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快速的向寧驕陽他們靠近的李俞,一個晃眼間,便也看到了寧驕陽追著的那對老夫妻。只是這個時候,寧驕陽和香兒跑動了起來,已經追著那對老夫妻走出了很遠。
“寧小姐。”李俞大喊一聲,但是現在這個混亂的場面根本就傳不過去。而一直跟著寧驕陽的香兒,也在這時隨著人羣的波動,被迫擠到了別的地方,眼看著寧驕陽離自己越來越遠。著急的大喊,“小姐,小姐?!?
寧驕陽一心在那對夫妻身上,眼神一刻也不離開,擔心一不小心便跟丟了。所以對於李俞和香兒的呼喊,並沒有聽到。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羣,慢慢遠離客似雲來。寧驕陽一路追尋,前面兩個人便一路逃竄,步伐慌亂。但是速度卻是很快,即便刑小天腿受著傷??梢钥闯鰜韮蓚€人是有一定的輕功的,林澤輕功那麼高,會傳給這兩人也很正常。
就這樣寧驕陽一路追,兩個人一路趕,不知不覺周圍的環境早已變了樣。
當前面的人停下來時,寧驕陽才驚覺的對四周看了看。夜色下,他們正處於一片山坡上。而山坡下是樹林,夜晚的風呼呼的颳著樹葉,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響。
寧驕陽這也才察覺,香兒並沒有跟上。
“姑娘,你跟著我們兩個老人家做什麼?”
這個時候於瑟開口說話了,但是聲音卻是喬裝的,故意拉低了聲線。
寧驕陽直接道,“別裝了,我知道你們是誰。於瑟,刑小天。”
寧驕陽指著兩個人說道,兩個人互看一眼。然後刑小天拉低了聲音,還不想承認的說道:
“姑娘,你認錯人了吧?”
“別人會認錯,你們卻不會。刑小天你的腿受傷了,你敢掀開你的長袍露出腿來嗎?”話一出,刑小天便是一愣。然後寧驕陽又對著於瑟說道,“還有你,於瑟姑娘。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腿上是有一個胎記的吧?”
此話一出,於瑟便有些震驚了。也不再僞裝了,“你是怎麼知道我腿上有胎記的?”轉而一想,又自顧自的說道:
“我明白了,是茶水。我被茶水燙著的時候。你看見了對不對?”
“不,是你假扮成以沫的時候。香兒就發現了?!?
一句話,再度讓兩個人吃驚。但是於瑟卻是一笑,“寧姑娘,你說什麼了,我怎麼聽不懂。”
於瑟姑娘會聽不懂,這一切不都是你精心補下的局嗎。現在僞裝成這樣,難道不就是爲了逃避責任,逃出生天嗎?!?
“寧姑娘誤會了,我們只是想離開臨城,過平平靜靜的生活?!?
這個時候刑小天說道,寧驕陽看著這兩人虛僞的面孔。冷笑道:
“身上揹負著一條人命,你們還想平靜的生活可能嗎?”
寧驕陽說出這話,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話裡的語氣有多麼的冷情。就彷彿那個受到傷害的人就是她自己一般,其實寧驕陽是潛意識裡想到了自己。
前世的她就是那條不被人重視的人命,而親手扼殺了她的性命的人。卻是想要更加如意的生活,鞏固江山,坐擁天下,享盛世之福。
但是有誰來問過考慮過她們這些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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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姑娘你越說越離譜了,我們不懂你在說什麼。請你不要再跟著我們。”
於瑟忍耐著說道,然後便扶著刑小天準備一同離開。但是寧驕陽哪裡允許她們就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離去。
“刑小天那天受傷是故意的,故意爲你爭取殺害以沫的時間。而你則是趁大家都關注在刑小天的事情上,找了機會接近……”
寧驕陽話還沒有說完,於瑟便轉過頭來。
“跟小天沒有關係?!?
寧驕陽卻是一愣,轉而一笑,“那是跟於瑟姑娘有關係了。”
刑小天扯了扯於瑟的衣裳,於瑟直接甩開刑小天的手。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哼,單槍匹馬也敢跟上來。她既然已經殺了那個賤人。也不介意,再殺一個。
“對,一切就是我做的,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和縣衙的那個欽差大人有關係?”
有關係三個字從於瑟的嘴裡說出來,完全變了樣。寧驕陽知道於瑟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那要你讓你失望了,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只是打賭,看誰先能破出這個案子?!?
“哦,那現在看來是你贏了?”
“不,我們都沒有贏。以沫不可能再活過來?!?
於瑟一聽這話,頓時氣上心頭,“她有什麼好,爲什麼你們都向著她?”
“在你和她之間,差別不是很明顯嗎。她善良,爲了愛的人不顧一切?!笔甑那鄻巧?,那是怎樣的一種煎熬?!岸悖荻?。爲了所愛的人,毀了一切。最終更是失去了你愛的人。”
林澤的死,林澤的最後不說,恐怕就是因爲這個人是於瑟吧。他的養女,一直愛慕著他的人。
“你住口,我沒有,大哥不是我害死的。你少血口噴人?!?
於瑟已經到抓狂的邊緣,整個人神情都變得不好起來。幸好身邊還有刑小天控制住了,否則,寧驕陽真擔心於瑟會直接撲過來,了結了自己。
看來林澤是於瑟的死穴。
“寧姑娘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就是因爲於瑟腿上的那個烙???”
原來是烙印,不是胎記。刑小天成功轉移於瑟的注意力,於瑟也看向寧驕陽。
“說吧?!?
說完,我讓你死的明明白白。
“不只是烙印,還有作案動機。以沫死了,恐怕最受益的人就是你了吧。我大概知道你是愛慕著你大哥的,玲瓏戲班裡的人恐怕也都知道吧。所以她們更接受長期相處的你,而排斥以沫。但是如果以沫死了,那麼你便有機會和林澤在一起了。我說的對嗎?”
於瑟輕蔑的一笑,“原來你也不過如此。的卻,我是有這個想法。但是卻不只是因爲這樣。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
寧驕陽現在在她眼裡已經是死人了,所以對死人說出真相沒什麼關係吧。
“我要殺了她,並不只是因爲我想要得到那個機會。如果她不慫恿大哥永遠的離開玲瓏戲班,我也不會對她下手。只要大哥還在我們身邊,我於瑟難道還怕沒有機會讓大哥喜歡上我,慢慢的排斥她嗎?”
憑著於瑟這件案子裡面的心計,寧驕陽相信於瑟也許會做到。
“但是,是她沒有給我這個機會的。她要跟大哥兩個人去浪跡江湖,遊玩山水。那麼我們這羣人怎麼辦?誰讓她那樣自私的。讓我永遠的離開大哥,絕不可能。爲了留住大哥,我不得不這麼做。但是我沒有想到大哥會知道那一切,而且還選擇了陪那個女人一起去了?!?
說道這裡,於瑟一身戾氣。
“如果大哥沒有死,如果漁民沒有將那女人的屍體撈上來。那麼我們就可以繼續和大哥在一起了,而大哥以爲她走了扔下了自己,永遠也找不到。自然會灰心,這個時候我還怕其他的嗎?原本按照我的計劃,我們在第二天便可以一起離開。等那女人屍體浮上來,已經是很久以後了。說不定她永遠也浮不起來?!?
風嗖嗖的颳著,於瑟的話卻是比這夜晚的風很要冷。
“但是所有的事情並沒有向你想象的那樣發展。林澤的離開便是對你最大的懲罰?!?
寧驕陽接過話說,於瑟的拳頭握了起來。
“而且漁民也撈出了以沫的屍體,切斷了你所有的計劃。”
“少廢話,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是我做的。”
寧驕陽冷冷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在林澤死的時候,我就發現不對勁了。明明以沫只是離開,以林澤對以沫的感情,怎麼可能不去找找,就那麼輕易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了。而且死的決心那麼大,我們明明已經將他救活。他還是選擇了死,一個人能選擇死,肯定是有莫大的事情在背後。否則,誰願意輕易的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林澤是生無可戀,但是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林澤究竟是爲了什麼。直到,縣衙的人來通知你們玲瓏戲班去認領屍體,我纔想通。
也許林澤早就知道了以沫已經死了,所以他追尋以沫去了。死的毫無留戀。”
於瑟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芒,“沒想到你從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了。那你知道我大哥是怎麼知道的嗎?”
這個一直是她想不通的問題所在,因爲就大哥死前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很明顯,就如姓寧的所言,大哥是知道了那個女人死了。
寧驕陽也是微微一驚,“你不知道你大哥是怎麼知道的?”
寧驕陽以爲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林澤是怎麼知道的,應該就是於瑟了。因爲她也不知道。
“看來你也不知道?!?
於瑟卻是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寧驕陽卻是聽明白了,於瑟也不知道。他們都不知道,那麼還有誰能知道了?
林澤這件事,難道會成爲一個解不開的謎?
“看來,我們都沒有你大哥聰明。他在第一時間便知道了,而且做了果斷的決定。”
雖然這個決定,寧驕陽不贊成。自然,寧驕陽也沒有像林澤和以沫那樣,深刻的愛過。
若有一天,她愛的眼裡只有那一個人,那麼想必,也會因爲那個人的離去痛不欲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