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霖點了點頭,將耳朵湊到已經奄奄一息的老者身邊。
我要……要告訴你……一個大秘密。
那就是……就是,實際上我沒有被飛刀傷到,邋遢老頭突兀的一口氣把話說完,而後扔掉握在手中的飛刀,生龍活虎的跳了起來。
葉霖愕然,而後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前輩,我的心臟不太好,以後這種玩笑還是少開一些的好。
其餘三人則是怔怔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怎麼可能,以我飛刀的穿透力和速度,不應該這樣,藍衫男子有些失聲道。
在他們的腦海之中,同時浮現出一個想法,那就是,能夠輕易間躲過一名元神期修士飛刀的邋遢老者,絕對不是普通人,他必定是一名修爲極高的人。
三人皆是心中一驚。
不過葉霖的嘴角處亦是帶著一絲淺笑。
早在三人之前,甚至於那老者站起來的那一剎那,他便已經開口,改稱老者爲前輩。
三人皆是警惕的看著邋遢老者。
你這小子,好不講理,難道不懂得尊老愛幼,我都一個半身子快要進黃土的人,你還用飛刀想要殺我,若不是老頭子我骨頭硬朗一些,只怕這一下就要去陰間了。
不過你沒有殺了我,我也不打算殺你了,小小懲罰還是要有的,邋遢老者將胸口處還剩半塊的雞腿啃完。
而後他的速度極快的閃動,瞬間,在三人的身邊,便已經轉動了上百圈。
就連葉霖此時看的也是暗暗的咂舌,老者的速度比他帝星法運轉下,還要快上數十倍。
剎那間,邋遢老者將手中的大雞腿塞入了藍衫男子的口中。
而後,再次回到原地。
待得那名藍衫男子反應過來,他的嘴中已經被雞腿骨頭和一些零碎的雞腿肉塞滿。
而且邋遢老者藏在胸口的雞腿還夾雜著一股濃濃的汗液味。
看到藍衫男子那股呆萌樣子,葉霖也是不由的抿著嘴脣輕輕的笑出聲。
就連在茅草屋中內剛剛睡醒的東方凝雪也是笑出聲來。
一旁的黑道人更是捧腹大笑,這鳥人,這樣子,哈哈哈……
待得藍衫男子反應過來,他早已經嘔吐不止,一邊用手扣著嘴巴里的碎肉,可惜的是,邋遢老頭塞進去的碎肉和骨頭密密麻麻,將他兩邊的腮幫都塞得鼓了起來,一時之間,他很難將口中的碎肉清理乾淨。
夾雜著邋遢老者身上的那股汗味,這種味道差點讓藍衫老者昏厥過去。
這藍衫男子可謂是一腳踢到釘板上去,他平日裡也是囂張慣了,卻不想今日在這邋遢老者的手上吃了個暗虧。
另外兩名元神期修士,不敢動作,他們是走還是呆在此地全憑邋遢老者一句話,此時他們不敢輕易的動。
這邋遢老者給幾人的感覺太過深沉,遇到這樣的強者,他們可不敢隨意亂動。
定了定神,還是那名黃衫男子率先反應過來,他有些誠惶誠恐的開口道:“前輩,晚輩有眼不識泰山,不識的前輩手段,敢問前輩是何方高人。”
嘿嘿,我的名字,我的名字連我自己都快忘記了。
哦,前輩說話可真是幽默,黃衫男子一臉的賠笑。
另一名長衫男子也是立刻奉承上來。
阿諛奉承,溜鬚拍馬,葉霖站在高坡上,不由的眉頭緊皺。
看到這幾人都在拍馬屁,一個勁的說著邋遢老者的好話,東方凝雪的美目之中泛著一絲憎惡。
主人,高手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就連馬屁功法都是出神入化,得入道之精髓,說的人飄飄欲仙,我要是有這麼一羣小跟班,我也高興,黑道人看了一眼在哪裡哈哈大笑的邋遢老者。
顯然,邋遢老者對幾人溜鬚拍馬並不反感。
前輩,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誤會,我們並非有意得罪你老人家的。
我一看到你老人家,就覺得您老人家是一位隱士高人,單單是您老人家站在哪裡的氣質,便不是一般人所擁有的。
吃飯,吃飯……
我有點餓了,我們還是先吃飯的好,邋遢老者突然開口道。
吃飯,三人也是不由一怔,道:“前輩,這荒山野嶺的,可也沒有什麼炊具和食物可以吃。”
沒吃的,那要你們幹嘛,你去給我抓兩隻雞過來,邋遢老者對著黃衫男子開口道。
你,去給我砍點柴火來,他用手指了指那還在扣碎肉的藍衫男子。
至於你,去山下河道里,弄兩條魚過來,邋遢老者看了一眼長衫男子。
幾人心中卻有不服,甚至感覺到羞辱,但臉上卻依舊陪著笑臉。
我的手段你們可是知道的,這次我已經格外開恩,沒有打的你們元神遁出。
若是你們耍什麼花樣,或者半路上逃跑,我抓回來,可是要挫骨揚灰,邋遢老者的臉上依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只不過他說出這句話後,三人不禁有些發(fā)怵。
你這黑熊怪物和這兩個小娃娃陪老頭我聊聊天,邋遢老者看向葉霖一行人。
沒問題,葉霖點了點頭,當即找了個寬敞的位置與邋遢老者坐了起來。
倆娃兒,你們是夫妻,邋遢老者目光銳利的看向葉霖。
額,夫妻,葉霖明顯一愣,他沒有想到這邋遢老者竟然開口問出這句話。
他微微錯愕,而後搖了搖頭,我們可不是夫妻,只是……
就在葉霖的話語還未說完的時候,東方凝雪搶道:“我們只是很要好的朋友而已。”
邋遢老者深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兩人。
不錯,不錯,這小子的長相不賴,你這小丫頭片子也是長相不賴,若是老夫沒有看錯的話,你們日後定能喜結良緣。
兩人皆是尷尬的笑了笑。
敢問前輩尊姓。
我姓柳,名青山。
柳前輩,在下葉霖字少陽,這位是東方凝雪姑娘,這位是黑道人,葉霖向著柳青山介紹兩人道。
柳青山掃了一眼兩人,而後目光落在葉霖的酒葫蘆上。
他微微一笑道:“你這小子,難道手裡就沒有什麼拿得出的酒,老頭子我可是個好酒之人。”
晚輩初入瀛洲,還未曾打的好酒,這酒的確摻了點海水,葉霖尷尬一笑。
他來到瀛洲不過幾日的時間,沒有時間好好的逛一遭酒樓,酒葫蘆裡所剩的乃是漂洋過海所剩不多的酒。
聽你的口音,不似三洲四島的人,你是從哪裡來到此地的,柳青天漫不經心的問道。
我來自北郡八府,葉霖淡淡的開口道。
北郡八府?柳青山的臉上帶著一絲疑惑,而後微微一笑,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
那你這塊玉佩是從哪裡得到的,這塊玉佩看上去很別緻,柳青山繼續(xù)問道。
這塊玉佩,葉霖看向酒葫蘆上掛著的那塊玉佩,他的思緒陡然間回想起那抹倩影。
往事種種,回憶在心頭,葉霖只覺得五味雜陳,不知是何感覺。
對於感情之事,葉霖懵懵懂懂,縱然是東方凝雪、柳含煙,這兩女子給他決然不同的感覺,
一個是溫婉爾雅,一個是性格直爽,兩人都曾經暗示過葉霖。
但葉霖不清楚,自己需要什麼,對於這兩人,若說他一點感覺都沒有,那也是不現實,但讓他選出其中一人,他亦無法辦到。
感情之事,極爲複雜,不是當局者,誰又能夠真正的體會呢?
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執(zhí)著的難以忘記的便是那月下舞動身軀的一抹倩影吧!
葉霖的眼眸之中經歷了數次複雜的變化,而後變得極爲清澈,他淡淡的開口道:“這是一位姑娘所贈。”
此語一出,他旁邊的東方凝雪美目之中泛著一絲疑惑,她用著眼神看向葉霖,好似在質問葉霖,什麼時候結交了一位這樣的姑娘。
原來如此,看到葉霖極爲坦陳的有一番話,柳青山微微一笑。
那你可知,這玉佩有什麼來歷,柳青山眼眸微微一定,看向葉霖。
葉霖搖了搖頭,這卻不知。
這塊玉佩應該也有幾十年的歷史,這其中卻也有一個故事,你想聽否。
葉霖頓時感覺柳青山說話古怪,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是十三年前,一名事業(yè)有成的中年男子,但中年男子志向高遠,不安於現狀,他期盼更高的天地,能夠讓自己展翅飛翔。
所以他毅然放棄了已經得到的一切,包括他的髮妻,他的女兒。
在他離開家鄉(xiāng)的時候,將與髮妻的定情信物交給了他的女兒,在臨走之時,他告訴還是十幾歲的女兒,若是能夠找到那個真心愛她的男人,便將這玉佩交給那個男人。
說到此處,柳青山的神情微微哽咽,即使他修爲再高,在幾十年後見到熟悉之物,亦控制不處情緒。
含煙還好嗎?那是一張充滿滄桑的臉,就是這張臉看向了葉霖。
葉霖心中微微一震,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看向柳青山。
你……你是……
你是柳姑娘的父親。
不錯,我便是他的父親,柳青山點了點頭。
葉霖緩緩的平復著心中的震驚,難怪……難怪你這麼喜歡喝酒,你以前便是開酒樓的。
柳姑娘很好,葉霖當即將大陸上發(fā)生的一切事情告知了柳青山。
柳青山的神情在這談話間數次變了變。
而後他嘆了口氣,沒想到那兩個老傢伙,竟然真的造成大陸的動盪,其實我早就應該看出來,這兩人是玄虛境強者,柳青山嘆道。
他們一直壓抑著自身修爲,若不是這場大戰(zhàn)的爆發(fā),大家都以爲他們只是元神期巔峰。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與我女兒真的沒有任何的瓜葛,柳青山帶著審訊女婿一樣的眼神看向葉霖。
晚輩保證,絕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