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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悠中,馬車在到達縣令府的時候已經是晚膳的時間了,生怕惹了口舌的張縣令一家就這麼呆愣的等著大半天,看到馬車來了眼睛忽然間就亮了起來。
白秋桐食指輕輕落在向琳瑯的側臉上,戳了戳:“琳瑯,到了!”
向琳瑯睜開眼睛,薄脣向上玩起來,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慵懶卻又誘人的氣息,拉住了他欲收回的小手放在脣邊一吻,低聲笑:“走吧!”
“下官恭迎七王爺、王妃大駕!”張縣令帶頭行禮。
倚在向琳瑯懷裡的白秋桐一身華美的衣裳,望著眼前樸素的院子,不禁的皺了皺眉說:“琳瑯,我們要住這麼破的宅子嗎?”
“嗯?這些天就先委屈桐兒了!”兩人一唱一和,把張縣令一家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走進府中的每一步,白秋桐都是一副‘我很嫌棄’的樣子,絹帕輕掩著紅脣不悅的說:“這都什麼味道呢?”
縣令夫人諂媚的笑道:“回王妃的話,這大雨下的時間久了,宅子裡的一些木房開始腐爛,唉,民婦也沒有辦法啊……”
白秋桐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隨後緩步過去就坐上了主位,聲音莞爾的說道:“怎麼?本妃到此,就是連個點心茶水都沒有嗎?”
這七王妃還真不是好伺候的主,縣令夫人暗暗嘆了一聲,隨後賠著笑臉說:“民婦這就是去準備,這就去……”
張縣令也隨著向琳瑯走了進來,抹了一把冷汗後笑著說:“這些日子就先委屈了王爺和王妃了。”
“是夠委屈的,這破破舊舊的地方如何能住人呢?”白秋桐不溫不火的吐出了一句話,輕掃了眼一臉尷尬的張縣令,看看你究竟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晚膳都是很簡單的食物,看上去也沒什麼油水,白秋桐嚐了一口後慢悠悠的說:“不是說雲江縣的百姓上上下下都吃不飽了嗎?爲何縣令一家卻個個紅光滿面、精神奕奕的,莫不是張縣令欺上瞞下?”
“下官不敢,不敢啊!”張縣令乾巴巴的笑著。
“這樣最好了,本妃這人脾氣一直不太好……”說著放下筷子便離開了桌邊,脣角掛著一抹小小的得意。
趁著衆人陪著向琳瑯吃飯的功夫,白秋桐假意在散步,將縣令府裡的裝飾都打量了一遍。袁誠說這裡有一個內院,想必應該有什麼密道或者暗格的地方。
“沛蘭,你四處走走看,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沛蘭點點頭:“奴婢明白!”
縣令府看上去是不太華麗,但小院裡的四顆柱子卻是嶄新的,白秋桐擡眸看了看之後,帶著笑意離開了。
入夜後,白秋桐把自己的發現跟他說了一遍,向琳瑯眸色微微瞇起,隨後正色道:“依照桐兒的說法,那四顆主子有什麼問題?”
一時半會白秋桐也說不出來,聲溫婉的說:“我之前看過一本史書,某位大臣欺上瞞下騙了朝廷不少銀子,把錢財都換成了金子度成了十六棵金柱子,然後刷上硃紅的油漆。最後那個大臣被斬首抄家之後,一場大火才把院子裡的十六棵金柱子給燒了出來,琳瑯你說他是不是藏得很好呢?”
聞言,向琳瑯心裡已經有了想法,拉過了白秋桐湊過去親了一口,笑瞇瞇的啓脣道:“桐兒,有你在我身邊,似乎很多事情都不用爲夫冥思苦想了?!?
“那你帶我來後悔嗎?”
“爲夫敢後悔嗎?若是不把桐兒帶在身邊,纔會後悔呢!”他溫柔的聲音句句迴盪在耳邊。
四下無人,袁誠才偷偷進來了,低聲說:“屬下那日就是順著前院裡的石階進的內院,可是今日整個縣令府都翻了一遍,始終還是沒有什麼發現!”
“這就是縣令府詭異的地方!”向琳瑯深吸了一口氣輕放下,似乎想到了什麼,接著說:“這麼說這裡一定有一個底下府邸,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入口而已?”
袁誠輕點頭:“屬下也是這麼認爲的!”
“這幾天你除了暗中保護好王妃,就是儘快的查出來哪裡有密道,記住不要讓什麼人察覺出來,儘量不要打草驚蛇。”看著袁誠消失在夜色中時,向琳瑯這才熄燈,轉身走向了裡間。
另一邊,張縣令正一左一右的坐擁著美人,品嚐著上好的美酒,心裡暗暗諷刺著:俗話說強龍難壓地頭蛇,就算是王爺又怎麼樣?到了本官的地盤上,還不是得乖乖的聽話。
“老爺,那個七王妃還真是有夠討厭的!”小妾憤憤的說。
經她這麼一點,張縣令順著點點頭:“沒錯,七王爺看上去倒是個容易說話的,倒是這個女人有點難對付!你們都要給老爺我小心了,千萬不要露出什麼馬腳聽明白了嗎?”
“是……”一干小妾整齊的回答著。
向琳瑯站在那四顆珠子面前,趁著無人的擡手敲了敲,卻發現裡面是中空的,既然是空的,有必要把柱子做的那麼新嗎?他圍繞著看了一圈之後依然沒有發現什麼線索,不得不說,這個張縣令隱藏的太深了,想要抓住他的小辮子,如今看來怕是有點難度。
“怎麼樣,琳瑯,有發現什麼嗎?”白秋桐爲他倒了一杯茶水,等著他下面要說的話。
向琳瑯搖搖頭,沉默了一會後,皺著眉說:“不過我現在覺得,這沒有發現纔是最大的疑點,張縣令現在恐怕也在想,反正我們也查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等我們沒什麼發現的時候自然就會離開了?!?
“你說的沒錯,沒有發現纔是最大的疑點,既然能提前隱藏得這麼好想必也是用了一番功夫的。不過,他越是隱藏的好,我們還非就是要查出來不可了。古人有言,爬得越高摔來下就會越慘,琳瑯,我們可以跟他慢慢耗下去!”白秋桐溫聲說著。
向琳瑯摸摸她的腦袋,俯身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幸苦你了,桐兒!”
“我現在擔心的是,一同押送來的銀子會不會有問題?”
聞言,向琳瑯也提高了警惕,他點點頭隨後正色說道:“明日我扮作侍衛去查看一下這批銀子,畢竟要親眼過目之後纔會覺得心安?!?
次日清晨,向琳瑯自稱是有事早早的就離開了,張縣令瞟了眼他離開的背影似乎若有所思,正要進門的白秋桐看見了他的神色變化,便轉頭和袁誠對視了一眼,讓他去暗中跟著向琳瑯,以免有人跟蹤調查。
袁誠明白她的意思,便默默的消失在了院子裡。
“我不是讓你保護王妃的嗎?”向琳瑯低聲問了一句。
袁誠眸色一深,隨後說道:“王妃讓屬下來提醒王爺,張縣令派了人暗中跟蹤,王爺一切小心!”
他的小女人果然是個心細的,向琳瑯心口一暖,
脣角勾勒出了幾分醉人的暖意,換上了一身侍衛裝抹黑了自己的臉,根本不會有人認出來他來。
“大夥早??!”向琳瑯懶洋洋的說著,大步走了上來。
看到他的打扮,那押運銀子的頭領便知道是王爺的人:“早,不知道小哥這麼早來,有什麼是?”
向琳瑯走近了,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奉了七王爺的命令要來查看一下押送的官銀,還行行個方便?”
頭領防備的眼神看了他幾眼之後,點點頭帶著他上了大船裡,掀開了船艙裡的帆布:“這些就是這次所有的銀子了,都沒有人動過,看看沒有任何問題吧?”
向琳瑯擡手敲了敲,箱子裡面的確都裝著東西的,他點點頭表示沒有問題,緊接著又說道:“可以打開看看嗎?這樣我也好回去向王爺覆命?!?
“當然不可以了,官銀如果丟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到時候你來承擔一切後果???走吧走吧,擺在這裡又少不掉一個字,跟我們一塊喝酒去!”說著便攀上了向琳瑯的肩膀,連拉帶拽的離開了船艙裡。
向琳瑯回頭掃了一眼,只希望一切都沒有問題纔好。
“來來來,喝酒了啊!”頭領扛出來幾個酒罈子,一腳踩在了板凳上幾人便開始劃拳喝酒起來,向琳瑯混在他們當中希望可以發現什麼。
張縣令“特意”安排了一個侍女在白秋桐的身邊,說是服侍她其實也就是監視而已。白秋桐嫌棄縣令府裡的茶水難喝,將杯子扔在了桌上:“真真是無聊,去把你們的夫人姨太太都叫來陪本妃聊天!”
侍女只好點點頭退出去了,心裡想著:這個七王妃脾氣怎麼那麼大啊?真是個不好惹的主。
不多時,張縣令的一衆夫人小妾就走了進來,這數一數整整有十一個,白秋桐腦海裡突然間幻想出,向琳瑯身邊被十一個小妾簇擁著的畫面,晃晃腦袋甩去了那些讓人無言的情景。
“拜見七王妃!”整齊清脆的聲音響起。
白秋桐輕應了一聲,瞬間就反客爲主起來:“都站著做什麼呢?你們都快過來做下吧,本妃只是閒的太無聊了所以想找你們談談心而已。”
大夫人是個見識遠的,她溫和一笑:“王妃若是嫌府中悶得慌,不如民婦就陪王妃到處走走?”
這個縣令府哪裡沒有被她走遍了?
白秋桐皮笑肉不笑的說:“罷了,這雨淅淅瀝瀝的也不知道還要下到什麼時候,甚是讓人心煩。”
“是啊,我前日裡晾曬的裙子都沒幹呢!”九夫人矯情的說了一句,這個九夫人看上去也就十八歲的模樣,怎麼就會想要來給縣令做小妾呢,真是想不通了。
白秋桐只是輕掃了她一眼,隨後又正視看了起來,九夫人應該是個喜歡打扮的人,就算身穿著樸素的衣著,但是臉上的胭脂看上去卻是上等品。
爲了證明自己的猜想,白秋桐站起身走了過去,在幾個夫人身邊都遊走了一圈,鼻尖嗅著她們身上散發出來的脂粉香氣,心裡冷笑著。
不是都已經吃不飽飯菜了嗎?怎麼還有心思花錢買名貴的脂粉來打扮?白秋桐又走了回去坐下,心下已然明瞭。
看來她和琳瑯猜想的這些都是沒有錯的,小小的縣令府居然想瞞天過海做出這些事,看來這件事必須要徹查到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