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氣盤旋著升起,好似一團龍捲。那些各色光刃,被黑色龍捲迅速吞噬。
兩人持續了一柱香的時間,葉小白的攻擊趨勢也開始減弱。畢竟純粹比拼法力來說,儘管巫婆遠離了祠堂,她的積累也遠比葉小白多的多。
終於金戈鐵馬這一招用盡,巫婆的黑氣也散發的差不多。月凌仙依然被困著,長春樓的人更加不敢上。
“哼,年輕人你就坐在那香爐之下吧,老身去祠堂等你到來!”消除一切威脅,巫婆快速向王語柔衝去,“這個漂亮人兒,老身替你們帶走。如果明天你們不來,就別怪老身讓全村的男人替她除邪。”
王語柔驚慌失措,可是在面對巫婆的時候,她發現她唯一的依仗也拋了出去。
葉小白看到王語柔有危險,目眥欲裂道:“給我住手!”
恰在此時,香爐旋轉速度加快,金光中那香爐如同純金的似的泛著褶褶光輝。突然一道彩色的流光,從香爐中緩緩傾瀉而下,落入葉小白的百會穴處。
這香爐以前不知道降過多少妖,可是最近就幹掉了一個飛天夜叉,千年蛇妖也在它面前吃過虧。剛纔還幹掉了幾十個黑白煞,再加上三隻血蝙蝠。
現在這香爐猶如裝滿了一樣,將煉化過的妖物練成一股純真的靈力進入葉小白體內。那股靈力浩浩蕩蕩洗絛他骨骸經脈,全身都盈盈充滿了法力。
這股力量自然引起下丹田的太極陰陽鎖的注意,太極陰陽鎖瘋狂的轉動吸收這股磅礴的力量。煉妖香爐的回贈品。大概九成多的力量都被太極陰陽鎖吸去。隨後猶如短時間飽和一般。剩下的靈力滋潤了葉小白五臟、經脈、皮毛、神魂。
上中下三處丹田一起震動,發出嗡嗡的聲音。法力被擡高了一個檔次,葉小白雙目化爲了完全的金色。
原本在自己手中還比較晦澀的幻魔六式,突然在心中也清明瞭起來。
“老妖婆,試試看這一招!”葉小白的頭髮飛揚,身上衣袖震盪,渾身金光閃爍猶如鍍金般坐在那裡。
巫婆還未抓到王語柔,立刻感覺不妙。折身向山下逃去。那股力量之強,她感覺根本不能力敵。可是她纔要離開,一股力量已經將她包圍。
她雙手上下一合,再一次黑色的旋風籠罩住她的身形。可是這一次,她就沒有那麼好受了。
音符猶如敲打在黑色旋風的風眼處,每一個音符的跳動都讓旋風震動、搖晃。巫婆的身子慢慢的懸空,雙腳離開地面之後,雙手張開再一度增強結界的力量。
此時被黑風包圍,她應該是安全,可是那琴聲中猶如隱藏了更加強大的妖魔。猶如要吞噬掉她似的。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正是李煜的。震動古今的詞人。後世王國維曾經讚歎,李煜乃是有著赤子之心的詞人。叢生到死,活在詩詞之中的亡國之君。
他將舉國的國運都付諸在詩詞裡面,可見他的詩詞具有多麼強大的力量。縱然在神宋王朝,也有無數詩人吹捧這位亡國之君,對於他的詩詞驚歎、膜拜。
此時葉小白慢慢的吟誦出來,猶如咒語般增強琴曲中的力量:“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語氣逐漸的凝重,那股無形之力開始慢慢的入侵黑色的旋風之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
念道幾多愁的時候,琴曲開始重疊著力量,一波又是一波。巫婆感覺身體中的法力竟然隨著琴絃的震動,而不受自己的控制。恐懼終於瀰漫在她心間,黑色的恐懼之氣從她身體中瀰漫出去,不過由於她得道之人,也只是溢出一星半點而已。
即使是用盡全力的去隱忍,她仍然感覺到全身的骨頭、血液、皮肉、經脈都在隨著琴絃震動。好似身體都被掏空,每一下震動都引的她的身子懸空震顫,身體也猶如氣球般膨脹起來。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曲終,葉小白的右手拇指和食指將琴絃捻住,拉開之後輕輕一放,結束了最後的尾音。
嘭的一聲,巫婆猶如吹鼓的氣球被銀針刺破。她已經藏入體內的能量場,徘徊於體內的七情之氣,全部都在這一刻爆了出來。七彩的能量從她身體中四散出去,滿天滿地都是那七情之氣的能量。
當然這一幕是凡人所看不見的,葉小白坐著不動,將這股瀰漫天際的七彩能量全部聚攏過來。天狐功將其中的精氣全部吸收,然後任由無法吸收的龐雜能量散開。
巫婆的身體化爲乾屍般的摔倒在地,失去了最後一口氣,半晌也沒有魂魄出遊。這說明她的修爲,遠遠沒有達到出竅的境界。否則此時元神出竅,或許還能到別的地方重新發展。
只是亂世將至,就算她元神出竅換個地方重新修煉,也沒有在天劫之下活命的本錢了。一身修爲已經達到修士境界的大成者,只可惜多行不義必自斃。
……
石頭村的村民圍在祠堂門口,他們眼中的情緒既膽怯又悲憤。因爲葉小白說話算話,真的帶人來拆祠堂了。他們自然不知道他們的祖墳已經被刨了,儘管現在外表被葉小白等人恢復,裡面卻改變了天地。
現在的石頭村村民,失去了巫婆和村長,猶如一羣沒有主見待宰的綿羊,除了咩咩叫表達不滿,也沒有了別的本事。
“誰敢動我們的祠堂,我們石頭村的村民就和他拼了。”難聽至極的聲音從祠堂中傳來,一個滿頭癩子一臉膿瘡的青年一邊走一邊揮舞手臂喊道。
他的身後,跟著兩個親信。卻也只敢扶著他。
“你們這些外村人。膽敢對我們祖宗祠堂怎樣。我們石頭村一定不答應。”青年揮舞手臂,猶如一個領袖召喚者信徒那樣,“石頭村所有父老,別人要動我們祖宗門面,你們說怎麼辦?”
本以爲一呼百應的青年,掃視下去。卻發現幾百個村民,只有寥寥幾人神情憤怒的舉起手作勢要喊。可是左右一看,別人都沉默下去。他們要喊的聲音也在嗓子眼堵住,然後嚥了下去。
全場鴉雀無聲,如果說一天之前他們還有勇氣對付外村人,那是因爲人多欺負人少,而且上有村長、神婆罩著。現在村長的腦袋如同西瓜一般被人劈了,神婆的屍體也被拖回村中不成模樣,他們哪裡還有勇氣。
青年發現事情有些出乎意料,急忙接著呼籲,妄圖激起村民們的血性。
“讓他閉嘴!”葉小白對長春樓的王老闆淡淡道。
憋了一晚上氣的王老闆,一個虎躍衝到青年身邊。狠狠一拳打中青年的下巴。打的下巴粉碎,讓村長之子也只能啊啊啊的叫著。他身邊兩個親信不光不敢攔著。相反拋了村長之子,連連後退。
葉小白走上前踹開村長之子,然後站在祠堂門口,打量著一種沉默的村民。
那些村民緊張又恐懼的微微低頭,沒有人敢和他對視。他們都知道,他們的性命都掌握在這個少年的手上,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
“所有的石頭村村民,雖然過去你們作惡多端,但是你們自己也是受害者。在這裡,你們很多人的妻女被人侮辱,很多田地被吞沒,很多人被弄的家破人亡。這麼多年,你們被村長和巫婆乒,被人愚昧,我雖然不齒你們的行爲,可是也對你們表示憐憫。
今日我砸掉祠堂,是要讓你們看清楚。平日裡高高在上的村長、巫婆,究竟是怎樣的邪惡之人。所謂的宗廟祠堂,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事情結束之後,我就會離開,並且會做主把你們過去被侵佔的田地還給你們。所以我希望大家保持現在的冷靜,不要有任何妄動的想法。”
葉小白第一次如此強勢的站在這麼多人面前,他感覺到一種權柄在握的快感。
隨著他目光遊走,一些手中還抓著鋤頭、斧頭、棒槌的村民,紛紛將兵器拋下。
“給我拆!”葉小白對長春樓的所有人命令道。
一衆打手毫不客氣的踹開木門,開始亂砸起來。祠堂裡面是巫婆、村長平日裡居住之所,他們就在祠堂之中建造了小房子。
將他們的房屋砸開,長春樓的人開始往外搬東西。出乎意料的是,小小的石頭村,這麼多年的積累之下,村長和巫婆所搜刮的財富意外的驚人。
什麼金人、金象、銀馬、銀磚,上好的瓷器古董和無數成品的玉佩、玉石。這些東西,快要趕上外面小一點的世家。
村民們一看到這些東西,對心靈的衝擊是很大的。這麼多年,他們只知道每年都要上貢大批打獵到的皮毛、收穫的藥草、果實,他們種田種的那些東西,長年積累被村長偷偷用別的渠道拿出去賣掉,結果多年下來積累了驚人的財富。
光是名貴的字畫不知道真假,也有十幾而是多副,金子打造的東西差不多有十多對。銀子、玉石無數,銀票也有了十萬兩。
當然這也不是這個村長幾十年積累下來的,而是石頭村歷來的傳統,村長一直都是他們一家,世世代代的搜刮,自然價值不菲。
村民們呼吸都粗重起來,這麼多金銀,足以讓他們忘記任何事情。
如果說村長這邊的財富讓人垂涎,那麼巫婆那邊就讓人心寒了。從她那裡搬出的都是讓人恐懼的人手、人腿,瓷器裡面放著的還有人五官挖下來的東西。至於腸子、內臟什麼的,剛一拿出來,有的村民就趴在地上狂吐不止。
“看看,這就是你們的村長和巫婆!”葉小白冷聲道,“將那石頭雕像也給我砸了。”
村民的視線跟隨著長春樓的人,看著他們將那雕像輕鬆的推倒。他們都在心裡驚訝,這些人好大的力氣。等人高的雕像起碼也有上千斤,竟然這麼輕鬆就推開了,心裡更覺得恐懼。
長春樓的人去沒有居功,那位王老闆急忙喊道:“公子,這個雕像是空心的。”
空心的,所有的村民都驚訝的相互打量。怎麼會是空心的,第一次聽說用石頭做的雕像也會用空心的,節約材料?
葉小白卻如同早已料到一般,微笑道:“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
“有一個木偶!”長春樓的人急忙將裡面的事物取出來,送到了葉小白的手上。
此時晨光熹微,葉小白讓人用火把照著。所有村民都轟動了,那是玉石、金銀打造的人偶,眼睛都是用上好的寶石點綴。最關鍵的地方在於,那人偶的模樣完全是按照巫婆的模樣所做出來的。一舉一動乃至於臉上雕刻的皺紋,都是按照比例做的一模一樣。
結合祖宗雕像變成了空殼子,有些村民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變的沉重起來。
“沒錯,你們都被騙了。這麼多年你們每年每月朝拜的對象,並非是你們的祖先,而是你們的神婆。她騙你們朝拜她,然後又練邪功來乒你們。看看這些人在一起做的好事,我想你們的心情不大好受吧。”
說著將那村長之子踢到空地,葉小白笑著道:“這就是你們自己村內的事情了,我不干涉。”
村長之子咿呀的喊著什麼,對著村民們指指點點,似乎還妄圖解釋什麼。可是他驚恐的發現,剛剛放下武器的村民,大部分人默默的又把武器拿在手中。老實敦厚的村民們,第一次露出由裡向外的憤怒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