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回去的路程和到達醫館的具體時間到底花了多久,在這一段時間里,男子可不可能殺害以沫了?
“好了,你們所有人的情況,我都大致了解了。后面有什么事情還會再傳召你們的。”
男子站起身來,寧驕陽回過神來。而一直站在一旁的縣令卻是眼巴巴的上前,
“欽差大人,辛苦了。欽差大人,卑職在后院給您準備了飯菜。還望欽差大人賞臉。”
說著那縣令做出請的姿勢。
這邊邢小天也開口了,“我們先回客棧。”
一行人點點頭,準備離開。
“小姐,那我們是不是也跟著他們一起回客棧啊?”
香兒問道,寧驕陽點了點頭,于是兩個人轉身便要走。但是欽差大人卻是走上前來了,其余的人都站在后面,應該是有所交待的。
“見過寧貴人。”
雖是很小聲,但是寧驕陽和香兒還是聽見了,香兒瞪大了眼睛,寧驕陽則是關注著男子接下來準備說什么,男子見寧驕陽沒有什么反應。嘴角一笑,依舊用只有三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想必貴人已經猜到臣為什么在這里了,那么臣想貴人給公子帶一句話。兇手也許就在剩下的這群玲瓏戲班的人里面。還望公子多加小心才是”
寧驕陽一驚,她雖然猜到了這男子就是夜穆準備的人,但是她沒有猜到男子會猜出這兇手就在玲瓏戲班里。而她之所以猜到是因為作為女人的敏銳以及她是將自己徹底的代入了兩個人的環境之中,仿若自己便是受害者來推敲的。
但是男子了?也一樣嗎?不可能吧。所以男子的話出乎寧驕陽的意料之外。
但是男子卻不是用猜的。
寧驕陽好奇的看向男子“你是怎么發現怎么發現的?”
這回輪到男子吃驚了,因為寧驕陽這么說的話,就代表著寧驕陽已經知道了。兇手可能就在玲瓏戲班里,男子詫異的看著寧驕陽,心里不免驚訝。卻不知寧驕陽同等驚訝。
好一會兒,男子才答道:“不知道寧姑娘有沒有時間跟我去看看?”
這句話不大不小,應該都能聽見。除了已經走出大堂的玲瓏戲班的人。玲瓏戲班的人一心放在了林澤和以沫的身上,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他們沒有顧忌到寧驕陽和香兒,寧驕陽也能理解的。
“有時間,那麻煩大人了。”
男子點點頭,于是帶著寧驕陽和香兒走出門去,身后傳來縣令的聲音。
“哎,欽差大人,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欽差大人,欽差大人……”
男子恍若未聞,身后屬于他的官兵已經跟上。一行人重新來到了停尸房,來到以沫的身體旁。
寧驕陽有些明白的問道,“你是從尸體發現的?難道以沫留下了什么線索?”
男子有些好奇的看著寧驕陽,“難道貴人不是從死者尸體上發現的端倪嗎?”
現在,停尸房就只能他們三人,其他人都在外面把守。所以男子可以堂而皇之的喊出來。
寧驕陽搖搖頭,“那先看看大人是怎么觀察得到的吧?”
香兒卻是對這兩人的對話一臉的疑惑,疑惑這個欽差大人是從何而得知她們的身份的,寧驕陽猜到了,香兒卻是還有些糊涂的。更不明白這兩人說的這些都是什么意思啊?什么線索,怎么就指向了玲瓏戲班。
這時男子已經說話了,“貴人,請看這里。”
男子已經拿起了以沫的一只手來,寧驕陽靠了過去,湊近了看。
“手上有很多劃痕。”
但是這些劃痕又能說明什么了?
男子卻是明白似的一笑,轉而道:“貴人稍等,我去取一物。”
寧驕陽點點頭,看著男子離去,自己則是拿起了以沫的手仔細再端詳。香兒在一旁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寧驕陽卻是看得很認真。
以沫的手和她的臉一樣,白若死灰,沒有一點血色可言。而且那橫七豎八的劃痕也是一片白色,與皮肉融入一色。所以看起來有些不明,和混亂。
寧驕陽看著這些劃痕,并沒有得到什么線索。
“小姐,那欽差大人怎么知道我們的身份的啊?我們是不是暴露了?”
香兒終于問出了自己所迷惑的,寧驕陽放下以沫的手,抬起頭來,看向香兒道:
“估計是公子透漏給,請來調查此案的欽差。”
香兒這才了然的點點頭,“公子可真快啊。”
就在寧驕陽點頭之際,男子走了進來。只見男子手里拿著墨研。寧驕陽皺了皺眉,男子已經快步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走到以沫的身體旁,將以沫的手拿了起來。然后讓以沫的手掌心向上,再將墨研里的墨水往以沫的手上一點點的倒下去,只見那些墨水順著以沫手上的劃痕浸了進去,以沫手上的劃痕便越來越清晰。男子繼續倒著,順便將那些多余的墨汁擦去,不多時,以沫的手上便是清晰的劃痕。在那些錯綜復雜的劃痕之下,慢慢看去,竟然能發現一個字來,而這個字讓寧驕陽一驚。
“玲。”
玲瓏戲班的玲字。香兒在一旁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原來沒有血色的手看到的只是橫七豎八的劃痕,不明顯也讓人輕易看不出個什么來。但是有了這些墨汁就不一樣了,而以沫這手心里的一個玲字,也不言而喻。
“這個字應該是死者留給我們的線索,死者在最后關頭。用物體在自己的手中狠狠的寫下了這個字。”
寧驕陽贊同的點點頭。也虧的是用物體劃在了手心,若是用什么畫在了手心。那么,被投入水里便也就被水給沖淡了。寧驕陽一邊感嘆世事難料,一邊不覺得多對男子看了兩眼。也虧得是男子,若是換成了之前那批人,定是查不出這些細節來的。就連她也沒有瞧出個什么來。
“能看得出這些劃痕是用什么劃的嗎?”
寧驕陽想著又問道,
“是木頭之類的東西”
男子回答,“因為木頭之類的物件劃過掌心,不僅最深的那道口子會被劃開,而且由于木頭是相對比較脆弱的,所以劃過的時候,還會連帶著有劃痕。就像這主要的一道口子旁邊有很多細的劃痕一般。若是間等鋒利的武器便不能留下這么錯亂的拖痕。”
男子一邊說道,一邊又拿起了以沫的手,“而且你看,在這個劃痕里,還有木屑倒簽。”
寧驕陽定睛一看,的確,以沫的手里陷入了一些木屑,這些木屑陷入了皮肉里,扎了進去。即便是以沫泡在了水中,還是有漏網之魚沒有被沖走。
寧驕陽一邊震驚這些發現,一邊對男子更是多了一份敬意。
男子卻是在這個時候好奇的問道,“臣很想知道貴人既然不是通過死者身體發現的線索,那么貴人是怎么發現也許就是玲瓏戲班的人的了?”
一句話,倒是站在一邊的香兒吃驚了,疑惑的看向寧驕陽。寧驕陽淺淺一笑,好看的桃花眼一眨一眨的,看得男子有些癡了,好一會兒才收回了目光。
“感覺,作為女人的感覺。”
她可以這么說嗎,不過已經說了出來。
男子聽此打趣的說道,“那看來我這一生都別想有這個感覺了。”
寧驕陽也是一笑,“其實,你若是想要有這種感覺,也是可以的。我倒是可以跟公子說說,然后讓公子成全你,我們做個姐妹。”
香兒捂嘴一笑,她們家小姐的邪惡風氣又給跑出來了。男子連連擺手,“不必了不必了。”
寧驕陽這才就此打住,回歸原題。
“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兇手也許就是玲瓏戲班的人,那么接下來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做了?”
男子多看了一眼寧驕陽,“貴人似乎對這個案子特別上心?”
寧驕陽目光往以沫身上一看,若有所思的說道。“他們曾經救過我,我不想他們死的不明不白。更何況,我這個人好奇心也很重的。我想知道真相。”
男子點點頭,“怎么貴人,這個案子交到臣的手里,貴人還不放心?”
寧驕陽卻是直接戳到重點“你不想我插手這件案子?”
男子沒有想到寧驕陽竟然如此心思透徹,“臣只是希望貴人能多陪著公子些。”
“這是公子的意思?”
一句話,直接給男子堵得啞然。轉而一笑,“看來貴人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了。”
寧驕陽肯定的點點頭,“是的,本來好奇心就重。再加上聽你這么一說,越是不想我知道的,我便越是感興趣了。”
“有意思,有意思。貴人可真是有意思。”
男子一邊說著,一邊舒了一口氣。寧驕陽微微點頭,男子再道,“那就看臣和貴人誰先調查出來了。”
寧驕陽這才點點頭,“好啊。”
可是一面寧驕陽卻是覺得這件事并不像現在這樣簡單了,夜穆只是想要自己停下來嗎?還是有什么隱瞞的事情?寧驕陽覺得自己有些神經了,但愿一切不是如自己所想,但是卻令自己非常想要知道結果。
罷了,回頭再說。
寧驕陽和香兒和男子告別,走出停尸房。
回客棧的路上,香兒難得的沒有嘰嘰喳喳說話了,但是寧驕陽卻是有些不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