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到了碧霄樓,跟著碧管事派來的老師習字,再沒有作怪,也沒有人再讓我去教武場。日子一天天地過,一切似乎沒有什么變化,只是每當入夜后那不熟悉的冰冷被窩告訴我曾經的那個人。哎,他終究是沒有入夢來過。
新年來得快,一晃眼來到這個世界已近半年,孔雀一次沒有找過我,靈鏡也沒有任何的反應,讓我有些迷茫我為什么要來到這里。難道他就想用一個阿修羅王的騙局將我扔到這個時空?那未免也太耗時耗力了。但是他這么久不出現又如何解釋?不過自尋煩惱從來不是我的性格,隨遇而安才是懶人最好的方法。
那日碧管事真的帶了人為我量衣。
“小姐,馬上就是年關,祭禮上用的服裝也要準備起來。”
“祭禮?”
“是的小姐,年后就是宗主繼任之禮。”
“真的假的?你上次不是說一般是行完成年禮之后嗎?”我站著任由他們拿著皮尺,上下其手。
“是,相爺有令。”哎,問碧管事也問不出什么東西來,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女人根本就是碧寧的心腹,想在她嘴里得到什么,那是根本不可能。
“落兒,你是不是對母親的安排很好奇?”說曹操曹操到,遠遠地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了過來,竟是碧寧。
屋子里跪了一地。我對她行禮。
“落兒見過母親。”
“都免了,你們做自己的事。”她揮揮手。
“落兒,過了年,你也有十歲了,一晃都這么多年了。”她在桌前坐下,看著我。
我翻翻白眼,她今天心情貌似不錯。“母親,落兒才十歲,還是孩子,您就要落兒接任宗主,是不是太兒戲了?”
她接過碧管事的茶,喝了一口,說道:“哦,是嗎?可是母親有時候覺得落兒說話一點不像個孩子,這不兩位長老都對你贊不絕口。”
啊?這話什么意思?難道我沒有掩飾,所以她對我懷疑了?
“呵呵,那是因為落兒從小就有個好老師啊!有母親大人這樣好的榜樣在眼前,身為您的女兒,落兒可不能太丟這個好老師的臉啊!母親,您說是不是?”這個好老師在府里已經成為一個禁忌。
她笑笑,沒有說話,大家心知肚明。
量好了尺寸,碧管事帶著一行人退下了,屋里只剩下我和她兩個人。
我走到她面前,問道:“母親,能和落兒說說非梧的事嗎?”這是我一直好奇的,問了花花,他也不清楚,今天正是好機會。照上次那三個女人看見玉玦時候的表情,我就有種冰美男似乎來頭不小的感覺。
“你有興趣?”她挑眉看我,看得我心里一咯噔。真是奇怪,我怎么覺得她今天處處試探。
“母親,哥哥是落兒的救命恩人嘛!人家說:受人點滴當涌泉相報,落兒連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報嘛!”我走過去,靠在她身上,笑笑地撒嬌。
她的表情倒是沒有什么變化,“落兒喜歡那個哥哥嗎?”
“不知道,那個哥哥脾氣不好。”冰山一個,靠近了我都怕自己被打一頓。
她笑笑。真怪,她今天怎么這么喜歡笑,還笑的不懷好意,一點都沒有平時威嚴的樣子,雖然我還是不敢造次,但是心里還是打起了鼓,不對勁。“落兒,在鳳朝,非這個姓就等同于智,非族是一個古老的家族,非梧這個名字歷代傳承,只有非家最優秀的人才能繼承這個名諱和族長之位。當年我朝的開國大王年輕時結識了當時非家的族長,后來在她的幫助下建立了鳳朝,所以,自古就傳言:得非梧者得天下。非家族長有兩塊象征身份的玉玦,一塊名為非梧,一塊名為佑天。而今,并非王族的你卻得到了這塊玉玦,是福是禍,母親也不能保證,但是不論朝廷的形勢如何,擁有它的你,勢必能保全碧家。落兒,不管你愿意與否,這都是你投生這個身體之后必須負起的責任。”她嚴肅地看著我,非梧的意義,連同我一起成了守護碧家的工具。難怪,難怪她會這么急將碧家宗主的位置傳給我,她這是要讓非家知道,得到“非梧”的我代表了整個碧家。
好你個碧寧,好你個碧寧!說什么投生這個身體,難道我不是真正的碧落這件事你也已經知道了?即使八爹爹不說,恐怕這些日子的觀察,也已經看出苗頭。
“母親,您說的這些落兒不是很明白。”裝傻,除了裝傻,還能怎么樣?
聽見我的話,她笑著起身,在行至門口時,突然轉頭看著我,說道:“呵呵,落兒現在不用明白。落兒只要別忘記了你的八爹爹。你的八爹爹相信你會是個好女兒,還有,別忘記你對你八爹爹的承諾。”
我的身體一頓,那個承諾,我當然記得。
母親,曾經我不記得你,不記得任何人。但是從今天起我會記得八爹爹,永遠不會忘記。八爹爹說我是碧落,那么我就是碧落,做碧落該做的事,擔起碧落該擔起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