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樓上，在目送楊易回到辦公室的一剎那，趙彤松了一口氣。
喬子非笑：“有那么恐怖嗎？”
趙彤看了眼楊易辦公室的方向，發現門關上了，百葉窗也拉上了，湊近她身邊，壓低聲音：“你不知道，楊總監是我們公司出了名的嚴謹王，對工作向來是一絲不茍，眼里容不得一絲粗心錯誤。”
喬子非心想，她也很討厭粗心錯誤。
“剛剛那幾個人你看到了吧？”
“嗯。”他們看起來比趙彤更拘謹。
“他們是銷售部的同事，都被楊總監批評過。”
喬子非看她一眼：“你也被批過吧？”
趙彤笑著：“嘿嘿，是有那么小幾次。”轉而認真，“不過說實話，楊總監就算是批評人，也是讓人心服口服的那種。不像有的領導，自己從來不做事，還有功就搶，有鍋就推，把下面人當背鍋俠，所以基本沒人服她。”
趙彤意有所指。遵循辦公室多做多聽少說話的原則，喬子非并沒追問是誰。對此，趙彤反而感到輕松。她本來就是想起一些事，一時憤懣沒忍住才吐槽的。
“早。”陳燃從外面走進來。
趙彤笑靨如花：“陳姐，早。陳姐，你今天更漂亮了。”
陳燃走近，敲了敲她的腦袋：“就你嘴甜，快回去工作！”
趙彤吐吐舌，回了自己位置
陳燃到座位放下包，打開電腦，在宣傳群發了消息：十點鐘開會。
下面一溜煙的“收到”。
九點二十，市場部各位大佬開會。
趙彤見喬子非看了一眼，微信上跟她解釋。
趙彤：每周一公司開例會，先是各組組長向楊總監匯報上周工作和梳理本周工作計劃，然后便是各組內部開會。
喬子非：Get到。
十五分鐘后，各位大佬從小會議室出來。
趙彤又給她發消息——楊總監講究效率，規定下屬能用一句話說清楚的，不要用兩句話，免得浪費大家時間。
喬子非：[棒棒噠.jpg]
趙彤：說我還是說楊總監。
喬子非：當然是楊總監啦，我喜歡這種做事風格。
她大三暑假回家的時候，在家那邊找了公司實習，每周一的例會一開就是一個上午，廢話連篇，簡直就是折磨。
陳燃出來，并沒有回座位，而是等楊易和其他組組長走后，道：“李馨越，跟我進來一下。”
在大家的注視下，李馨越起身，進了小會議室。
“坐吧。”陳燃抬了抬下巴。
李馨越在她對面位置坐下，略微緊張。
陳燃笑了笑：“剛剛開會結束，總監跟我說，你對于公司的資料和數據有一些建設性的意見，讓我跟你詳聊，看看怎么操作下去。”
聽聞是這事，李馨越笑開了：“也不是什么建設性意見，就是上周看資料過程中的一些簡單想法，總監夸張了。還多得陳姐對我的指導。”
自然是不存在什么指導的，不過是李馨越請教了兩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她回答了而已。真讓楊總覺得有建設性的，該是她自己的意見。
這讓陳燃想起自己年輕時候，對工作充滿熱血，滿心以為這是個憑能力說話的世界，有什么想法說什么，在這過程中得罪了不少前輩，也吃了不少的虧。聽李馨越這么說，不免感嘆現在的孩子比她那個時候強，會做人。
想到此，陳燃有意提她一下，道：“你也別謙虛，該是你的功勞，就要在成果出來的時候抓著。”
李馨越一聽，感激地笑了笑。
兩人談了近二十分鐘，期間主要是李馨越說，陳燃聽。結束的時候，陳燃贊許地點頭：“提的問題很到位，解決辦法也不錯，待會開會跟大家講講，到時候你主要負責，我安排喬子非跟你一起嘗試做做看。出去叫大家進來開會吧。”
“陳姐。”
“嗯？”
李馨越看著她：“我覺得由您來說吧。”
陳燃頓了下，笑著道了聲好。
會議上，趙彤、張媛媛他們幾個依次匯報了工作后，陳燃道：“子非和馨越都是第一次參加我們的例會，先熟悉下形式，下周開始做匯報。”
“好。”
“關于我們公司的宣傳資料和數據，早上我跟總監提了一些新想法，他讓我們實施看看。大家都聽聽看，如果有更好的想法也可以提出來。”
接下來，陳燃先詳細說了現在數據存在的問題，一個是還在靠表格統計沒有系統化；二是各個部門間的數據有重疊部分，存在重復性工作；三是各地區客服人員管理不到位，沒有專人專營。建議整理各部門需求，同技術部同事協商，做出適應于大家用的數據系統；同時梳理各部門的數據工作，整合簡化；最后建立相應客服管理體系并設數據專員。
之后點出了宣傳資料的問題，主要是各部門拿取宣傳資料的用途不同，而公司宣傳資料統一，不能起到針對性作用。另外，公司產品更新迭代快，宣傳資料更新不及時。就算更新及時，大批量印刷又會耗費人力、物力和財力。建議保留必要紙質版資料外，做電子版資料，更新方便，且更易攜帶，方便銷售人員同時更方便想要了解公司信息的顧客。
說的過程中，喬子非的眉頭微微擰起。
“因為李曉他們手頭都有項目在跟，這個事情就馨越牽頭，子非你輔助，有問題嗎？”
李馨越：“沒問題。”
陳燃看向喬子非：“子非，有問題嗎？”
喬子非回過神來：“沒問題。”
散會后，喬子非回座位上思考了好久。最后，實在是覺得憤懣，打開了微信聊天框。
喬喬：如果沒猜錯，有小婊砸搶了我的勞動成果。
顧旖旎：！！！
喬子非將事情敘述了一番。
喬喬：我本來想著可能是別人剛好也想到了，但不至于巧成這樣，所有的關鍵點都一樣。
旖旎：你知道是誰嗎？
喬喬：李馨越，陳燃。這兩個人嫌疑最大。
旖旎：不是只有李馨越看過你的筆記本嗎？
喬喬：我筆記本就放在桌上，只要我不在，誰都能看。不過，我更傾向于李馨越。站在陳燃的位置，沒必要搶這種功勞。
發出去后，她想起了早上趙彤的話。雖然沒說明是誰，但當時她確實是想到了陳燃。只是，看起來不像。職場上的話，或多或少參雜了個人利益在里面，可做參考，但不能全信。
想到這，不等顧旖旎回復，她又將剛才所想打出來發了過去。
旖旎：所以，是陳燃？
喬喬：不一定，今早我看到李馨越從總監車上下來。
旖旎：早上？一起上班？他們不會有什么吧？
喬喬：不清楚啊，有可能只是順路蹭了個車。
旖旎：好吧。那如果是李馨越怎么說？
喬子非偏頭一想，開始打字。
喬喬：估計是李馨越和總監說了，總監找陳燃談了這件事，讓她看看怎么操作。陳燃找李馨越談后，李馨越主動提出讓陳燃在會上說這件事，既攬了功又討好了陳燃。
旖旎：[棒棒噠.jpg]
喬喬：我只是猜測，這也只是一個最大可能而已。而且……
她正要打下半句，就見顧旖旎發來了。
旖旎：而且，你向來不憚以最好的好意去揣測每一個人，沒有實錘之前，不妄下定論，免得冤枉別人。寧可放過，不可錯殺。
喬喬：還是我家旖旎了解我，么么噠。
旖旎：少來。話是這么說，你總不能放任這件事情下去吧。
喬喬：沒有真憑實據，只能放任它過去啊。想法這種事，誰先提誰有優勢。哎，好生氣，還要保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