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歲月的洪流,踏過了時間的阻隔,跨過河流與汪洋來見你,不過只是因為,還愛你。
——司
下課鈴聲響起,老師興沖沖地離開了教室,同學們也吵鬧著紛紛收拾著自己的課本,相互談笑著走出了教室。幾個要好的女孩兒從她身邊經過時,笑瞇瞇的說道:“那,常夏,我們就先回去嘍!”
時雨常夏也笑著點頭:“明天見。”
隨后轉頭看向窗外,天空陰沉沉,正嘩啦啦的下著雨,灰蒙蒙的讓人無端有些不開心。時雨常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不開心并非是因為下雨,而是自己沒有帶傘啊!
一邊心不在焉的收拾東西,一邊思考著該怎么回家。時雨常夏心中估算了一下自家離學校的距離,要是在這大雨中狂奔這么遠,回到家時一定是個落湯雞了吧!
在腦中幻想了一下自己成為落湯雞的模樣,時雨常夏不禁打了個哆嗦,用力甩甩頭。看來這個方案也是不行的了……
“常夏,不回去嗎?”軟綿綿又有些可愛的聲音在時雨常夏身邊響起,抬頭便看見一個留著橘黃色披肩長發的小巧女生站在自己身側,耳邊系著紅底白點的蝴蝶結綢緞,有著一雙漂亮的紫色大眼睛,胸前系著藏青色緞帶。
時雨常夏笑著打招呼:“呦,千代!今天仍然很漂亮!”
叫做佐倉千代的可愛女生笑彎了眼睛:“常夏真愛說笑。”
“今天雨還真不小。”時雨常夏轉頭看了看窗外,“據說今天降雨率是百分之百,天氣預報總算是準了一回。”
可是自己居然還是忘記帶傘了!
看著時雨常夏額角隱隱可見的十字,佐倉千代彎著眼睛笑著,滿頭黑線。
自己居然忘記帶傘了!
“常夏,一起回去嗎?”紫色的漂亮眼睛真摯的看著她,佐倉千代笑著問道。
“抱歉。”時雨常夏拎著包站起身,有些無奈的說,“我還得去教導老頭那兒一趟,估計又得被念叨一陣了。”
雖說對時雨常夏無所謂的態度早已習慣,佐倉千代還是忍不住黑線了……
嘛,因為常夏你總是愛闖禍啊!
“那常夏你知道結月去哪里了嗎?”
歪著頭想了一陣,時雨常夏才想起之前瀨尾結月好像說過要去聲樂部:“啊,結月的話,好像去社團了。”
結月也不在,難道自己注定是要淋雨回家了嗎?
佐倉千代悲哀的想著。
“嘛,千代也許能遇到野崎君也說不定哦!”
作為野崎癡漢的佐倉千代一聽到“野崎君”就兩眼冒光直盯著時雨常夏看:“真的嗎真的嗎?”
再一次對佐倉千代的癡漢屬性頂禮膜拜,時雨常夏摸了摸自己微卷的黑色長發,尷尬的笑了笑,說:“也不一定嘛,我只是猜測而已。”
“常夏的預言一向很準呢!”佐倉千代很是開心的笑著,轉身就往外跑,“那我先走了,拜拜!”
笑著看佐倉千代一臉幸福樣的跑跳著出了教室,時雨常夏覺得心情也好像美妙了起來。這樣單純的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這么美好嗎?
手指挑起一縷微卷的黑色長發,時雨常夏不禁想起了佐倉千代的話。
“一向很準嗎?”半晌突然有些嘲諷又有些無奈的笑起來,“還不是忘記帶傘了!”
時雨常夏知道,自己和別人有些不一樣。
她從小就能看見一些奇怪的別人看不見的東西,能聽到一些別人聽不見的聲音,能夢到將來發生的事,隨口說的一些話也常常會成真。
小時候不知道害怕,反正那時候她會選擇無視或者不在意。長大了知道了自己的不同,便會有意無意在別人面前掩藏自己。在看見奇怪東西時,面不改色好像自己同其他人一樣看不見。只是無意中說出的話無法改變,不知道哪一句話會成真,所以時雨常夏漸漸養成了從不說不好的話的習慣。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周圍的人都愛同時雨常夏交朋友,她從不說難聽話,就算生氣也絕不咒罵他人,無形中就讓別人覺得極為可靠。
時雨常夏一路晃悠著到了教導處,頭發早已掉了一半的禿頂教導老頭正在看書,聽到敲門聲抬頭看,伸出手指推了推反光的眼鏡。
“啊,是時雨啊。”
看來是等我很久了……
時雨常夏默默為自己捏了一把汗,估計又要被念叨很久了。
“老師再見!”隨著“嘩啦”的關門聲,時雨常夏高亢的聲音還回響著,但瞇著眼鏡的笑顏卻一瞬間有些落寞。
轉身在走廊上走著,時雨常夏想起謝頂的教導老頭說的話:“你再闖禍我就要喊你監督人來了!”
我哪里有闖禍?
時雨常夏有些煩躁的抓了抓微卷長發,明明是那個奇怪的妖怪甩著鐮刀不停追著自己跑,雖說自己能夠假裝看不見,但是不知怎么的,那個妖怪偏偏多次想要害她。
牽扯到自己的性命問題時,時雨常夏堅持認為還是保命重要,才不管什么“會不會讓別人覺得很奇怪”之類的問題,因此在爭斗中難免破壞了校園公物。
真狡猾啊,那個妖怪!仗著人類看不到自己為所欲為,還嫁禍自己!
時雨常夏越想越生氣,不禁將手指按得“咯嗒”響:下次見到它一定讓它投不了胎!
再說了,自己哪有什么監護人。
時雨常夏的表情一瞬間落寞了下去,工作狂的父母在自己很小的時候便去了國外工作,把自己丟給鄉下的爺爺奶奶照顧,等到時雨常夏長大了些來到城里上學后,她便和爺爺奶奶分開,自己一個人生活了。
而在國外工作的父母許多年都不曾回來過,要不是每個月會按時寄生活費過來,時雨常夏不禁都會懷疑自己所謂的父母是不是真的還在世。
知道自己這么想很不應該,但時雨常夏總覺得自己最近似乎忘記了很多東西,她忘記了父母的樣子,甚至有時候還會忘記原來自己是有父母的。也會莫名其妙的想起一些事,像做夢一樣不真實的事情。
但時雨常夏掩飾得很好,大家都只知道她是個父母不在身邊的獨居女孩,而至于她的記憶與她能夠看到妖怪鬼混之類的事情,她不曾說過,別人也不知曉。
時雨常夏認為,朋友是該分享快樂的,不安的事情自己扛著就好,沒必要讓朋友為自己擔心。
走到門口看著這么大的雨,時雨常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看來只好等雨小了再離開了。
從校門口到鞋柜的這一路上種著許多紫陽花,雨水的滋潤讓這些紫陽花開得更加嬌艷欲滴,大團的紫陽花簇擁著,讓一條平凡的道路也顯得美麗了許多。
男生女生們都打著各式各樣漂亮的傘,閑談著走在紫陽花路上,但時雨常夏還是看到了兩個奇葩……
時雨常夏滿臉黑線的看著一個個子極高死魚眼的男生將制服頂在頭上,奇葩之處在于……他穿著制服!
而他身前站著一個小巧女孩,有著橘黃色的披肩長發,漂亮的紫色眼睛此時正渙散著。
看他們義無反顧的沖進磅礴大雨里,又義無反顧的折回來,時雨常夏目瞪口呆,只在心中默念:千代你確定自己要一直喜歡他?
在時雨常夏有些無聊的等待雨變小的時候,總算出現了一個不無聊的人。時雨常夏淡定的看著面前個子高挑,有著一張英俊臉龐的“王子”溫柔的執起她的手,壓低聲音低沉而性感的說:“這位被雨困住的公主,不知可愿賞臉與我一同回家?”
大概是因為時雨常夏平時在看見妖怪鬼魂時常常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因而她加入戲劇部后意外的很適應,感覺就像找到了發揮才能的地方了。
雖然戲劇部的部長堀學長常常建議時雨常夏出演公主的角色,但她卻總是拒絕,然后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學長,這個公主太柔弱了,明明有能力救王子,卻還總是讓王子救她,這樣的公主我不喜歡。學長,對于不喜歡的角色,我又該怎樣投入全部心血呢?”
堀學長認真的思考了一番,覺得時雨常夏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問她愿意演哪個角色,時雨常夏翻了翻劇本,指著一個出場少存在感不強的角色,認真的說:“這個角色勇敢而聰慧,我喜歡。學長,對于這個角色,我認為我可以全身心的去演好她。”
惹得堀學長怒視她,大吼:“你不過是因為她出場少排練時間短罷了!”
然而時雨常夏同“學園的王子”鹿島卻很是合得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都能讓堀學長暴跳如雷……
不過時雨常夏認為自己同鹿島比起來還差遠了,畢竟能讓堀學長在演戲時滿心只想著“想拉著她的腳甩出去”這樣想法的,也只有鹿島一個了……
拉著鹿島的衣袖,時雨常夏換上演戲時的表情,入戲道:“王子,我不過是個壞心的女巫,你還是去救公主吧。”
然后伸手拉過鹿島另一只手,從她手中拿過雨傘,深情注視鹿島:“王子,就讓我最后再任性一次吧。”
鹿島目瞪口呆的注視著“搶”過她手中的傘,立馬就飛奔出去的時雨常夏,不在意的笑了笑,看著隨后跑出來的一幫掙著搶著要給她遞傘的公主們,笑瞇瞇的在如同蘑菇一般的眾傘的環繞下走出了校園。
而在一旁滿臉黑線默默注視著的千代和野崎君,淡淡的看著一團蘑菇從面前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