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山淡淡一笑,大有意味的看了一眼葉霖。
不一會功夫,三人將柴火、野雞、魚弄了回來。
柳青山呵斥了三人一番,而後正色道:“你們此行目的我已經清楚,回去告訴你們家主,這位小友乃是我柳青山的朋友,誰要向他出手,我便對誰不客氣。”
你是……你是柳青山,三名元神期修士的臉上皆是一陣錯愕,而後眼眸之中露出深深的恐懼之色。
若是說在滄海城最爲霸道的則是呼延世家家主呼延庭,此人一身修爲極高,早已經凝成紫府。
此人雖然斷了一臂,但神通極爲霸道,出手後,少有活口。
與呼延庭齊名的則是柳青山。
數十年時間,在滄海城建立了柳家,並且快速站穩腳跟。
柳青山行事全憑性格,性情古怪。
若說他不喜歡殺人,卻也因爲有人殺了幾名柳家長老,他便出手一口氣屠殺幾十名元神巔峰修士。
那一戰,讓柳青山名聲大噪,柳青山這三個字也在滄海城流傳出去。
但從那以後,他漸漸的低調起來,不過這一戰也給所有想要打柳家主意的各方勢力,很是忌憚。
柳家縱然實力不強,但只要有柳青山在,便沒有人敢輕易的吞併。
三名元神期的修士想起以往種種,目光再次看向這名邋遢老者。
還不快滾!
老夫心情好,便饒了你們。
多謝前輩,三人頗爲警惕的朝著後方走去。
他們爲何如此忌憚前輩,葉霖眉頭微皺,不由的問道。
沒什麼,年輕的時候,多殺了幾人,得了一些虛名而已,現如今,我已經鬚髮花白,再無當年的鬥志了。
來,喝酒,前輩,葉霖將酒葫蘆遞向柳青山。
你這酒,老夫不喝,全都是水摻雜的,柳青山自芥子袋內拿出一個陰陽葫蘆,我這酒過於剛烈,不知你可敢喝上一口。
葉霖神情微動,深深的看了一眼柳青山。
而後他淡淡笑道:“若是論修爲,晚輩必定不是前輩敵手,但這喝酒,晚輩自幼便喝酒,什麼樣的酒都喝過,喝點酒不在話下。”
當真,柳青山帶著一抹笑容。
隨即他將手中陰陽葫蘆遞給了葉霖。
你且喝上一口,讓老夫看看你的酒量如何。
葉霖接過陰陽葫蘆,只覺得這葫蘆入手極寒極熱,他掀開壺口塞子。
頓時一股氣體自酒葫蘆內冒出,這股氣體快速的滲入到葉霖的鼻息間,他只覺得靈魂一陣顫抖。
好冷,葉霖的臉上露出一絲凝重。
小娃娃,若是喝不下去,就不要太勉強自己,我這酒,可不是尋常人能夠喝的。
葉霖淡淡一笑,立刻拿起陰陽葫蘆,往口裡喝上一大口酒。
百川到東海,一杯入愁腸。
此時的葉霖,面色漲紅,他的體內,如同奔雷,一股股的冷熱之氣相互交替。
這陰陽葫蘆中的酒酒勁的確過於剛猛,比葉霖所喝過的任何酒都要狂暴。
那股冷熱之氣,就如同桀驁不馴的烈馬。
葉霖的體內,一道道的真元,向著這股狂暴的力量碾壓過去。
剎那間,那一股股如同氣浪般的酒勁漸漸化解,原本冷熱交替的感覺,此時竟然讓葉霖有些回味無窮。
他又輕輕的喝了一小口酒,冷熱交替的感覺依舊存在,只不過,這一次葉霖卻感覺出酒體醇厚,幽雅細膩,其酒在心間回味悠長,就連那瓶口處一絲溢出的白氣,此時也釋放出一絲酒香。
將葉霖的神情盡收眼底,柳青山的眼眸之中微微閃爍,你這小娃娃……果然好酒量,老夫是越來越覺看不透你了,有趣,有趣!
葉霖微微一笑,道:“前輩的酒,果然夠醇,夠味。”
他立剎將手中的陰陽葫蘆交給柳青山。
柳青山悶悶的喝了兩大口,吃著已經烤的差不多的烤魚,打了個飽嗝,酒足飯飽。
葉霖分明的看到,這兩大口酒下去,柳青山的臉上不見有任何的變化之色。
他心中不由暗暗欽佩,以他的修爲,尚且還需要以真元抵消這酒中大量的寒氣,但柳青山卻絲毫不爲所動。
這便從一個側面說明,柳青山體內的真元極爲雄厚,他的修爲,應該極爲恐怖,這是葉霖心中所想到的一切。
前輩好酒量,葉霖連連讚道。
柳青山輕笑一聲,很是難得,今日見到大陸上的同鄉人,自是多飲了兩杯。
前輩,這滄海城,與整個瀛洲其他州城相比如何。
不怎麼樣,滄海城也只是臨海的一座小城而已,歸屬於東極聖地。
相比於其他的主城和修士,滄海城是大大的不如。
如此多的元神期修士,前輩爲何說修士不多,葉霖眼中疑惑更濃。
他這一路走來,單單是元神期的修士,便很多,但在柳青山的言語中,似乎這滄海城在整個瀛洲不過滄海一粟。
元神期,那算個屁,柳青山口中啐了一口唾沫,爆了粗口。
在三洲四島最不缺的便是大批的修士。
那幾大聖地的聖主和瀛洲之主的實力又如何,還請前輩告知,葉霖將心中的疑惑之處說了出來。
這五人,都已經是玄虛境強者,只差一步,便可踏破虛空,柳青山正色道。
葉霖一聽,不由的倒吸了口涼氣,五名玄虛境強者,單單是瀛洲便如此的恐怖,其他的洲還有那四島島主,該是多麼恐怖的存在。
不要過於驚訝,他們想要突破凡人的極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柳青山冷哼一聲。
葉霖依舊是一臉疑惑的看向柳青山。
小子,既然你想知道更多,看在你我曾是同一片大陸走出來的份上,我便告訴你一些秘密。
你可知,爲何玄虛境是最難突破的境界嗎?
境界的突破,靠的便是大量的天地元氣,通過天地元氣,轉換成修士的真元,只有當真元積累到一定的時候,才能夠突破,葉霖緩緩的開口道。
看來你也知曉一些事情,不過卻也似懂非懂,柳青山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葉霖。
何爲修士,經歷過三九天劫,經歷了天雷的洗禮,邁入金丹期,便是成爲一名真正的修士。
元神出竅,元神不滅,肉身不死,是爲元神期,但元神期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不死,至多幾百年的時間,便會死亡。
府臺境,凝成紫府,便是府臺境,府臺境便是神通和大道的一條分水嶺。
府臺境巔峰,想要突破,則必須經歷返璞歸真,何爲返璞歸真,便是修爲盡失,感悟人生百態,實際上這便是對道的感悟。
若是無法看透前方道路,便會永遠的卡在府臺境巔峰,似凡人而不似凡人的生存下去。
一個沒有修爲的修士,是不會構成威脅的,甚至簡單到一名金丹期修士,只要一招,便可以將一名府臺境巔峰強者擊殺。
因爲府臺境巔峰正是返璞歸真,修士最弱的時期。
其實能夠成爲道臺境的強者,遠遠要比成爲金丹期修士死亡率要高很多。
因爲修煉到府臺境後,便牽扯到因果循環,府臺境晉升到道臺境,便會遭到因果的牽扯,想要度過,便如同度過因果。
因果,便是天地的規則,這是無法改變的,有因必有果,所以府臺境的強者很少直接出手殺人,若是隨意殺人,便會沾染因果,返璞歸真的時候,便會遭到因果降臨,增加劫難。
而達到道臺境,便意味著由神通轉變成真正的大道。
我等凡人所學一切,都是三千大道的一部分,對道的感悟越深,晉升玄虛境的時候,實力便會更強。
而玄虛境,便是最強的境界,玄虛境巔峰,便是對大道感悟到極致的表現,只差一步,便可以破碎虛空,飛昇而去。
但這一步,看似一小步,實則遙遙無期。
你知道爲何嗎?柳青山不由的反問葉霖。
是因爲自身的肉身無法承載這些真元嗎?葉霖開口道。
是的,但也不全是,四九天劫,乃是極爲恐怖的雷劫,若是沒有證道至寶,沒人敢去以肉身抗擊天劫。
其次,除了有證道至寶,還需要大量的真元供自己吸收。
滿足這些,既要證道,便需要將自身雜亂之道通通斬去。
即使準備充足,但證道成功的概率不足五成。
何況,如今三洲四島的強者衆多,人人都想要證道,但誰也不敢證道,若是貿然證道,便會遭遇其他玄虛境強者出手偷襲。
如此算來,證道的概率已不足一成,輕則修爲全廢,重則道消身隕。
這下你該明白我爲何如此說了吧!柳青山當即開口道。
葉霖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三洲四島之所以征戰不休,便也是爲了大大的減少修士。
只有這些修士真正有效的減少,那些玄虛境強者纔有可能證道成功。
修士越多,便會造成三洲四島天地元氣的減少。
那證道之時所需要大量的天地元氣便會不夠,若是由於修士過多,導致天地元氣漸漸稀薄,甚至不足,身死的概率也會加大。
原來如此,葉霖似是有所感悟一般,此刻他終於明白純陽真人和星月殿主爲何要進行一場大戰,這是因爲兩人已經達到不得不證道的地步。
只有大量的修士死去,兩人才會有一絲把握,兩人所爭,也無非是那一絲踏破虛空的機會而已。
此時的葉霖,有些理解兩人的處境和想法,但他並不認同,至少在他看來,屠殺無數人,只爲證道,這種屠殺行徑,未免過於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