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見她實在是胡攪蠻纏,便叫人將她攆走了,沒想到她卻成了陳妃娘娘的宮女。”
“那她為什么會來到我們宮里,你知道嗎?”
小路點點頭,看了小青一眼,而后才道,
“好像是蓄秀宮里沒有得到冊封的秀女,要退回宮外去,她不愿意出宮,所以來求娘娘,希望娘娘能留下她,做一個宮女也,也心甘。”
說道這里小路低下頭去,“娘娘,對不起,都是奴婢的錯,早知道就留下她了。”
她卻是搖搖頭,“做一個宮女,她絕對不會心甘,我不怪你們沒有留下她。如果是我,我也不會留下她,好了,這件事我都知道了,你們該忙什么去忙吧,小張,你與我去一趟杜妃娘娘那兒。”
小張像是沒聽懂般看著她,她嘴角輕輕一勾,小張是杜妃的人,這次帶著她去,自然是合適不過。半會兒小張才道,“是,娘娘。”
“娘娘,要不小路也陪著你過去吧?”
這個時候小路說話了,小路是貼身宮女,走到哪里當然是帶到哪里,但是眼下她和杜妃的關系,恐怕帶小張更合適,更何況杜妃是那么一個……
“不了,就我和小張過去。”
小路見此,只好答應。看著她和小張走了出去。
兩日,宮里瞬息萬變,陳妙出來了,沈琳轉場了,而杜妃的秘密,她也多少知道了。只是現在還強迫自己暫時不要去想,但是待會兒見到了杜妃,恐怕就不得不去想了,而她此刻還不知道,有更大的“驚喜”等著自己。
“參見寧貴人”
小崔行禮道,抬頭間看了眼小張。兩個人眼神交匯,她將一切看在眼底,面上波瀾不驚。
“貴人請,娘娘就在里面。”
她點點頭,走進了里屋,小崔則是在門口處將門從外面關上了。屋子里便只剩下她和杜妃,杜妃坐在榻上,今日穿了一件明黃色的琉璃裙,看見她來,忙招著手,
“妹妹,過來做。”
她走進在杜妃右邊的榻上做了下來,“妹妹這兩日一定很辛苦吧,來,先喝杯茶。”
說著杜妃已經倒了一杯茶給她,她微微點點頭接過茶,
“其實也不算辛苦,姐姐掛心了。”
說著她喝了一口茶,看著杜妃也飲了一口茶,兩個人茶杯放下,杜妃先出口,
“倒真是讓姐姐掛心了,聽說你在外面遇到了刺客,九死一生,可沒傷著哪里吧?”
“沒有,當時幸虧得一公子所救,否則妹妹就沒機會再見到姐姐了。”
杜妃笑笑,
“只有一位公子相救嗎?”
她詫異,卻是聽杜妃道,“是不是還有一群不知來歷的人相助?”
“姐姐怎么知道?”說出這句話她都覺得自己愚蠢,她在宮外的動向也不是什么難查的事,轉而她一笑,“也是,姐姐消息靈通,沒什么不知道的。”
可是杜妃卻搖了搖頭,“姐姐倒不是消息靈通,而是……,對了,你知道那群救你的人是什么身份嗎?”
她搖搖頭,“不知道。”
接下來杜妃的一句話,讓她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如果姐姐說,這群人是我派去的,妹妹你可相信?”
看著她吃驚的模樣,杜妃一笑,“怎么妹妹覺得不可能?”
她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姐姐,你說的可是真的?”
杜妃沒有直接回答,卻是說“一共二十九個人,從東南巷口進,個個手持大刀,深藍色著裝,姐姐可說的對?”
她的眼睛不由的再瞪大,當時的情況,她并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有多少,而且巷子里也看不清那些人的著裝,但是杜妃既然能這么詳細的說出來,就說明她不怕被查,而且這些人就是她派去的,得到這個答案,她的心里怎能不驚,看著杜妃已經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所以,是,姐姐救了妹妹。”
杜妃端起茶,對她的茶杯看了看,她明白的端起了茶杯,然后兩個人飲下茶,杜妃才道,
“妹妹覺得姐姐這茶可好?”
“西湖龍井,自然是好。”
杜妃這才一笑,“那日妹妹說要出宮,姐姐擔心有人會在宮外對妹妹做出什么,所以派了個人在暗處看著妹妹,結果還真出事了,姐姐這派去的人便請了些弟兄幫了妹妹一把。還好,不算太晚,妹妹也沒有大礙,看來姐姐這次是做對了。”
這最后出現解圍的竟然是杜妃的人,杜妃派人跟蹤了自己,但是同時也算是救了自己。那這黃色玉佩是杜妃的人持有的,還是?
“妹妹謝姐姐救命之恩。”
說著她已經起身,躬了身子,行了一禮。
杜妃連連站了起來,托住她的雙手,
“妹妹這是做什么,既然你我都是姐妹,本就應該互相幫襯,這點事不算什么。”
她卻是認真道,“但是這對妹妹來說卻是性命攸關的事情,是大事。妹妹感謝姐姐也是應當的。”
不管杜妃派出那些人目的是做什么,但是沒有在最后關頭借機殺了自己,反而救了自己,怎么說,自己說一聲感謝都是應該的。
“妹妹不必客氣,這是做姐姐應該做的,快,坐下,我還有事要與妹妹說了。”
她點點頭,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姐姐,你可知道這行刺我的人是誰?”
她 不知道這行刺之人,杜妃也許……,
“這個姐姐還真不知道,這些人姐姐也派人去查了,可是沒有查出任何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也沒有人認識他們,更是查不到他們住的地方。他們就像一個不見光的組織人員一般,無人知曉他們的身份。”
憑杜妃的手段,竟然也查不到這些人的來歷,那這些人到底會是誰了?又聽命于誰了?看來,現在只有黃色玉佩能帶給她消息了,但如果這黃色玉佩是杜妃的人佩戴的,那么就一個線索也沒有了,她現在必須弄清楚,
“姐姐,你派出的人除了統一深藍色著裝,還有什么共同的特點嗎?比如,都佩戴著什么?”
她試探性的問道,杜妃想了想,
“除了著裝一致,他們手持的大刀也一致,其他的,沒有了。妹妹應該明白,這人身上帶的東西越多,便越有可能暴露,身上的某個物件都可能成為他們的致命傷。而姐姐救妹妹義不容辭,但刺殺你的人在暗,我們不知道他們的身份,自然還得做的謹慎些,以防先被他們知道是姐姐出手救了你,而將救你的人置于危險之地了。妹妹不會介意姐姐這么做吧?”
她搖搖頭,“不會。”
嗯,杜妃點頭,“對了妹妹怎么會這么問了?”
“因為,妹妹想著如果姐姐的人身上有什么特別一致的裝配,那妹妹下次如果遇到,也會認出是姐姐的人了。”
杜妃卻是一笑,拉住她的手說,“怎么能說下次了,不會有下次了。姐姐可希望妹妹一直都平平安安的。”
她微笑的點點頭,心里自有思量,這黃色玉佩看起來很特別,如果是杜妃的人攜帶的,杜妃一定會提到,而剛才杜妃說沒有其他的,看來這玉佩便不是杜妃的人留下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些刺殺自己的人留下的,如此一來,她還是有一點線索的。
“妹妹,不知道你對陳妃娘娘解除禁足這件事怎么看?”
杜妃話鋒一轉,如此問道。
“陳妃娘娘解除了禁足妹妹也很意外,但是更多的卻是擔心。”
“擔心?”
她點點頭,“是的,不知道姐姐是否已經聽說,就在剛才,妹妹回宮去了養心殿,在養心殿里,皇上當著陳妃娘娘的面和妹妹交好,并且讓妹妹喝了陳妃娘娘進獻的茶,當時陳妃姐姐便有些生氣了。想必以后一定會將這件事記在心里的,妹妹和陳妃娘娘已經有了隔閡,所以妹妹有些擔心陳妃娘娘會不待見妹妹了。”
說道這里,杜妃卻是嘴角微微上翹,這個她當然知道了,陳妃氣沖沖的走出了養心殿,并且還將路上的花拔了不少解氣,又在自己的宮里大摔花瓶,動靜之大,別人想不知道都難。更何況這是后宮,任何風吹草動,又豈會不隨風傳萬里了。
而陳妃能被氣成那樣,也不枉她救了寧驕陽。寧驕陽的存在價值之一便是如此。想了想,杜妃微笑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妹妹擔心什么,不是有姐姐在身邊嗎?姐姐自從上次被蛇咬了以后,陳妃娘娘也不待見姐姐了,覺得是姐姐害的她被禁足。而姐姐之所以會失去孩子,也多少是因為陳妃拖延不告皇上的原因,所以姐姐也不待見陳妃。如此一來,我們兩人都不待見她,豈不是更好,更能攜手走到一起,妹妹你說了?”
她點點頭,自然明白這杜妃話里的意思,杜妃無非是想拉攏自己一起對付陳妙罷了,只是她看著杜妃,這杜妃不提蛇的事情還好,一提這蛇的事情,便讓她不能不想起這件事來,而這件事究竟是怎樣的,她已經知曉。杜妃可不想她表面這么明朗,看似沒有什么遮掩,她可是一個不簡單的人。而這些都是盛華提醒她的,那日盛華的一句話,讓她茅塞頓開。
最復雜的必然,其實便是最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