候,囑咐道,“不許泄露一個字,否則……”
二弟聞言,立即搖頭如搗蒜,表示自己不會泄露一個字。
盧暖才放心的跑出屋子。
二弟待盧暖走了,才小心翼翼的走進堂屋,見徐子衿滿臉通紅,連眼眶都有些發(fā)紅,忙解釋道,“子衿哥哥,我大姐,她不是故意的,你看她平時都很穩(wěn)重的,剛剛,一定是誤會……”
不然大姐怎么會對子衿哥哥下手。
徐子衿聞言,愣了愣,心中謀算了一番,隨即苦著臉說道,“二弟,我,人家……”
徐子衿說著,聲音有些小,臉上也苦哈哈起來。
二弟瞧著,罪惡感頓生,連忙說道,“子衿哥哥,你放心,我大姐她,她……”
徐子衿一直等著二弟接下來的話,比如盧暖會對他負責(zé),他會全力以赴幫自己,結(jié)果二弟在那她她她半天,也沒說錯個所以然,徐子衿略微沉思,誘導(dǎo)道,“哎,我也沒有想到,阿暖她會對我做這種事情,我反抗過的,可是,你大姐的性子你也知道,越是反抗,她就越來勁,結(jié)果,結(jié)果,她還是強吻了我,要知道,我長這么大,還沒有親過一個姑娘,我一直想著,初吻是要保留好,給新婚妻子的,可是,可是,二弟,你說,我該怎么辦?……”
二弟見徐子衿這么難過,一時間有些抱怨盧暖。
你說你要強吻人家,起碼也找個烏漆墨黑的夜晚,人家連你是誰都不知道的時候吧,那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還被他瞧見。
這下子,他要怎么辦?
“二弟,你幫我想想法子,我別的事情還能行,可這感情的事情,我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徐子衿說著,眉頭蹙起。
那樣子,讓二弟越發(fā)的罪惡。
想了想才義正言辭的說道,“那子衿哥哥,要不,讓我大姐,對你負責(zé)吧……”
二弟說完,覺得這個法子可行。
他大姐樣貌好,才情佳,又有本事,和徐子衿又認識,最主要的是,大姐對徐子衿有非分之想,不然也不會不顧徐子衿的想法,強吻了人家。
搞得徐子衿生不如死。
徐子衿聞言,心中得意的笑了起來,幸福的泡泡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多。面上卻不動聲色,很是難為情的說道,“可二弟,我要怎么做啊?”
“這個……”二弟苦思冥想,一時間,也想不出個好辦法來。
徐子衿連忙說道,“二弟,你也知道,今天這事,只有你知我知,你大姐知,再就是天知地知,要是你大姐矢口否認,你可得幫我作證,不然我真是只有一死以謝江東父老了!”
二弟聞言,嚇了一跳,“子衿哥,會不會太嚴重了?”
不就是被強吻了一下,又沒掉塊肉,罪過就這么大了,那要是強行把他給上下其手,那啥那啥了,大姐要是不負責(zé),還不得一根白綾,了卻余生?
想到有這個可能,二弟一陣惡寒,連忙點頭道,“子衿哥,你放心,我一定幫你作證,一定會讓大姐給你一個交代的……”
徐子衿聞言,也用力的點點頭,站起身,拍拍二弟的肩膀,慎重其事的說道,“二弟,謝謝你,等你大姐對我負責(zé)了,我一定會包一個大紅包,作為謝禮的!”
“啊,不用,不用……”
二弟連忙說道。
這是大姐犯下的錯,那能再收子衿哥的大紅包。
徐子衿卻在心中樂開了花,走出堂屋,覺得空氣的那么的新鮮,太陽是那么的暖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而盧暖站在家門外,靠在背陰處的鵝暖石墻壁上,不停的吸氣,吐氣,想要把心中那股異動壓下去,那種心的悸動卻越來越明顯。
一時間,盧暖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以前,愛了,錯了,失敗了。
如今,愛了,是對還是錯,是成功還是失敗。
或許不管成功和失敗,都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與徐子衿無關(guān)。
直到見到那個美若天仙的輕煙姑娘,盧暖才知道,她的愛情,永遠只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
下午拉了番薯粉,盧暖算了銀子給蔥花嬸,又把番薯粉堆在后院的屋子里,見村民們還在陸陸續(xù)續(xù)往家里送螃蟹,盧暖和大家說了,再等三天,三天后出發(fā)去京城。
有的人家,已經(jīng)用螃蟹換了一百多斤大米,心中倒也開懷,后來的人家,才換了幾斤大米,心中捉急,如今盧暖說還有三天,心才放回肚子里,急急忙忙去小溪里尋找螃蟹。
若是太小的,盧暖也不收的。
接著又忙了兩天,盧暖把螃蟹大小全部分出來,分別裝在竹子編制的籠子里,在放在分成一小層一小層邊上有空的木桶里,一個木桶,分別有五層,一層可以放二十只螃蟹。
一個木桶就是一百只。
盧暖仔細點了一下,一共有一百五十七只木桶,算算就有螃蟹一萬五千七百只,做夢都不敢相信,這一個官渡鎮(zhèn),周邊居然有這么多螃蟹。
正在猶豫間……
“阿暖……”
盧暖聞言抬頭,見徐子衿一襲藍衣,折扇輕搖,一派溫潤儒雅的書卷氣息,渾身的寒戾也影藏起來,想起那一日的吻,臉瞬間漲紅,含含糊糊的應(yīng)了一聲,隨即低下頭裝著在清點螃蟹。
徐子衿見盧暖對他也是有感覺的,心一暖,走到盧暖身邊,嗅著盧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氣,說道,“阿暖,怎么老是躲著我?”
為什么?
盧暖氣結(jié)。
這家伙還有臉說,如今二弟看她,都帶著有色眼鏡,一個勁的覺得,是她不知廉恥,沒有經(jīng)過徐子衿的允許,強行吻了徐子衿。
好吧,她的確沒有詢問徐子衿,她能不能吻他。
但是,那是意外,意外啊。
抬起頭看了徐子衿一眼,才說道,“沒有啊,我這不是在清點螃蟹么,忙著呢!”
“是嗎?”徐子衿不信的問,含笑的看著盧暖,說道,“可為什么,我覺得,阿暖你是可以躲著我,對了阿暖,那天的事情,其實……”
盧暖聞言,連忙解釋道,“徐子衿,那天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那個,不小心,親了你一下,你就當是被狗咬了一下,或者被貓抓了一下吧,”
盧暖說完這句話,就后悔了。暗恨,哪里有人罵自己的貓是狗的。都是徐子衿,每日沒事,就拿那天的事情來說。
“可是,阿暖,那天不是貓也不是狗,二弟可以作證的!”
一聽二弟可以作證,盧暖氣不打一處來,陰陽怪氣的說道,“是嗎?二弟真的可以作證,你確定,他那天看見什么了?”
盧暖敢這么說,也是覺得,二弟一定是站在她這邊的。
這才這般理直氣壯地想和徐子衿打一個賭……
“這個……”徐子衿倒有些不確定了。
畢竟,二弟和盧暖才是親姐弟,一時間,徐子衿拿不準,二弟會不會幫他?
盧暖見徐子衿猶豫,連忙說道,“徐子衿,我這就喊二弟過來,要是二弟說,那天什么都沒看見,以后這事,你不許再提!”
“啊……”徐子衿錯愕。
那天的感覺是那么美好,直到現(xiàn)在,他還能想起盧暖那軟軟潤潤的紅唇,帶著淡淡的香氣,幾乎就那么一下,徐子衿覺得,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這幾日夜里做夢,都是這個
場景,醒來,早已經(jīng)是一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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