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魯將軍?
盧暖錯愕,眉頭蹙起,沉思著這個陌生的稱號來自誰?
只是,這外鎮不是樓蘭的小鎮嗎,怎么會出現大饒的人,聽那聲音,是大饒的人沒錯?
難道這個地方的將軍已經帶著他的部下投奔大饒了嗎?
想到這里,一時間,盧暖難以下決定,是要趁機逃走,還是要渾水摸魚去大饒的軍隊?
雖說離開是安全了,但是去了大饒的軍隊,她可以得到許多消息,甚至找到那個代替她被抓走的人。
只是,事情已經由不得盧暖猶豫和掙扎選擇,已經外面傳來了一陣老母雞似得的笑聲,“將軍,將軍,呵呵呵,您咋來了呢!”
“邢媽媽,這些姑娘,都是你從各地精挑細選送過來的,耶魯將軍說了,這些姑娘,全部送過去,讓將軍挑選,剩下的,全部犒勞士兵!”
言而總之,一旦沒有被耶魯將軍選上,那么就只有淪為軍妓。
還是最最廉價的那種。
若是被賣到妓院,還能有機會被贖身,一旦去了軍營,做了軍妓,這后半生幾乎也就毀了。
“這……”
邢媽媽也猶豫了。
這些姑娘,她的確花了不少心思,托了不少人牙子,才弄到手,想著好好調教一段時間,能賺上一些銀子,卻不想,外鎮早已經是大饒的天下,她也沒得法子。
尤其是騎在大馬之上的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遞了幾張銀票到邢媽媽面前,陰陽怪氣的說道,“邢媽媽,耶魯將軍說了,只要邢媽媽看見這個東西,保證會開開心心的把這些姑娘送到軍營離去,對了邢媽媽,耶魯將軍還說了,需要邢媽媽去好好教導教導!”
邢媽媽一見面前的銀票,眼眸頓時放光,伸出手接過,眼角微微一瞄,在看見銀票上面的數目之后,咧嘴笑了起來,“呵呵呵,呵呵呵,將軍,好說,好說,這些姑娘啊,我這就安排送到耶魯將軍那邊去,放心,我會好好去教導教導她們,讓她們能夠好好的伺候各位將軍!”
“現在就走吧,不必安排,早些送到軍營,邢媽媽可以早點調教,耶魯將軍還等著呢!”
邢媽媽聞言,一頓,隨即說道,“成,成,聽將軍的!”
然后拖著香氣紛飛的身子走到胡漢三身邊,小聲說道,“胡漢三啊,幫著,把這些姑娘送到大饒軍營去,記住了,可不能讓她們跑了,若是把這件事情辦砸了,小心你的腦袋!”
“邢媽媽,我胡漢三辦事,你盡管放心!”胡漢三說著,想起被他騙來的盧暖,拉著邢媽媽說道,“邢媽媽,我在路上騙了一個姑娘,你給出出主意,是帶去軍營呢,還是留給你?”
“模樣如何?”邢媽媽問。
若是一般的姑娘,就送去軍營了。
但是若是長得還算俊俏,她可的留下來。
“邢媽媽,你自個看唄!”胡漢三說著,帶著邢媽媽走到盧暖坐的馬車邊,掀開馬車簾子。
邢媽媽站在馬車外,瞇起眼睛打量盧暖,“五官端正,就是皮膚有些暗沉,送走吧!”
“媽媽沒看上啊?”胡漢三問。
以他做人牙子多年的經驗,他敢保證,那姑娘洗干凈了臉,畫點胭脂水粉啥的,一定是個美人痞子。
邢媽媽搖搖頭,才說道,“你看她那手,長了凍瘡,還粗糙,留下來做什么,我這尋香院,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姑娘都可以留下來的!”邢媽媽說著,放下馬車簾子,看向胡漢三說道,“放心吧,這姑娘,我給你五十兩銀子,保證你不吃虧!”
“呵呵呵,邢媽媽,成呢,聽你的!”胡漢三點頭哈腰的說道。
五十兩銀子,雖然不多,但是這姑娘他也沒費心思,白白賺了五十兩銀子,也是他運氣好。
“那把人都看好了,準備出發!”邢媽媽說著,轉身朝身邊跟來的龜奴說了幾句,才上了一輛馬車。
盧暖坐在馬車內,心思千回百轉。
看來,她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因為馬車外面,有許多士兵一起離開。
只是盧暖想不明白,這外鎮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大饒的軍隊可以肆無忌憚的進城,然后離開?
那守城門的將軍,是吃屎的嗎?
就在盧暖恍惚見,馬車停下。
胡漢三拿著一個小瓶子,掀開馬車簾子,手甩了幾下,一陣異香飄進馬車里,幾個姑娘都醒了過來。
“下來,都下來,咱們到地方了!”
盧暖馬車內。
瞇瞇眼醒來,看著盧暖,冷哼一聲,“原本還指望你,看來,你也是只蹩腳蝦!”
說完之后,三人連著下了馬車。
盧暖呼出一口氣,也跟著下了馬車。
只是看著面前陌生的大帳,盧暖眉頭蹙起,走到胡漢三面前,小聲問道,“大叔,這是哪里啊?”
胡漢三聞言,扭頭看向盧暖,見盧暖一臉迷糊,心思一轉才說道,“姑娘,這是大饒軍營,大饒,你知道嗎?”
“大饒?”盧暖問。
心中卻暗自腹語。
果然是大饒的軍隊。
“是啊,這里的耶魯將軍說,要找些姑娘前來伺候他,姑娘,我告訴你,這可是一個好機會!”胡漢三一個勁的朝盧暖灌迷魂湯。
盧暖故作不知的問,“什么好機會啊?”
胡漢三見盧暖一臉懵懂,又不知死活的樣子,才說道,“傻姑娘,一會想邢媽媽就會教你們怎么伺候男人,只要把耶魯將軍伺候好了,榮華富貴,那是指日可待!”
“那我的馬呢?”盧暖問。
剛剛環視了一圈,都沒有看見她的愛馬。
“馬?”胡漢三找了一圈,才說道,“哦,好像放在外鎮了,姑娘哎,你那匹馬,又老又丑,扔就扔了吧,你看那邊,那邊的馬兒,一匹匹都是上等好馬,只要你得了耶魯將軍的寵愛,你想要什么樣的馬沒有啊,你說是不是!”
盧暖聞言,順著胡漢三的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了一個圍欄,里面圈著各式各樣的戰馬,心思千回百轉,點點頭,“的確是!”
胡漢三見盧暖似乎很傻兮兮的樣子,連忙問道,“那姑娘,你打算怎么辦啊?”
“怎么辦?”盧暖苦著臉,看向胡漢三,“大叔,我這個樣子,那個將軍會喜歡我嗎?”
“額……”胡漢三圍著盧暖轉了一圈,搖搖頭說道,“你這個樣子,耶魯將軍的確不會喜歡,但是,一會邢媽媽會給你們帶來衣裳,還會帶來胭脂水粉,金銀首飾,我一會跟邢媽媽說一聲,讓邢媽媽好好的教教你!”
“大叔!”盧暖滿臉欣喜,看著胡漢三,吸了吸鼻子才說道,“大叔,謝謝你,你是第一個愿意幫我的人哎!”
“額,是嗎!”
胡漢三看著盧暖這個傻妞,都被賣了,還謝謝他,真的很傻啊。
“是啊,大叔,那你千萬要告訴邢媽媽,讓邢媽媽好好教教我哦,等我得到耶魯將軍的喜歡了,大叔,我是不會忘記你的!”盧暖說著,怕胡漢三不行,補充道,“大叔,我真的不會忘記哦!”
當然不會忘記,而且還會好好的感謝他。
讓他知道,她盧暖的報答是很極致的。
“呵呵呵,好,好!”
胡漢三說著,見邢媽媽已經從馬車上下來,連忙對盧暖說道,:“來來來,跟我去見見邢媽媽!”
盧暖點點頭,跟在胡漢三身后,走到邢媽媽面前。
“邢媽媽,邢媽媽!”胡漢三巴結的喚道。
心中卻想著,盧暖說要感謝他,若是盧暖真得到耶魯將軍的青睞,那他也不必再去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人牙子了。
邢媽媽一下馬車,頭還有些暈,見胡漢三那像是見到親媽的表情,頓了頓,才說道,“你作甚?”
“邢媽媽,邢媽媽,你可得幫幫我!”胡漢三說道。
“幫你什么?”邢媽媽問。
胡漢三把盧暖拉到邢媽媽面前,說道,“媽媽。你看看,這姑娘長得可俊俏?”
邢媽媽聞言,看向盧暖。
盧暖連忙朝邢媽媽一笑。
笑得邢媽媽有些愣,她經營妓院多少年了,還從來沒有一個姑娘,笑起來溫暖如陽的。
那些姑娘啊,一個個笑起來,風塵氣十足,就算換了一身衣裳,在怎么裝,也遮掩不去那渾身的風塵氣息。
面前的姑娘不一樣,臉色雖然不好,但是慢慢的調養,可以變得白皙。
這樣子清純干凈的姑娘,不就是她們妓院所需要的嗎?
“她……”
似乎哪里見過。
“媽媽,她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姑娘,叫……”胡漢三說著,看向盧暖,問道,“你叫啥?”
“紫蘇!”盧暖淡聲說道。
本想說連翹的,但是一想到,連翹是藥,何不來個紫蘇,紫蘇也是藥草。
“紫蘇?”邢媽媽呢喃著,直勾勾的看著盧暖。
想她邢媽媽行走妓院幾十年,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把這么一顆搖錢樹往外面推。
“嗯,當初家里窮,買不起藥,爹娘給取名叫紫蘇,媽媽,有什么不對嗎?”盧暖小聲問。
眼眸有些驚慌的看著邢媽媽。
邢媽媽搖搖頭,“沒有,很好的名字,真的很好!”
邢媽媽說著,干干一笑,轉身離開。
胡漢三見邢媽媽離開,立即上前幾步,拉住邢媽媽,小聲問道,“媽媽,你看,這紫蘇一心想攀高枝,媽媽你可得幫幫人家姑娘啊!”
邢媽媽聞言,看向胡漢三,小聲說道,“胡漢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鬼心思,我跟你說,這姑娘,我邢媽媽肯定不會推薦到耶魯將軍面前!”
“為,為,為什么啊?”胡漢三問。
邢媽媽勾唇一笑,才說道,“你說,我那尋香院,要是多了這么一個紫蘇姑娘,這耶魯將軍看上了,過去捧場,豈不是更好!”
畢竟換了一個地,只要她把這紫蘇給捧紅了,要多少銀子沒有。
如今在這軍營,一旦被耶魯將軍看上,就是白送了。
“只是……”胡漢三頓住了。
邢媽媽立即拉住胡漢三說道,“胡漢三,你可給我記住了,想辦法幫我把這紫蘇弄出這軍營去,到時候賺了銀子,我們五五分,聽見沒有!”
五五分?
胡漢三想著,不管多少,有個五五分,那也是不錯的,立即點頭,“媽媽,你放心,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邢媽媽說著,離開。
盧暖站在一邊,卻聽得清清楚楚。
想來,這邢媽媽是想從她身上賺上一筆,那么也好,她正愁這消息送不出去,若是有了邢媽媽和胡漢三這條線,她就有希望了。
“你們,都過來!”
盧暖聞言,只見邢媽媽站在一邊,招呼那些被拐賣的姑娘過去,好多姑娘一見邢媽媽,都很是害怕,卻不敢不過去。
因為一路走來,她們已經被打怕了。
邢媽媽看著面前的姑娘,一個個垂頭喪氣的,真是不堪入目。
就是這樣子的姑娘,怎么去面對那些個饑渴的男人?
嘆息一聲才說道,“都給我笑起來,誰要是不笑,我這手中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
邢媽媽說著,開始在各位姑娘身邊游走,好幾個姑娘笑得不好,都被狠狠打了板子。
邢媽媽手中的板子是竹子破開,然后幾塊綁在一起,打在身上不止疼一下,會疼好幾下,尤其是邢媽媽下手極狠,好幾個姑娘都被打得啜泣起來。
“哭,你們以為哭能解決事情嗎,我告訴你們,誰都不許哭,說要是敢哭,我現在就把她衣裳脫光了,丟軍妓營去,看看你還能不能哭出聲來!”
軍妓營,顧名思義,那就是軍妓呆的地方。
而她們一旦去了那里,那跟火坑有什么區別。
好幾個疼的想哭的姑娘,一下子勉強笑起來,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記住了你們,不管多么的痛,多么的苦,都不許哭,要笑,笑得還要好看,我告訴你們,都給媽媽我好好練習,保準有你們飛上枝頭的時候,若是不聽媽媽的話,可別怪媽媽下手不留情!”邢媽媽說著,揚起手中的板子又打在幾個姑娘身上,呵斥道,“叫你笑得好看些!”
邢媽媽來到盧暖面前,盧暖看著邢媽媽,淺淺一笑,邢媽媽點點頭,轉身走開。
盧暖松了一口氣。
一個上午,都是在練習怎么笑,就算是被打,還是要笑。
好些個姑娘被打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笑得比哭還難看。
邢媽媽終于說了一句,“可以去吃飯了!”
其實吃飯,也只是在大帳內,一大盆子淡粥,幾盤子咸菜,一大籃子饅頭。
姑娘們一個個餓得前胸貼后背,見到吃的,一個個爭先恐后去搶,搶到的,連忙走到一邊,沒有搶到的,站在原地哀怨的不行。
盧暖搖搖頭,走到一邊,舀了粥,坐在一邊,小口小口的喝著。
一個姑娘拿著饅頭遞到盧暖面前,“吃嗎?”
盧暖抬頭看去,正是和她坐一輛馬車的瞇瞇眼,搖搖頭,“謝謝,我喝粥就好!”
瞇瞇眼坐到盧暖身邊,自顧自的咬著饅頭說道,“我叫安青,你呢?”
“紫蘇!”盧暖說著,低下頭喝粥。
不太明白,這個安青的心思。
“真名嗎?”安青淡聲問。
盧暖聞言,抬頭看著安青,一笑,“當然!”
“聽過京城安家嗎?”安青自顧自的說著,也不管盧暖有沒有聽她說,繼續說道,“曾經的名門望族,我大姐姐安然還是汾陽王王妃,可惜被劉明柔那賤人給陷害了,從妻淪為妾,不止王妃之位被搶了去,就連兒子也被劉明柔那賤人搶去,害的我大姐姐郁郁寡歡,一根白綾,了解了自己的年輕的生命!”
盧暖看向安青,面前的姑娘,說不上美麗無雙,尤其是那雙眼睛,真的很小。
小的讓盧暖懷疑,她能不能看得見。
京城安家,她沒聽過,但是汾陽王,她雖然沒有見過其人,卻并不陌生。
想不到面前這個除了眼睛小,沒有任何特色的姑娘,居然是汾陽王曾經的小姨子。
不免嘆息,又是一個斗爭失敗,而被賣的姑娘罷了。
“那些都過去了,不是么?”盧暖淡聲說道,繼續喝粥。
安青看著盧暖,有些錯愕,才說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真傻也好,假傻也罷,我只是想好好活著罷了!”盧暖說著,端著碗走到一邊,不再理會安青。
這個女子,太固執,與她多糾纏,不是什么好事。
安青見盧暖不理會她,錯愕了一會,隨即恨恨的看向盧暖,她沒有想到,盧暖會不聽她的故事。
盧暖低下頭,裝著沒有看見安青那恨意濃濃的目光,慢慢的吃著淡粥。
吃好午飯后,邢媽媽再次來到大家的面前,而她的身后,跟著十幾個士兵,每一個手中都抱著各式各樣的衣裳。
而那些衣裳,都單薄的,風一吹,就能吹走。
“看見這些衣裳了嗎?”邢媽媽說著,指向那些士兵,才繼續說道“你們沒看錯,也沒想錯,這些衣裳都是給你們穿的,所以,都過來拿吧,一人拿一套!”
姑娘們面面相覷,最后還是迫于邢媽媽的淫威,開始上前去拿衣裳,只是拿到手之后,一個個又猶豫著要不要穿,輪到盧暖上前去拿衣裳,盧暖慢慢的往前走,安青卻在盧暖走到她面前的時候,抬腿絆了盧暖一下,若是平時,盧暖不僅可以躲開,更能夠把安青摔倒在地,但是現在不可以,盧暖只得硬生生的摔在地上,“哎呦,哎呦叫個不停!”
引得那幾個士兵哄堂大笑。
邢媽媽一直注視著盧暖的舉動,自然看見了盧暖被安青絆倒,隨即罵道,“什么德性,走個路都走不穩,這套衣裳,拿著,滾回去站好!”
邊罵,邊拿了一套衣裳,摔在盧暖的頭上,遮住了盧暖的視線,也蓋住了盧暖的臉。
盧暖抱住衣裳從地上爬起來,一拐一拐的往回走,安青卻陰森森的笑了起來。
邢媽媽把安青那陰森森的笑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卻沒有說什么。
“各位將軍……”邢媽媽看向那幾個士兵,喚他們將軍,其實是很給他們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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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士兵立即搖頭道,“邢媽媽,我們只是兵卒,你還是喚我們小哥吧!”
邢媽媽聞言,爽朗一笑,“的,那幾位小哥,你看這些姑娘,都是黃花大閨女,馬上要換衣裳了,幾位小哥可否去外面等候?”
幾個士兵聞言,眼冒精光,但是一想到這些姑娘一會要去的地方,也就退了出去。
“你們都速度的去那邊洗澡,然后把衣裳給換了!”邢媽媽說著,指了指一邊的大帳,姑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還是慢慢的走到大帳一邊,里面果然已經準備了一桶桶熱水。
邢媽媽站在門口,說道,“記住了,是洗干凈了,不是隨隨便便糊弄人是那種洗,誰要是敢糊弄媽媽我,那媽媽我手中的板子可不會手下留情!”
邢媽媽說著,見姑娘們不愿意脫衣裳,手中板子打在一個姑娘身上,疼的那個姑娘嗷一聲叫了起來,卻又不敢哭,然后哆哆嗦嗦脫去身上的衣裳,露出被邢媽媽打得紅痕。
很寬,也很紫。
說明邢媽媽是下了狠勁的。
盧暖站在里面,猶豫了好久,見大家都開始脫衣裳,無奈,也準備跟著脫衣裳,只是肚子開始劇痛。
疼得她蹲下了身子。
“紫蘇,你怎么了?”邢媽媽站在一邊問。
本來還想著,要怎么讓盧暖留下來,如今見盧暖自己出了狀況,自然欣喜,卻面不露色。
“媽媽……”盧暖抬頭看著邢媽媽,小聲說道,“媽媽,我好像,小日子來了!”
盧暖想過千千萬萬次,穿越之后,什么時候來大姨媽,但是沒有想到它來的這么及時。
至少現在是及時的。
“第一次嗎?”邢媽媽問。
盧暖點點頭,“是的媽媽,所以,肚子很疼!”
“那你可得好好休息了!”邢媽媽說著,走到盧暖身邊,看了一眼盧暖才說道,“沒有糊弄媽媽吧?”
“媽媽,天地良心,紫蘇不敢!”
“那就好,還能走嗎,若是還能走,起來跟我走,去拿生理帶子,然后去大帳休息吧!”
邢媽媽說著,走在前面,盧暖立即起身跟在后面。
感覺到似乎有血跡順著大腿流出,面色瞬間漲紅。
“很正常的事情,沒必要弄得見不得人似得,還有啊,一會就好好待在大帳里,決計不可隨意亂走,明白嗎?”
“明白的!”
“那就好!”
邢媽媽待在盧暖來到一個大帳,才說道,“你先進去吧,衣裳什么的,里面都有,自己找一套適合自己的換了,那個生理帶子,里面也有,自己琢磨著吧,我下去吩咐一聲,一會給你送碗湯藥過來,女孩子,第一次,終歸會疼一下的!”
盧暖點點頭,進了大帳,一手按住肚子,一手拿了一套厚實的衣裳,往一邊的小間走去,看著冷颼颼的大帳,盧暖多希望,此刻有人給她送一盆子熱水進來,讓她清洗一下。
可是,現在在大饒,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還是忍忍吧。
一走進小間,盧暖就看見角落里那個紅色的身影,“啊……”在聲音還未發出來的時候,盧暖已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看著他一身的紅,盧暖都不知道,這個人是受傷了,血染紅了他的衣裳呢,還是他的衣裳本來就是紅色。
“為什么不叫?”耶魯靖冷聲問。
然后自顧自脫下外裳,包扎手臂上的傷口。
想不到那徐子衿是如此的厲害,亂軍之中,居然還能傷了他。
而他回到軍營,為了不讓部下知道他受傷,以免擾亂軍心,就隨意躲進了一個大帳,沒有想到還有人會闖進來。
“你受傷了?”盧暖小聲問。
面前的男人長的很是粗獷,還很霸氣,但是那雙眼睛,絕對的陰沉,邪惡。
讓盧暖有些不敢直視。
面前的男人,絕非池中物。
他要么是大饒人,刺殺某某人,未果,被傷,要么就是出去做了什么壞事,被傷了,卻不敢說出去的大饒將軍。
不過盧暖想著,后者可能要居多一些。
“嗯!”耶魯靖嗯了一聲,繼續包扎,可是包扎了幾次之后,都沒有成功。
盧暖看著,猶豫片刻,才說道,“需要我幫忙嗎?”
耶魯靖聞言,抬頭看向盧暖,然后往盧暖的腹部看去,一直往下,在看見滴落在地上的血跡時,冷冷一哼,“女人就是麻煩!”
盧暖很想說,如果不是女人麻煩,你媽也生不出你來。
可是這話,想想也就罷了,說出來,還是算了。
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大腿內側,盧暖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我,我……”
“不是要幫我包扎,為什么不過來!”耶魯靖說著,身子一側,把手上的手臂露在盧暖面前。
好深的傷口,皮肉翻滾,都已經看見里面的骨頭了,若是再用力一分,那骨頭也就碎了,可見那下手之人武功很是厲害。
盧暖咽了咽口水,走到耶魯靖身邊,本來想蹲下去,可想想不太好,索性跪在耶魯靖身邊,接過他手中的傷藥,撒在傷口上。
見耶魯靖疼的眉頭蹙起,小聲問道,“很疼嗎,要不要幫你呼一下?”
耶魯靖聞言,像見了鬼一樣看著盧暖,冷聲問道,“你肚子疼嗎?”
“疼!”盧暖說著,給耶魯靖把紗布包上,然后打了一個蝴蝶結。
剛想站起身,才發現,耶魯靖拿著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盧暖嚇得臉一百,連忙說道,“你,你,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你知道嗎,世間只有死人最能讓人放心!”耶魯靖說著,靠近盧暖一些。
用力嗅了嗅才說道,“你用什么香料了?”
“啊……”
死和用香料,這會不會八竿子打不著?
“很香,讓我很想咬一口!”耶魯靖說著,俯身在盧暖脖子上用力一咬,直到嘴里嘗到了血腥味,才松口,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跡,才邪魅的說道,“味道不錯!”
“啊,疼……”盧暖低叫。
差一點就要出手攻擊耶魯靖了,卻硬生生的忍住。
心中卻惱火的很。
這該死的臭男人,等她大姨媽走了,一定跟他拼命。
混蛋,王八蛋。
耶魯靖站起身,看著盧暖,淡聲問道,“你叫什么?”
盧暖低著頭,一手按住肚子,一手壓在脖子上,卻不說話。
耶魯靖失笑,說道,“不說也沒事,我反正有的是辦法知道,只不過,我可不敢保證,后果會不會很嚴重!”
“你想做什么,殺了我嗎?”盧暖抬頭問。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一開始的無畏,隨即換成慌亂。
卻又佯裝鎮定,這些表情落在耶魯靖的眼里,卻覺得那么好笑,他就沒有見過,一個女子,表情那么多變的。
“你知道嗎,有很多種方法,折磨一個姑娘,比死還難堪,你看這里的軍營,我想,不管多笨的姑娘,都知道的吧!”
盧暖聞言,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而她也不敢確認,面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低下頭,沉思片刻,才說道,“反正,被騙到這里來,我就沒想過平平安安的出去,你愛咋地,咋地吧,我命賤!”
說道最后,還一抽一抽的哭了起來。
耶魯靖,眨了眨眼睛,看著面前這個跪在地上,各種傷心委屈的盧暖,頓了頓才說道,“我叫耶魯靖,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隨時來找我,但是,我希望你記住一點,永遠不許告訴別人,我受傷的事情,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耶魯靖走了。
盧暖才慢慢的站起身,平靜的準備換了褲子,卻聽見有腳步聲,連忙準備藏起來,邢媽媽端著熱水進了里間,把水盆子放在盧暖面前,說道,“自己清洗吧,我先出去了,還有啊,剛剛看見一個男人從這大帳里出去,你知道這事嗎?”
盧暖搖搖頭,卻不說話。
耶魯靖?
樓蘭和大饒交戰這么久,盧暖就沒聽見過這個人的名字,他到底是誰?
邢媽媽見盧暖不肯說實話,再見她脖子上的咬痕,心頓時明了,暗暗嘆息一聲,走出屋子。
盧暖換了褲子,看著盆子里的褲子,猶豫著,是要丟掉呢,還是拿去洗?
只是,去哪里洗?
慢吞吞走出大帳,站在大帳前,雖然沒有重兵把守,但是巡邏的士兵還是有的,光天化日之下,盧暖也不敢輕舉妄動。
索性坐在一邊的木架子上,百無聊賴的看著天空。
“快走,快走!”
盧暖聽見兇巴巴呵斥的聲音,抬頭看去。湊巧,席鈺淵也扭頭看向盧暖。四目相視,席鈺淵和盧暖同時驚訝錯愕。
“她(他)怎么在這里?”
但是兩人都很快的扭開頭,裝著不認識對方。
席鈺淵帶著腳鐐,手鐐,被押著往前走,大饒的士兵雖然兇悍,但是卻不敢對席鈺淵太過無禮。
畢竟,他們知道席鈺淵的身份,他可是樓蘭三軍大元帥,徐子衿的心上人。
一開始大家都不相信,結果,徐大元帥居然承認了。
耶魯靖坐在主位之上,手輕輕的摸著自己受傷的肩膀,有一下,沒一下的,很輕,也很迷茫。
他是大饒的十一皇子,但是,卻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光的皇子,不要覺得,他的父王是想保護他,其實錯了。
他的父王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死活,就算他姓耶魯,也不被皇家所承認。
他的心一直是冷的,甚至是無情的。
可是今天,第一次,他沒有下手殺了她。是因為什么呢,因為她幫他包扎了,還是因為她那句,很淡很淡的關心?
很疼嗎,要不要我幫你呼一下?
疼嗎?耶魯靖摸著自己的手臂,這點疼,算什么?
直到嘈雜的腳步聲走入大帳,打斷了耶魯靖的思緒,耶魯靖才抬頭看向席鈺淵,冷冷一笑道,“很英俊,只是,有些不堪入目,我倒是好奇,徐子衿他怎么就看上你了?”
徐子衿啊。
從一上戰場,就勝仗連連的樓蘭三軍兵馬大元帥,居然有斷袖之癖。
還喜歡上面前這個乳臭未干的后生。
嘖嘖嘖,口味,真不是一般的重。
耍嘴皮子,席鈺淵自認,他不曾輸給誰,就連耶魯靖的譏諷,席鈺淵也只是淡淡一笑,說道,“大將軍,你是想自薦枕席嗎,如果是,我不介意,和我家元帥說說,讓他抽干空,晚上好好寵幸你!”
耶魯靖聞言,邪魅的俊臉有一閃而過的惱怒,隨即回歸平淡,說道,“呵呵,若是徐大元帥得知,他最心愛的孌童,被大饒將士肆意玩弄了,會不會氣的,心疼吐血身亡呢?”
耶魯靖說道這,走到席鈺淵面前,揚手掐住席鈺淵的下巴,說道“記住了,這是我耶魯靖的地盤,你在樓蘭軍營,或許是個寶,但是在我的地盤上,你什么都不是,我要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連給你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你以為我怕死嗎?”席鈺淵扭開頭,吐出一口口水,恨恨的看著耶魯靖。
他席鈺淵絕對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當初徐子衿找到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來到這里,未必能夠活著回去,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會見到盧暖,雖然她一身女裝,但是,席鈺淵還是一眼就認出盧暖。
隨即也就釋然。
為什么當初表哥說起徐子衿和她的時候,會欲言又止,表情尷尬,為什么徐子衿那么高傲的一個人,卻愿意和她傳出斷袖之癖,因為,他們才是真真正正的相愛。
為了樓蘭,什么都可以拋棄。
既然他們可以,他為什么不可以。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我更相信,有人舍不得你死,所以,不必緊張,很多事情,馬上就會發生了!”耶魯靖說完,擺手示意士兵把席鈺淵帶下去,“記住了,嚴加看守,可不許徐大元帥的人混進來,把人給劫走了!”
“是,將軍!”
盧暖一直坐在大帳前,希望能夠看到席鈺淵再次經過。
果然,好一會功夫后,席鈺淵才被押著從她面前走過,而她也只是靜靜的看著,沒有任何動作。
心卻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還活著。
夜晚悄悄來臨,只是那些姑娘都沒有回來,也沒有人送吃的給盧暖,盧暖一個人在大帳門口,坐了一個下午。
中途進了幾次大帳,但是,邢媽媽說好的藥湯沒送來,盧暖一個勁的忍著肚子疼。
直到一個士兵站到盧暖面前,低喚道,“你在紫蘇姑娘嗎?”
盧暖聞言,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點點頭,站在地上,腿腳麻木的很,“有事嗎?”
“跟我走吧!”
“去哪里?”盧暖問。
士兵聞言,看了盧暖一眼,才說道,“別問那么多,跟我走就是!”
“哦!”盧暖說著,跟在士兵身后,卻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藏好的匕首,見匕首還在,心才安了一口氣。
來到一個大帳前,里面傳來歡快的樂曲聲,還有男人哈哈哈大笑聲,和女子嫵媚的嬌滴聲。
“這……”
“紫蘇姑娘,進去吧!”
盧暖聞言,看了看身后的士兵,呼出一口氣,才慢慢的往前走,卻每走一步,都覺得如墜千斤。
那守在大帳門口的士兵,一見盧暖到了大帳門口,立即掀開大帳厚實的簾子,讓盧暖進去。
盧暖硬了一口氣,跨步走進,迎面而來是淫靡到極點的氣息。
耶魯靖坐在正在央,他的兩邊,分別坐了兩排男子,而那些男子的兩邊,坐著姑娘,雖不說個個如花似玉,但是卻是嫵媚多情的。
好多姑娘胸前的衣襟都已經被脫開,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卻沒有一個是跟她一起被帶到軍營來的姑娘。
盧暖一進入大帳,耶魯靖就抬起頭,手里拿著酒杯,含笑的看著盧暖,卻淡笑不語。
有一個男子有了些許醉意,見盧暖出現的時候,推開身邊的姑娘,顫顫巍巍的朝盧暖走來。
“嘖嘖嘖,是個小美人啊!”
說著,那大手就要摸到盧暖的臉,盧暖往身邊一閃,頭皮傳來一陣撕心的疼,“啊……”
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頭發被男人揪住。
“想逃嗎?”男人說著,大手就要伸向盧暖的小蠻腰。
盧暖看向淡笑不語的耶魯靖,鼓起勇氣喚道“將軍,救救紫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