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茹玉還是很公平的，“你光顧著你自己，還沒問欣欣怎麼樣了呢?！?
魏銘翼一幅腹黑男的樣子，她也擔心蔣欣吃虧，但她又沒法聯繫她，連通風報信的機會都沒有，眼看著她平安歸來，總算是暫時放了心，魏銘翼再厲害，也不能吃了她吧！
“你的臉色怎麼有點差，是不是沒睡好？”
轉過頭來，許茹玉的注意力放到她的臉上，關心地問。
沈嬌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她當然沒睡好了，魏銘翼一看就是精幹的貨，龍精虎猛?！?
“噗?！笔Y欣滿口的水都噴在了沈嬌臉上，她一時沒躲開，欲哭無淚地撲上來就要掐她，蔣欣真不是故意的，而且她動作也不靈活，被折騰了兩下就滿頭大汗。
沈嬌看著她的汗有點嚇倒了，“你這是……怎麼了？流這麼多的汗。”
“我沒事……”早就知道瞞不過她們的，蔣欣很快被屈打成招，把所有事情都招供了出來，沈嬌聽得愧意大起，“都是我不好?！闭f著，眼淚就掉了下來，止也止不住。
她說風就是雨，性情乖張，但也一顆火熱的心。
蔣欣最怕她的眼淚了，連忙向許茹玉求助，“你看我不是沒事嗎？都是帝炎的人，還怕這點槍殺？”
“是啊。”
“你這樣，欣欣多難過啊。”
兩個人好說歹說，才讓沈嬌止住了眼淚。
但她仍然很低落，雖然出任務總會多少受到傷，但是以蔣欣的靈活，已經很久沒有受到這麼嚴重的傷了，這一切都是因爲她，她總是難過心裡這一關……夜深了，許茹玉回到電腦室裡繼續工作，寫到一半，蔣欣在外面推門進來。
“茹玉?！?
擡眼看她，許茹玉知道她一定會來，“你怎麼還不休息，身體還沒好，就不要亂跑了?！?
“我纔沒有亂跑，這不是你的地盤嗎？”
笑著坐到她的對面，蔣欣發覺自已可能是睡多了，確實有點睡不著，所以趁著時間找她來聊天。
許茹玉最懂她，也最看得透她。
兩個人在一起，總有許多話要聊。
相視而笑，許茹玉起身給她泡了一杯咖啡，又準備了一盤小點。
“你不是很喜歡吃我這裡的零食嗎？吃吧?！?
嚐了一口，蔣欣滿足地瞇起眼睛，“還是你這裡的最好吃，就算外面也比不上?！?
“你就誇吧。”
許茹玉把最後一段敲完，關掉了電腦屏幕，雙腿盤在一起，利落的短髮顯得她溫柔又知性。
每當她這樣子，蔣欣又要涌起不好的預感了。
果然，她一張口，就是爆炸。
“你實話和我說吧，你是不是故意的？”
“茹玉，你說的……我怎麼聽不懂？”
“我量過你受傷的傷口，離要害只差兩釐米，這樣精準的距離，絕對不是簡單的巧合。”
她們做過情報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況且許茹玉是收集資料的能手，蔣欣的一舉一動瞞不過她……更加騙不過她。
也許，她已經把那個男人給騙過了。
但許茹玉知道，如果這件事被識破，掀起的風浪有多大……那樣精明的男人，怎麼可能容許欺騙呢？
對著眼前的拍擋，蔣欣總是無所遁形，她乾笑了一聲，匆匆地埋了臉，“其實，我也沒想那麼多?！?
“沒想那麼多，你還去堵槍眼？還堵得這麼不值得！”許茹玉間難得生氣，但她氣起來真的很要命，連蔣欣也很怕她。
沈嬌掉眼淚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恢復得很快，快得沒有痕跡。
而許茹玉的氣，會生很久很久。
“茹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個時候，沒時間想太多，她絕不會承認是被魏銘翼那一瞬間的神情捕得動彈不得，所以她失去了最好的時機，只能讓子彈穿過最安全的地方，雖危險，但不會致命。
“你真心瘋了。”
許茹玉不會坐視她往火炕裡跳，“你沒覺得自己越來越瘋狂了嗎？現在是擋子彈，那以後，是不是要丟命才行？”
你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
蔣欣知道她痛心什麼，但她不是這樣想的。
“我不會的……”
“除非你立刻劃清和魏銘翼的關係，否則，我怎麼相信你?！?
不可能的，賭注一旦生效，就沒有反悔的餘地。
魏銘翼也不會讓她反悔的……而且，她心底也極度不想反悔，已經到了這一步，她不會坐視自己的傳出付諸流水，“我知道底線在哪裡，我只是試試而已，不會真的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來，茹玉，你相信我。”
“你愛他嗎？”
愛？蔣欣迷惑，愛是什麼？
許茹玉悲哀地看著她，看吧，她果然不懂愛。
不懂愛的女人，卻要強留別人的愛。
這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
沒有付出，怎麼會有回報！
以爲僅僅是小心機，用身體作魚餌就夠了嗎？她還遠遠不懂，越陷越深的後果，那是萬劫不覆！
“現在，立刻，停止?！?
許茹玉惱怒地對她說，“否則，你就不要再來找我了。”
“欣欣，男女之間的事情不是你在帝炎學的那點皮毛，也不會妄想著別人爲你如癡如醉，有因必有果，你不要後悔?！?
“茹玉。”
從來沒想到許茹玉會這麼生氣，蔣欣完全慌了，她想說，她不只是好玩而已。
她也付出了很多。
只是，不知不覺就陷入了這樣的境地。
但是，她又說不出來，許茹玉拿什麼相信她！就像她質問的那樣。
自己連愛這個字也說不出口。
可是，說不出愛又怎麼樣！
她不相信自己不會成功，對自己有著絕對的信心。
她不會放棄的，絕不會放棄。
太過堅持，她其實已經不知道初衷是什麼了……這些都不重要。
她告訴自己，許茹玉只是不相信她，等時間久了，她就會明白過來的。
“茹玉，你一定會明白的?！?
看她堅持，氣惱地瞪著她，許茹玉恨不得拿錘子敲開她的腦袋，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如果這樣有用的話，她早說拿錘子敲下去了！
“你纔要弄清楚，自己到底在幹些什麼！”
越說越生氣，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會這麼生氣，也許，是因爲自己經歷了纔會更有資格說話。
她深深知道……感情不是想象的那樣理所當然。
許茹玉這些年來一直對感情的事更加誨默如深，也縱容著蔣欣的胡鬧，因爲她知道蔣欣的那些小打小鬧，不過是孩子天性而已。
她只是發現了一樣很好玩的玩具，喜歡用這樣玩具來達到她心裡的效果。
遊戲……總有結束的那一天。
她現在越玩越大！竟然想開始玩感情！
她究竟知不知道，遊戲結束之後要怎麼辦！
一怒之下離開了電腦室，把蔣欣扔在了那裡，這還是她們這些年頭一次發生這麼大的分歧，不能縱容，一旦縱容了……她就會離得越來越遠。
許茹玉在窗臺吹著冷風，從冰箱裡拿了一罐啤酒，拉開了拉環。
冒著氣的泡沫涌了起來，就好像她的怒氣。
瞬間消息得無影無蹤……可她不想再去面對蔣欣，那讓會她的心情很壓抑，第一次，連代碼也解救不了這種焦躁的感覺。
客廳裡陡然傳來聲響，她過去，看桃子眼的沈嬌縮在那裡發呆，心一下子就化了，“嬌嬌，你怎麼還沒睡？”
“我怎麼會睡得著?！?
沈嬌的樣子很落寞。
“怎麼了？”
“我覺得……很對不起欣欣。”
她是真的很自責，蔣欣會中槍完全是因爲她的一利之私。
就算被魏銘翼煩得要死，她也不應該告訴他地址的，這對蔣欣來說就是背叛了啊，可是欣欣卻笑著說沒關係。
許茹玉憐意大起，知道沈嬌心裡的這個結，一時半會是沒法解開了。
情是最傷人的東西。一旦受傷，這輩子都不見得可以恢復過來。
她不希望有一天，看到蔣欣落落寡歡的樣子，她們已經認識了這麼久了。蔣欣是多麼自負，她不會不知道。正是知道，所以更加難勸。
“她根本沒怪你，如果你真的表現得這麼難過，她反而會心裡難安。”
沈嬌腫著眼看向許茹玉，抽抽噎噎，“我知道……她這麼好，我更加難過了。”
“爲什麼？”
“有時候，朋友不應該因爲對方的無限包容而得寸進尺，不是嗎？”
她說得很對……沈嬌腫著眼看到她手裡的啤酒，忍不住吃驚，“你也在爲欣欣的傷難過嗎？”
“不是。”
指控的眼睛看向她手裡的瓶子，“你從來不喝酒的，你說酒會混淆了你的思維，要時刻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來工作……可是現在。”
許茹玉淡淡地笑了一聲。
“你知道的，人總有想破例的時候。你要和我一起喝嗎？”
“好啊?！?
半夜時分，蔣欣從電腦室出來，結果看到客廳裡兩個人東歪西倒，嚇了一跳。
本來想把兩個人扶到房裡去，剛扶起了醉成爛泥的沈嬌，旁邊的許茹玉慢慢地滑坐了起來，眼神仍然清明。
“欣欣……”
蔣欣回頭看她。
“我不會阻止你?！彼垩e釋放出溫柔的神色，彷彿想到了愛情最初的甜美，那是每個人都無法抗拒的力量，“只是希望，你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不要後悔。”
“我不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