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祎在短暫的幾秒鐘里,便已經(jīng)想起了對方的身份。
雖然男人的模樣已經(jīng)和君祎之前印象的面孔有極大區(qū)別了,君祎仍然能夠從他臉上那道疤痕以及有些狠毒的眼神里認出他來。
君祎剛進報社工作的時候,參與報道了一起社會新聞,她通過一段時間的暗訪,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作坊的生產(chǎn)內(nèi)幕,從那里生產(chǎn)出的東西全部都有質(zhì)量問題,然后送到周邊市場販賣。
初出學校的君祎謹記著自己作為一個記者的社會責任感,自然是努力將事情調(diào)查清楚,然后公之于眾了。
有了媒體的影響力,小作坊最后自然是被相關(guān)部門查封,那家作坊老板更是因為前科累累,最后被判了兩年有期徒刑。
那次新聞報道對于君祎來說,只是她眾多新聞報道里面一個小小的歷程,甚至于她都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曾經(jīng)報道過這樣一起事件。
但卻在這個時候,被眼前這個人勾起了那段回憶。
本來這個報道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君祎甚至因為剛出校門就做了這樣的報道得到了上級夸獎,她后來很長一段時間里的新聞報道也都以社會新聞為主,專注于民生熱點,揭露那些背面的事情。
只不過放在被報道的主人公身上,小作坊的老板就對君祎耿耿于心,并且始終記著這個仇。
對小作坊老板來說,如果不是君祎多管閑事,報道了他違規(guī)生產(chǎn)的問題,他就不會被工商查處,更加不會遭受判刑的處罰,錢財也損失了一大筆。
所以這兩年在牢里,他一直都記著當初那個經(jīng)常借口到他那里來晃悠的女人,并且在經(jīng)過多方打聽之后,終于知道了君祎的身份。
甚至于從牢里提前出獄,他第一時間就是去到報社周圍,想要尋找君祎下落。
不過他出獄的時間不長,大半個月之前剛剛出來,而那個時候君祎已經(jīng)在A院進行新的采訪工作了,所以他并沒有成功找到君祎。
又花了一段時間,他才終于知道了君祎在哪里。
“你叫什么……。王……王石是吧?你不要激動,有什么事情咱們冷靜下來,慢慢說好不好?”君祎見王石滿臉的怒氣,以及手中舉著的刀,心里有些慌,但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能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冷靜一些。
王石沖君祎比劃著手里的刀,嘶吼道:“就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怎么會落得這個下場!我老婆在我坐牢之后都跟別人跑了,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都是你這個臭婊子,我今天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實際上王石已經(jīng)跟蹤了君祎很久,在知道君祎現(xiàn)在的行動范圍之后,他便悄悄在周圍觀察,只不過君祎身邊總是有一個男人,讓他不敢動手,只能繼續(xù)等待好的時機。
今天君祎自己一個人下樓,正中王石下懷,便拿著早就準備好的刀跳了出來,勢要進行他所謂的報仇。
君祎明白自己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有些危險,王石離她距離太近了,加上王石手中的武器,隨時都有可能傷到她,君祎只能想辦法逃開,但身后的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前去的路又被王石擋住,她現(xiàn)在的處境實在不利。
“王石,你先冷靜好不好,如果你覺得是我害了你,那你說你想怎么做,需要我賠錢給你?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只要你先冷靜……。”
“你放屁!你會給我錢?你以為我這么傻?反正老子什么都沒有了,現(xiàn)在孤寡人一個,賤命也就一條,我就是下地獄也要拉你一起!”王石呸了一聲,還往地上吐了口水,“都是你這個女人,你沒事兒報道什么新聞,我好好的生活就是被你給毀了!”
如果不是因為隨時可能被傷害,君祎一定會對王石說,本來就是他的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現(xiàn)在還不知悔改,這樣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是多余的。
不過君祎現(xiàn)在也就只能想想,她還不敢說出來,畢竟在這種時候,如何保住自己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君祎心跳的很快,但一時又沒有辦法解決,反而是王石的情緒越說越激動,眼看著已經(jīng)逼近君祎。
他一邊叫吼著:“我今天就把你這張臉給你弄花,再把你弄死在這兒,然后我就又去坐牢!”
王石已經(jīng)徹底沒有理智了,眼中燒著猩紅的仇恨光芒,對著君祎的臉揮了過去。
君祎很想躲避,但那個瞬間,她竟然發(fā)現(xiàn)有時候人在危機時刻會完全沒有辦法應對,身體的反應在那個瞬間都消失了一般,即使她很想躲,卻手腳僵硬動不了,只能夠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無奈的想,完了,她今天可真是倒大霉了。
君祎還在那個瞬間有些莫名的想到了許慎那張臉,過去與他相處的畫面潮水般涌向眼前,讓君祎一時間感慨無限。
她這還有好多事情都沒做呢,怎么今天就這么交代在這兒了啊?她還想……還想……
還想什么,君祎沒想出來,因為她身后的門猛然間被打開,君祎倚著門的整個身子往后倒下去,卻也剛好躲過了王石揮過來的刀。
君祎猛的睜開眼睛,因為她聞到了空氣非常熟悉的味道。
而下一秒,君祎的身體已經(jīng)被一雙結(jié)實有力的手臂環(huán)住,防止她整個人落在地上。
君祎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許慎的臉,余光便瞥見許慎擋在了她的身前,而此刻,王石手上的刀泛著森冷的白光,依舊在虎視眈眈著。
君祎聽見自己聲音比腦子快的叫了一聲:“許慎你小心啊他手上有刀!”
許慎伸著一只手臂將君祎攔在自己身后,目光沉沉的看著表情猙獰的王石。
君祎趕緊摸出手機打電話報警,而那邊王石已經(jīng)說話了:“你讓開,這是我和她的事情,不要你管!”
許慎語氣分外冰冷:“她的事情我管定了,你的行為只會給你造成難以挽回的后果,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還想的不夠多?我在里面天天都想,但是我老婆都跑了,我還要什么!”王石語氣狠厲的控訴著,仿佛一切都是因為君祎破壞了他的人生。
而許慎則直接不客氣的指出來:“君祎的報道,也都是因為你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所以歸根結(jié)底,造成一切悲劇的愿意都在于你。”
王石被許慎冷靜又蔑視的語氣又一次激怒,徹底沒了理智:“那我就連你一塊兒宰了!”
許慎表情不變:“那你得有這個本事才行。”
相較于君祎的無力反抗,許慎面隊王石這樣的人,自然會有更多的反擊能力。
他在王石接近他的時候,一腳踹掉了王石手里的刀,并且飛快的將他雙手鎖住按在了地上,膝蓋頂在王石的背上,讓他動彈不得。
君祎打完電話,許慎已經(jīng)將王石解決了,動作帥氣英勇的讓君祎一時說不出話來。
而王石嘴巴里還在罵著臟話,聽的許慎煩了,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塞在了他嘴里。
君祎這才終于反應了過來,不知道怎么就笑了出來:“誒你別這么粗暴。”
許慎看她一眼,語氣不悅:“你還能笑得出來。”
可真夠沒心沒肺的。
許慎從下了電梯就聽到外面?zhèn)鱽沓臭[聲音,更不要說他還能隱約看到君祎抵在門上的背影,以及不遠處的一把明晃晃尖刀。
許慎又一次體會到了從來沒有過的腎上腺素急劇增加,心臟跳動超乎正常水平的滋味,即使他只聽到了一兩句話,卻也能夠大概判斷君祎遇到了怎樣的危險。
這種時候也容不得許慎多想,他唯一確定的事情就是,他無法眼睜睜看著君祎受到任何傷害。
如果今天君祎出了什么事情,他大概會……
許慎連想都不愿意去想他那時候會面臨怎樣的狀態(tài),還好,他來的及時,救下了君祎。
君祎也是在用嬉皮笑臉掩飾自己的緊張和慌亂,許慎來救她的時候,她心臟的跳動除了因為害怕和擔心以外,還有些別的原因,都是與許慎有關(guān)的。
君祎想起那一瞬間許慎的背影,讓她能夠全然相信并且安心的感覺,心臟又開始砰砰跳動了。
保安已經(jīng)聽到這邊的動靜趕了過來,許慎住的這個小區(qū)竟然出了這樣的安全事故,物業(yè)之后怕是會很頭疼一陣子,畢竟住在這里的人,非富即貴,本來像這樣地段的高檔小區(qū),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夠進來的,安保條件是非常的一環(huán)。
可就在這些巡邏保安的眼皮子底下,差點就出了事故,還驚嚇到了住客,這算得上一件大事了。
“許先生,實在是抱歉,都是我們的錯……。”
許慎將王石交給他們,也不回應保安的致歉,只說:“我等你們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先把人帶走吧。”
保安連連點著頭將人押走,君祎剛報了警,警察也應該很快會來。
君祎有些驚魂未定,但還是依舊笑著說:“許慎你真的很厲害啊,你專門學過功夫嗎,還是跆拳道什么的?”
許慎看她有些慘白的臉色,心口一緊,語氣也不禁柔和了幾分:“學的是實用招數(shù),不好看,但能制敵。”
“那你為什么要學這些?”
“如果我沒有學的話,這時候怎么救你?”
許慎漆黑的眼眸里仿佛藏著滿天星辰,充滿著迷人光芒,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君祎忽而產(chǎn)生了幻覺,眼前仿佛炸裂出萬千多煙花來,在夜空里升起璀璨的色彩。
她在那一刻才終于肯承認,許慎真是個有魅力的男人,渾身上下都充滿著誘人氣質(zhì)……
“……。今天真的……”
“不用說那些。”許慎挑起君祎的下巴,迫使她必須與自己視線交匯,空氣里恍如有電流波動。
君祎一緊張,又企圖繞開話題:“哎不過你剛才真帥啊哈哈,那招數(shù),簡直專業(yè)的很。”
許慎看出她的逃避,只能無奈道:“你應該知道現(xiàn)在傷害醫(yī)生的案列有很多,父母在我學醫(yī)之前逼著我去學的。”
君祎一聽,真的沒忍住笑了:“還有這一茬啊哈哈哈,伯父伯母真夠操心的。”
許慎眼尾一挑:“還叫伯父伯母?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人,該叫他們什么,嗯?”
君祎格外羞澀的喃喃道:“應該叫爸媽。”
許慎這才滿意了:“最好不要再讓我提醒你。”
“哦。”君祎只能乖巧的應下來。
許慎看她額發(fā)邊還有汗珠,大概是剛才因為緊張造成的,眼里便露出了一絲心疼來,伸手將人摟進了懷里。
許慎附在君祎耳畔低聲道:“以后不要再讓我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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