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
“賀愛卿免禮,來,看看這些奏??!”從一堆的奏摺中擡起頭來,隨手遞過幾本“朕自登基以來,明裡暗裡已得到不少這樣的消息,如此說來,這家名爲(wèi)郝記的兵器行小負(fù)盛名!”
郝記?
賀錚雙手從皇上手中接過奏摺,一目十行,幾個摺子都從各地邊塞傳來,內(nèi)容如出一轍,都是要求兵部提供郝記兵器行的刀劍!
“朕知道你是太平人,正巧這家店在太平,朕想讓你微服私訪,看看一家兵器行是否真有本事,若能擔(dān)得起這個盛名,只要不是別有用心之人開辦,給他一個皇家商行又如何?”爲(wèi)了這把椅子爭破了頭,坐在上面才發(fā)現(xiàn)真的不是那麼容易。難怪父皇會英年早逝,都是給累的!本就沒什麼根基,一切都從頭開始,好在,賀錚確實是一個可靠之人!攘外必先安內(nèi),有了他自己省事省心不少。待一切理順了,就開始著手處理外面的事了。天高皇帝遠(yuǎn)的邊塞,誰知道都有些什麼貓膩,自己可不想做一個昏君,唯有派優(yōu)生優(yōu)育的賀錚去明察暗訪最爲(wèi)適合。
“皇上!”賀錚哭笑不得,誰知道師傅怎麼玩的,明明當(dāng)時只說是幫鍾將軍解燃眉之急,現(xiàn)在居然玩大了,讓人都惦記上了“皇上恕罪,郝記兵器行不是別人的,正是微臣家?guī)焺?chuàng)辦的!”此時不交待更待何時?讓皇帝查出來就沒意思了!再說了,自己手中的皇家暗衛(wèi)營已交還與他,這些人想要查一個蛛絲馬跡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更有甚者,他早已查出了來歷,只是想要探探自己的口風(fēng)。
“什麼,你師傅創(chuàng)辦?”聽到這樣的消息,皇上都有些後悔指派了賀錚回太平了“你師傅姓郝?何方世家?”
“家?guī)熜蘸?,年輕時在江湖闖蕩,沒有家室孤獨一人,微臣從軍家?guī)熖娇磿r正逢兵敗,起因爲(wèi)兵器殘缺不利!”賀錚說到這兒想起了當(dāng)年血海中拼殺出來:“當(dāng)時,微臣也險些送了命,臉上這條傷痕就是那時留下的,家?guī)煵榭催^決定自己打造兵器,鍾將軍也大力支持,用了幾個月時間就送了一批到邊塞,用起來得心應(yīng)手,從此鍾將軍使用的兵器都由家?guī)熕瓦^去了!”
“這事兒朕略知一二!”當(dāng)年鬧得沸沸揚揚的兵敗事件,右相和三皇子沒少出力,現(xiàn)在看來,他們從那時起就準(zhǔn)備將鍾將軍拉下馬結(jié)果沒能如意“那怎麼出來的兵器是郝記呢?”
“微臣也不知,大概掌火的工匠姓郝吧!”師傅做事兒,自己從來沒有去問詢過,賀錚猜著原因。
“賀錚接旨!”皇帝站起身來:“朕命你爲(wèi)欽差,微服私訪,覈實郝記若無問題,上報兵部,日後供應(yīng)西樑兵器,不得徇私!”
“臣領(lǐng)旨!”賀錚坦白從寬後,皇上依然如此決定。賀錚想,酒香不怕巷子深,真金不怕火煉,既然郝記能得到大家的認(rèn)可,自己還怕什麼呢。人做事天在看,只要自己不徇私,身正不怕影子歪!
“侯爺,咱回賀家鎮(zhèn)?”撇開阿德莽子等人,冬子和主人打馬離京。
“是啊,公私都可以辦,正巧可以看看老夫人!”賀錚想著,當(dāng)年要不是要了白丁身份,這會兒該是榮歸故里了,賀子賢該樂得合不攏嘴了!白丁也有白丁的好處,去哪兒都多灑脫,一主一僕兩匹馬揚鞭而去。
“侯爺,要不,趁此機會,您把親成了吧!”冬子自搬府以來幾乎是繞著女人走了,別說主子,就是他都成了別人眼中的香餑餑,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不知道洪師傅爲(wèi)您找的侯爺夫人長得怎麼樣!”
“你個臭小子,是本侯成親,又不是你成親,瞎操個什麼心!”算算,一來一去也是好幾個月的時間,百日禁忌已過,自己也不是大張旗鼓的嫁娶,這件事,確實也可以考慮“不過,算起來,你也不小了,冬子,以前是沒那條件,現(xiàn)在,你也有資本找個好媳婦了!”
“侯爺,等您成親回了京都,冬子就去把爹孃和春蘭接過府,到時候,再找一個媳婦,咱一家子伺侯您可好?”冬子嘿嘿乾笑兩聲:“這樣算起來,冬子也是撿便宜!”
“成,本侯準(zhǔn)撿你這個便宜!”賀錚笑笑:“你一家子團(tuán)聚也總算是守得雲(yún)開見日出苦盡甘來了!”
“託侯爺?shù)母# 倍釉隈R上笑得異常開心,後突然想到自己得意過了頭,畢竟,主子爹不愛娘不在的,立刻噤聲收斂了起來。
“駕!”兩匹馬在大道上飛馳,捲起千塵灰。
林山深處,灰頭土臉的郝然也從一片揚塵中跳了出來。
“玉蘭,下次我可不敢再帶你上山了,要不然,我娘非揍我不可!”邊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邊道:“真是落後,灰塵這麼大!”
“然兒,帶不帶我來山上就你穿著這一身回去也得捱揍!”說得嚴(yán)重,其實,在郝家這麼些年,玉蘭就沒見王世清發(fā)狠罵過郝然,更別說揍她了。就一個閨女,又是個能幹頂天的,放在誰家都是心尖尖上的肉!“再說了,這個叫什麼井的地方也是你能下去的嗎?”
這個井不出水,卻是出煤!
郝然不甘於挖露天煤碳,畢竟,再這麼挖下去破壞太大了。路是人走出來的,活兒也是人幹出來的!怕什麼呢。
再說了,這些兵哥哥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他們的膽子更大,當(dāng)聽說可以立架子打礦井挖更多的煤時,他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跟郝然下井。在他們眼裡,一個小姑娘都不怕的事兒他們還怕,那就不是一條漢子。
郝然上輩子爲(wèi)了做記錄片,對煤礦的整個流程做了詳細(xì)的瞭解,都說藝多不壓身,果然如此,以前學(xué)的理論東西,現(xiàn)在都可以用來做指導(dǎo)實踐了。穿爆是沒辦法進(jìn)行了,像雷管炸藥什麼的一用上,估計得轟動朝野了。再者,就算自己想要用,前提條件還得創(chuàng)造了才成!這一個環(huán)節(jié)可以說省略了,先進(jìn)現(xiàn)代的東西用不上,就靠原始的辦法吧。
架立柱,挖井,愚公還能移山,就不信自己拿這片黑礦沒辦法。
這不,礦井挖通不足五米,郝然覺得兵大哥們沒有經(jīng)驗不放心,自己親自進(jìn)去看。
玉蘭擋不住她,負(fù)責(zé)礦工的兵大哥對這個新東家是既佩服又有點畏懼。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將帥親征很少有不贏的仗,一個姑娘都敢下井,哪有不成功的事兒?
“別學(xué)了蘇大嬸的嘮叨,更別學(xué)了我孃的囉嗦,他們能下去,我一樣能下去!”幹這事兒也不是第一次,比這個井深百米還進(jìn)去過無數(shù)次呢。當(dāng)然,最後一次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這算什麼,玉蘭,我告訴你,我從書上看到,下井挖煤的工人們都衣服最容易被磨爛,東一塊西一縷的甚至是光著身子挖煤?!?
“你呀,一個姑娘家,什麼話都說得出口,羞不羞???”玉蘭哭笑不得:“嬸子要聽見了又該罵你了!”
“這有什麼呀,本來就是,人們只看到他們沒穿衣服覺得羞,你們看不到他們身上遍地麟傷!斑斑點點,血肉模糊,甚至裡面還夾著沙石!”郝然白了玉蘭一眼,心疼的說道:“他們的苦難沒有人能看到!”
“然兒!”聽起來都讓人滲得慌,就彷彿她親自經(jīng)歷過一樣!
“這還不算,他們還危險,如果遇著了瓦斯爆炸,遇著了瓦斯爆炸、煤塵爆炸、瓦斯突出、透水事故、礦井失火、頂板塌方,井下的人無一生還,再也看不到天明!”郝然沉浸在過去的苦難之中,眼裡滿是痛苦,七天七夜,絕望的最後那一刻崩潰彷彿再次親臨。
“然兒,這麼危險,那咱還是別做了!”玉蘭瞪著大眼,上前將幾乎發(fā)抖的郝然摟在懷裡:“別怕,別怕,危險的事兒咱不做就沒事了!”
你不去,別人會去做。在自己的眼中,會將所有的人命看成是命,但在別人的眼中,人命就是螻蟻。
“不,我要做,之所以要做,是不想讓他們再受到這樣的傷害!”郝家買的山有可以燃燒的石頭這個消息已傳遍了整個賀家鎮(zhèn),甚至太平縣,更甚者,隨著郝記兵器在邊塞的盛行,這些信息早已被人所知。如果自己不做大做強,早晚有一天會被人吞食,那時候,他們纔是真正的要錢不要命,礦工們的安全才不會有一點兒保障,那纔是真正的危險。
“然兒?”玉蘭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危險,爲(wèi)何又要做“那你以後再不能下井了!”
“沒事兒,這件事兒,不能告訴我娘!”郝然搖搖頭:“我會繼續(xù)做,而且,我會做得很好!”如果再讓自己死在井下,那絕不是上天不厚待自己,而是自己確實笨得該死。郝然會將所有人的命當(dāng)成自己的命來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