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氣好與不好不僅僅是自己覺得還得世人評說。
“呵呵,我大嫂福氣可不差,郝田一個月給一兩銀子當零用錢,你們想一想,她可是三個兒子,人人一個月一兩那就三兩銀子,這可是當好些人家一年的收入呢!”李杏花和馬大嫂、羅珍她們閒聊時就嬉笑著說道。
“哼!”馬大嫂說話從來是有一說一,她最看慣的就是胡招娣的自私自利,別親生兒子都算計:“當他兒子開錢莊呢?一個月要一兩銀子零用?”這些年,馬春生還和男人一起上山打獵,冬季就去郝用礦山幫忙,臘梅外嫁,自己幫媳婦帶著三個孩子,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日子過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不說別的,比胡招娣好了很多。
關於胡招娣一個月零用錢有銀子的事其實也是平臺村毛家傳出來的。看著她逼女婿一下要拿十二兩銀子,毛老爺子也是火了。等郝田前腳跟著馬幫走,後腳毛老爺子就將這事兒故意擺給了毛家族人聽,多嘴多舌的婦人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小道消息。馬大嫂全當是毛家人自己往臉上貼金,誰不知道郝田是入贅毛家,家境又不是很富裕,入贅過去就如閨女嫁過去一般,人是毛家的,掙的錢自然也是毛家的,哪有這麼大方,卻不想,今天連李杏花也這樣說,那消息肯定就屬實了。
“可不,郝田那孩子孝順呢,比我們家郝鐵郝鋼還強!”李杏花說這話絕對沒有貶低自己兒子的意思,她就是想說郝田笨,腦子不夠靈光,拿了錢給親孃去養郝水那兩個好吃懶做的:“自從我大嫂有銀子後也能和郝水家的和睦相處不吵架了!”事實上是錢富美兩口子聽聞老孃有銀子後覺得這是一個搖錢樹,一個月一兩銀子也夠一家三口買點肉什麼用了,錢富美也乖巧了,主動做飯洗衣了。
“那也是她的福氣了!”馬大嫂也不得不承認,五根手指也不一樣長,更何況是一母同胞,三個兒子三個性子,郝田最是老實小時侯沒少被胡招娣揍,如今看來,養老還只得靠郝田了。
“誰的福氣也沒那位的好!”羅珍從來不缺吃穿,縱然是兒子讀書讀了個半罐子水但因爲跟了郝定學木工這些年也能掙錢養家餬口,但自己可像胡招娣這般張揚。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底氣出來炫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們家那位這輩子算是輝煌無人能及了。”雖然孩子們打架的事已過去了十多年,但羅珍一直記恨在心。誰會想到那個死丫頭居然會成爲一個公主呢?說起來幸好她們不如自己一般記仇,要不然這會兒報復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你說王世清啊?”李杏花知道羅珍以前一直看不起她們家,但在郝定的威壓下又每次不得不跟著郝氏族人去老三家送禮吃酒什麼的“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是無人能及!”李杏花重點提到:“雖然只生了郝然一個,但如今連後續子孫也有了,這日子讓人不羨慕都不行!”
這就是故意嘲弄羅珍當年罵人絕戶欺負老三老實讓人賠糧賠雞的事了。
羅珍也不是聽不懂,臉一下就紅了再不開口,過了一會兒藉口說有事訕訕離開了。
“你就是一個棉裡藏針的人!”看羅珍走了馬大嫂笑著說李杏花。
“我五嬸這人啊這些年也改了不少,要不然,這會兒該是和我吵架了!”李杏花借了郝然的事佔了羅珍的便宜還賣乖。
老了老了,很多事也看開了也就不那麼費心勁兒去爭鬥了。馬大嫂想這麼說,卻發現,自己性子也是變了不少。也是,自己家的事都操心不完,哪還像胡招娣一樣有空閒扯別人家的是是非非呢。
“依兒,趙家的是非不是你一個當丫頭的能多嘴的!”看著旁邊的依兒賀大夫人淡淡的說道。
“是,奴婢逾矩了!”依兒詫異,但大夫人可不是小姐,果斷的閉上了自己的嘴,那些想說小姐在趙家過得不開心,過得不好的話全都嚥進了肚子裡。這次回賀家也是小姐打發自己過來給大夫人報喜訊的,可不是給她添堵的。又或者,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小姐在大夫人心中已沒有昔日的寵愛?
“你說那個大夫沒有確診是有喜?”想到這事兒,大夫人眉頭微皺“那佩菡有喜之事趙家全府上下都知道了?”這孩子,大夫都還沒確診怎麼就把消息傳遍了,要是一個烏龍該怎麼辦?大戶人家的當家婦人哪有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的,以前教佩菡都白教了?
“嗯,是太夫人聽說了奴婢和小姐的談話告訴了老太太,老太太就請了大夫進府爲小姐看診!”趙家這些人都是沒有教養的,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還偷聽孫媳婦的牆角。
“到底沒確診啊!”自己有心要去太平看一下佩菡“這樣吧,讓家裡的李大夫跟你去一趟太平!”想了想覺得不妥“不行,還得我親自跑一趟!”
“大夫人,奴婢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依兒垂頭咬了咬嘴辱,爲了小姐豁出去了,擡頭看著大夫人說道。
“說吧,你從小就跟了佩菡,她當你是姐妹一般看待!”難道佩菡在趙家過得不好:“只要是爲你家小姐好的,但說無妨!”
“夫人,奴婢聽聞郝家常樂公主身邊有宮中的太醫和女官,若小姐得了他們的伺侯就好了!”太醫啊,那可是隻爲宮中貴人看診的人,醫術肯定高明,女官也是有經驗的,小姐的吃食什麼的忌諱肯定就不會出差錯了。
你倒是敢說!
大夫人看著依兒良久不說話。
“夫人?”依兒看大夫人看著自己,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心裡一下就忐忑不安了,可是,自己沒說錯話啊。
你倒是敢說!
看著大夫人,郝然心裡有些想笑。
最先去賀家認親時,在老夫人身邊賀錚介紹時就告訴她說這是大夫人,連舅孃舅媽這兩個字都不肯喊,可見關係處得並不融洽。如今,爲了自己的女兒卻來求太醫和女官了。
你倒是說啊,同不同意不就一句話的事兒吧?
大夫人不敢與牀上的郝然對視。雖然第一次見她是新婦,自己眼中的她只是一個山野村姑無知無畏也不奇怪;這算是第二次見面吧,自己居然對她行了跪拜禮,輕聲叫平身賜坐,自己卻還要千恩萬謝。斜斜的坐了,眼睛卻只能低垂,用餘光掃著牀上的人。
賀子賢讓來郝家送賀禮,與其說是爲了送禮,還不如說是爲了佩菡自己來看人臉色。一番客套恭維話之後,自己小心的提出了要求,原以爲只是她舉手之勞而已,卻半晌沉默不語。
“公主,如果民婦所言有何不妥請勿怪罪!”實在是受不了這種長久的折磨了,大夫人自己先開了口:“原想著佩菡是郝家的親戚,事關趙家子翤,這才斗膽請公主讓太醫去給她看一下,如果公主爲難請恕民婦無知!”
“這事兒,確實也有些難!”是啊,她是你的女兒,也是家忠哥的妻子,是幺姑的媳婦,好吧,不看僧面看佛面,賀家來說,賀錚都不看重的親戚自己也沒必要重視,但是趙家則不同“太醫和女官都是皇上送來助我養身子的,如今我已順利生下郝戰,他們也該回宮覆命。”自己是公主,讓太醫看診也不足爲奇,一個小小的賀家女兒還要勞動太醫“不過,既然大夫人有所求,少不得也只得麻煩太醫走一趟了,至於宮中的兩位姑姑就不用過去了吧!她們估計三天後就動身回宮!”她們是助產,佩菡才懷孕不久哪用得上。想想賀家大夫人臉皮也是夠厚,頭幾天幺姑來時也沒敢勞動自己請太醫,她倒有那個膽!
“多謝公主!”這是應下了,大夫人連忙起身又來拜謝。反正都求到這份上了,多求一下又何妨:“聽聞宮中兩位女官擅長調理,小女佩菡骨子弱,想讓女官給配點藥方什麼的。”
弱!
郝然瞇了瞇眼,記憶中那可不是一個弱的。再說了,一個寄託著家族興旺助力的女子怎麼會被養弱呢!
“我會讓姑姑將一些注意事項寫下來交給趙夫人!”相生相剋什麼的注意就行了,趙家沒妾沒有通房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自然不用防範有什麼隱私算計了。最大可能就是無知誤傷!這是趙家忠的第一個孩子,郝然也想他能平安著地,自己願意幫忙。
“當孃的人總是有這些操不完的心!”當知道大夫人的真正來歷后王世清感嘆不已。
“同樣是當娘,也要看是什麼樣的人!”蘇大嫂在旁邊笑道:“像胡招娣那樣當孃的人倒是少見!”
“呵呵,她呀,這輩子都是算計過來的!”王世清對胡招娣猶如陌生路人,按說長嫂如母,可惜,這人要真如母也一定是一個後母!
“狗孃養的,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莽子:“呸”的一聲吐掉了滿口的鮮血:“老子上戰場無數,還怕了你這些倭寇不成?兄弟們,上,別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