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欣忿恨,還以爲這個男人從來不撒謊呢,看來他嘴裡滿口謊言,把她耍得團團不說,現在還拿生命來開玩笑,早在林肯車廂裡發現他那該死的潔癖時,就應該可以預料到這一天!
自己真是被耍得太慘了!
“魏銘翼,我保證!”
男人漾著桃花色澤的眸子爲難地掃了她一眼,“保證?”
“是的,保證!如果你再對我說一句假話,這輩子我都不會再相信你的鬼話了!”蔣欣發誓,如果魏銘翼再耍她,一定一拳打爆他的頭!這個惡劣的大混蛋!
“如果我說,我沒有騙過你,只是隱瞞了某些必要的信息,你是不是要恨我?”
沒氣質地翻了個白眼,蔣欣差點再吐出一口老血,決定從現在起不對他的人品報任何希望了!
“錯了,我不會恨你,我只會無視你!”
魏銘翼的脣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勾了起來。
眸裡折射出曖昧的暖光,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彷彿因爲這一刻的鬆動而起了變化,在他陰霾的內心裡照進了一束光明……只是此刻的他們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許多事情,在點滴的相處裡發生了變化。
蔣欣氣呼呼地,打算從現在開始無視他。
她不管魏銘翼怎麼在短時間之內找到了車,不管他怎麼甩掉了那些跟屁蟲和*見面,就連醫生過來查看她的傷勢,蔣欣愣是沒對著站在牀邊,一臉冷淡的魏銘翼說一句話。
不管他和醫生在那裡說些什麼,統統無視!
一回頭,就逮著*開始‘逼供’。
*對她的脾氣一向謝敬不敏,光是看見她閃閃發光的眼神就覺得不妙,本來想找個機會躲開,可是這回出來的比較急,心腹就那麼多,魏少又下了死命令,讓他從頭到尾都守在蔣欣身邊,保護她的安全,所以躲都沒地躲。
豪華的酒店臥房裡,*瞬間汗如雨下。
蔣欣一句一句問得狠,根本不留餘地。
魏少也沒有提前交待,*並不知道蔣欣知道了多少,又有哪些不知道。
只覺得她把來龍去脈都給問完了,再加上*覺得對她有虧,不知不覺就說多了一點……就算是一問一答也夠驚人了,他陡然發現,蔣欣的臉全黑完了!
“還有呢?”她還在咄咄逼人。
要不是不能動,早從牀上跳起來了吧!
恰好,魏銘翼和醫生交流完後回來了,*眼疾手快地拉開門出去了。
蔣欣的熊熊烈火追著他的背一直燒到了門上,直到看不見了才含恨地閉上了眼睛,因爲某個男人不識相地到她面前,眼不見不爲淨。
她的傷都是外傷,好在沒有骨頭斷裂的情況,醫生開了一些散淤和止痛藥,但她躺在牀上也不好過,再一想到魏銘翼沒事找事地在牀上躺了三天。
事事都要她照顧,邪火又冒上來了。
猛地睜開眼睛瞅他,魏銘翼正拿了本書坐在她旁邊,儼然一幅照看的樣子。
蔣欣沒好氣地吼,“你坐在這裡幹嘛,擋著我的光線了。”
挑了挑眉,魏銘翼站起身,“這樣呢?”
“一樣檔,該幹嘛幹嘛去,別呆在我旁邊。”礙眼!
“是不是*說了些什麼?”
他眼睛又不是瞎了,滿頭是汗倉皇而出……他已經很久沒看到*這個樣子了,一想到他剛纔溜出去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他這個主人也太不厚道了。
“你很怕他把你的事都抖出來嗎?”
“我是想說,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可以儘管問我。”
算了吧,蔣欣纔不會自討沒趣,到時候又被拐到哪裡去,“你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嗎,你在這裡會影響我的情緒。”
“是嗎?”兩眼彎彎,魏銘翼突然伸手在她的臉了摸了一記,“我正在對你那三天無微不至的照顧採取精準的回報,如果你不領情,那實在太可惜了。”
讓魏銘翼來照顧她?算了吧!
她還想多活兩年呢!
偏頭閃過他流連忘返的毛手,蔣欣拉高了被子做熟睡狀,徹底不理他了。
第二天,爲了回報她的不領情,魏銘翼親自抱著她上了私人飛機,衆目睽睽面前,用著卡通圖案的毛毯把她卷在懷裡,活像一頭無尾熊,高大俊美的男人走路行雲流水,姿態瀟灑之極,惹得旁人直流口水。
羨慕著哪個女人可以被他抱在懷裡,真是好命。
偏偏蔣欣被壓在毛毯裡什麼看不到,氣悶得要死。
扭來扭去像個蟲子,某隻大手輕輕一拍,立刻把她給拍老實了。
於是,上了飛機之後,蔣欣二話不說坐到離他最遠的位置。
男人也沒什麼反應,什麼都隨她了。
飛機一降落,蔣欣一陣旋風似地下了飛機,把長身玉立的魏銘翼甩在了後頭,還回頭挑釁地看了一眼。
眉梢處透著種種得意,姿態妙曼。
護行的一行保鏢都忍住不去看自家主子的臉色,想也知道不會太好看。
這個蔣小姐一路就沒給過他好臉色啊,這要是以前,還把她遠遠給扔出去,眼不見爲淨……就連蔣欣也沒發現。
魏銘翼的脣角從頭到尾都是彎起來的,風神玉立的樣子富有感染力,隨風輕掠的髮絲在飛機場裡爲他增添了容光煥發的色彩,風自歸來雲不動,*在烈烈風聲裡窺見他的好心情,神經崩得很緊,“魏少,住宿已經安排好了,直接過去嗎?”
“走吧。”
邁開長腿,這一場行程,從一開始就充滿了極度的危機。
現在,他們已經踏上了這片土地,離阿爾司莊園越來越近,反而讓那些打著親情旗號的義兄們不好下手了……不過,危機還沒有過去,他們隨時會受到伏機,他們會如何面對這個半路出家的掠奪者採取致使的一擊,還是一個未知數。
不過,他不會覺得害怕,反而有種愈戰愈勇的陣勢,全身的狼性都因此調集起來。
或者是在看到蔣欣躺在泥地的那一刻,突如其來的暈眩又急又兇,差點害怕看到她的那雙死不明目的眼睛,所以,他纔會犯了那麼大的錯誤,隔著老遠的距離叫她的名字。
纔會讓那個殺手有了可趁之機,他早該知道這個女人是打不死的蟑螂,她在自己的身邊經歷了多少生機,卻依然那麼強韌有生機,這是他一直汲汲以求的,極度渴求的生命力。
好在,她的生命果然很強韌。
那些義兄出動了一系列殺手,卻每每讓她死裡逃生。
突然地,他就失去了逗弄的興趣,也失去了猶豫的反應,他不想再看到她因此而受傷了。
他的心裡,會很慌很痛。
這是從未有過的,在抱起蔣欣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的心果然有些不受控制了。
可是,他卻不能對這個女人說一分一毫。
就像他說過的那樣,他發過誓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就算現在也不例外。
他們一行住進了離阿爾司最近的一個小旅館,旅館的老闆娘頗有風情,棕色的捲曲長髮,穿著漂亮大件的衣裙,紅脣豔抹,一扭一扭地招待客人,一眼瞅到魏銘翼冷肅的神情,又瞥到個個鼓著腰囊的壯漢,笑容裡的勾引硬生生打了一個折扣,吩咐著店員把他們帶進房間裡休息只不過,蔣欣四處打量了一眼,覺得這裡的空氣好得不像話,比起K城來真的不用說。
連呼吸裡都有種愉悅的味道,如果他們不是來九死一生,她還會考慮原諒下這個可惡的男人。
半夜,窗外蟲鳴嘶叫,風帶著樹葉的沙沙聲傳得很響。
躺在牀上睡覺的女人慢慢睜開了眼睛,輕輕捂住胸口,肩背仍然隱隱作痛,歐式圓牀上懸掛著漂亮的流蘇,錯落有致,放眼望去,被枝葉累彎的樹在窗邊時不時盪出肆意的影子。
她勉強動了動,靠坐起來。
果然,外面傳來輕巧的躡步聲,漸漸近了,又漸漸遠了。
淡淡地笑了笑,蔣欣把門拉開。
昏黃的燈下早已經沒有了人了,走廊裡又歸於了平靜,空無一人。
在要房間的時候,她刻意選了這間離樓梯口最近的,不管是誰下樓都要經過她的房門口,現在看來,魏銘翼果然帶著*出去了,和她猜的差不離。
她可以理解,畢竟有唐老在,魏銘翼不願意在他的面前和那些義兄們有什麼衝突。
要不然,他們怎麼會故意休息在這家離阿爾司莊園最近的旅館,由此可見,魏銘翼心裡還是打著和平的念頭,正是因爲他這份極致的忍隱,蔣欣纔會對他越來越有興趣。
他,作法和她想象中的帝炎如出一轍。
有時候,讓人生比讓人死更難抉擇。
誰都知道,要一個人的性命只需要一槍就可以解決掉了……可是在這種必死的念頭裡饒人一條生路,這和她的想法,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她眨了眨,又把門給合上了。
這是魏銘翼的事情,她不應該插手。
既然衝突是遲早的,先禮後兵也未免不是一條明路,唐老或許早已經洞悉這一切。
這個體貼的老人家不願意說出來罷了。
清晨,蔣欣一覺睡醒,外面已經大亮了。
用早飯的時候,魏銘翼神采熠熠,一點也看不出半夜出去的痕跡,蔣欣咬著餅子慢慢啃,眸光流轉著四處打量,沒過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了嘈雜聲,默唸一聲,果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