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楊雁回先躺倒在床上,準備舒舒服服夜會周公。俞謹白將《金、瓶、梅、詞、話》小心收好后,這才長吁短嘆的上了床。
楊雁回立刻警覺起來,小心翼翼的防備著俞謹白學以致用,心里暗暗腹誹,好好的書,都糟蹋在這個家伙手里了。
俞謹白忽然開口道:“雁回,你是不是故意帶了這么一本書來,又故意讓我看見的?然后裝的好像沒事人一樣?”
楊雁回道:“這便是奇了,我若有心給你看見,我還持藏在柜子里的包袱里作甚?我光明正大拿出來讓你讀,便是你不喜歡讀,我還要逼著你讀,也就是了呀。”
俞謹白一本正經道:“我讀了這本書后,本來便沒有心思納妾,如今更是沒有了。只覺得這樣的生活太可怕了,妻妾們之間倘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你死我活,卻只瞞著我一個……”
楊雁回笑瞇瞇道:“我覺得你想得有些多呀。就算每個共侍一夫的女人,關心都親近融洽得好似娥皇女英,我便會叫你納妾么?”
俞謹白:“……”他這是娶了個河東獅吧?一定是的。新婚夜時他就發現了。不過不要緊,他決定在床上徹底征服這匹獅子。
俞謹白便笑道:“雁回說得是,實在是我想得太多了。畢竟西門慶可以應付那許多老婆,我卻沒有這個本事,只你一個人,便夠我消受的了。”他的手,搭在楊雁回身上那件隨意披著的藕荷色小襖上,里頭只一件蔥綠抹胸。
楊雁回還沒反應過來,便又給他扒了個精光。楊雁回一身的囂張氣焰,立時短了好幾分,忙道:“你莫不是真的要來學以致用吧?”
俞謹白便嘿嘿笑道:“你試試便知道了。”
楊雁回連忙往里縮:“不不不,別這樣,別試了。嗯,我堅決不試。”
俞謹白抓過她一截嫩藕般的胳膊,哄道:“不要暴殄天物,家有奇書,咱們夫妻自當好好研習才是呀。雁回你不用怕,一切有我。你早晚要習慣夫妻生活的呀。”反正他只經過了昨天一晚,就很習慣了。
很快,紅綃帳里便被翻紅浪,銷魂旖旎。
……
翌日,便是新娘子三朝回門的日子。楊雁回依舊是一覺睡到睡到日上三竿。便是日上三竿后,她依舊沒醒,仍是呼吸綿長柔和,睡得踏實。俞謹白躺在她身邊,又是手癢想捏捏她如玉般光潔的面頰,又怕弄醒了她,害她睡不夠,只好忍著。
最后是看時辰太晚了,她還不愿意起,秋吟只得來敲門催著起來的,說再晚,就不好看了。
俞謹白只得拉了楊雁回起床。
楊雁回睡眼惺忪,還不忘了怪他道:“我以往很少這么睡不夠。都是你,總是大半夜里還要羅唣人。”
俞謹白催促道:“這些怨怪的話,還是留待晚上說吧,咱們如今快些起來才是正事。”
俞謹白匆匆穿衣。楊雁回也只得撈過衣服來穿。待俞謹白穿好后,一回頭,發現楊雁回才穿上肚兜,磨磨唧唧在穿外頭的衣裳。
俞謹白嘆口氣,只得上前幫她穿衣裳,還道:“你還沒長大么?衣服都不會穿了。”
楊雁回瞅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卻道:“錯了,錯了,這還是昨天穿過的衣裳,要換一套嶄新的衣裳穿回去才好。”
俞謹白只得去衣柜里,又幫她重新拿出一套新衣裳來,七手八腳幫她穿了。
待衣裳穿好了,楊雁回這才徹底醒了。她來到銅鏡前,轉圈一照,上頭一件水紅色對襟小襖,外頭月白色妝花褙子,衣襟和袖口處,繡著一圈牡丹花,底下一件天藍色挑線裙子。
楊雁回連連哀嘆:“總覺得娘讓人給我做的這些衣裳,好看歸好看,料子也都很好,可卻比我做閨女時穿的老氣了十歲。”雖然她已經從小姑娘變成小媳婦了,可她歲數又沒有老十歲呀。
俞謹白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不妥,越看越滿意,越看越好看,反正他媳婦兒怎么穿戴打扮都好看就是了。
秋吟又在外頭敲門:“姑娘,你好了沒有?我來送洗臉水。”
終于又被人叫姑娘了。楊雁回道:“好了,你進來罷。”
待洗過臉,又梳了頭,兩口子匆匆吃了兩顆小籠包子,各自喝了半碗粥,這才帶了秋吟和宋嬤嬤,往楊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