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茶和薛小五爺兩人正說著,突然聽到院門“吱”的一響,兩個丫環從外面走了進來。薛小五爺迅速地飛到樹上,可很快又跳了下來,連著李小茶一起抱著飛到樹上,一齊躲在濃密的樹葉後面。
卻聽那院門又“吱”的一聲被那兩個丫環關上,那兩丫頭背對著院子,旁若無人地說起話來。先說話的是畫語,她那聲音不低,顯是也沒想著要揹著誰,就聽她帶著些鄙視的調子說道,“沒想到那邊辦的有些場面。”
另一個顯然的是書語,她語氣平靜,微笑著說道,“畢竟是崔主管的侄子,也不能叫人看笑話。這點兒場面哪能沒有。”
兩人轉過身來,慢慢地向耳房這邊走,畫語嘻笑說道,“你到是不生氣的,那彩蝶到是一副像是欠了你的樣子。”
“那我是不是得做出一點生氣的樣子呢,瞧她那模樣,我若這般平靜到也不好了。”書語也是嬉笑著與畫語打著暗語。
李小茶這纔想起彩蝶就是這幾日的婚期,她雖與彩蝶沒有交情,可畢竟都是一個府裡的也和別的丫環一樣隨了份子送禮,可吃酒什麼的定然是不會去的,卻早已忘記就是這幾天了。她轉頭望了薛小五爺一眼,薛小五爺知她想問什麼,不由地翻了個白眼想了想,打趣地說道,“好像是明天,怎麼著,你想去鬧一場?”
李小茶小聲回道,“我纔沒那閒功夫。”
她素與彩蝶不睦,可也不到要去鬧人婚場的程度。且不說這等事是別人一輩子的大事,就這一團渾水的,她過去鬧事指不定還是幫了誰的忙呢。彩蝶那般睚眥必報的人。若誰在這等婚姻大事讓她有不痛快,她忙是得記恨一輩子,甚至衝上來抱著人咬都是有的。李小茶一貫就不是多容易大腦發熱的人。再說他們之間說不上仇恨。就算是有,之前薛四奶奶已經全給她報了仇了。若是爲一點事和人拼上性命的,她自己也覺得累。李小茶是知曉的。自己雖小,到不會和彩蝶那樣的人一般見識。
薛小五爺粲然一笑。小聲說道,“知道你不會和那種丫頭一般見識,不過,這次怕是你不用出手也有得戲看。”
“嗯?”李小茶疑惑看了他一眼,就見薛小五爺笑得神秘,卻是不答。李小茶於是淡了性子又向院子裡望去。
薛小五爺見她不追著問了,有些毀了興性。他鬱悶地說道,“你到是和普通人一樣稍微有點好奇心行不行,回回的非得我上趕著和你說,不然生不得半分興致。”
李小茶沒得辦法,只得依他的話,問道,“有什麼戲看?”
她那語氣平淡得聽不出半分波瀾,到像是順著他,極其的敷衍。薛小五被她這脾氣氣得全無辦法,只得自己在那兒熱著氣氛。積極地說道,“你想想啊,這種事怎麼可能這麼平靜。那什麼彩蝶好像是搶了別人的新郎官,如今又這麼高調的要擺桌子辦酒席。你到是不會和她一般見識。可保不齊有別人從中作梗。”
李小茶望到薛小五爺閃亮亮地等著她去問的殷切眼神,只得敷衍地再次問道,“誰啊?”
不想這次薛小五爺卻是做足了勢子,扭頭一笑,卻是高深莫測地說道,“你且等著看就是了。”
李小茶不由也想翻個白眼,這是什麼事嘛。鬧了半天又是要唬她。她也懶得去理裝腔作勢的薛小五爺,扭頭繼續看著院子,她很想等著書語畫語兩人說完了,好進屋子裡繼續睡覺去。可那兩人卻是成心的一般,站在院子中間四平八穩地大聲聊著,就是不走了。就聽畫語在那兒說道,“你可看到彩蝶顯擺的那些嫁妝了嘛?哎呦唉,幾隻大銀鐲子,也不知道誰教她的,盡是些俗氣的花樣也不怕叫人笑話。還有她那身嫁衣,顯見的不是自己做的,根本就不合身那一身又紅又俗的裙子穿起來就像個窯姐兒似的。那腰身還那般粗,琴語當時就在我旁邊,還小聲問我,說她是不是有身子了。怎麼那麼大肚子的。我看啊,定然是她沒有人緣,別人故意的給她做差了。”
書語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誰知道呢,她那種人得罪的人還少了。明天且看吧,肯定得熱鬧。”
畫語笑著接道,“那肯定得是啊,指定的比梁山伯與祝英臺還熱鬧。不然可得虧了她叫回彩蝶。”
“行了,你這張嘴啊。”書語笑著拍了拍她,與她一起回了耳房。李小茶與薛小五爺從一叢枝葉中伸出腦袋來。望了望,一齊從樹桿上下來。
薛小五爺笑得高深莫測地正想與李小茶說什麼,不想那一肚子的高深莫測卻被李小茶一個小小的呵欠深深的傷害了。李小茶疑惑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了?”
薛小五爺興意闌珊地擺了擺手,說道,“你還是回去睡吧。看你這困得,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娘教出來的。這性子,是好,好得太好了。”
李小茶打了個哈欠強忍著睡意問道,“你是在說反話吧。”
薛小五爺一本正經的回道,“我原來聽範先生說,人之心胸,多欲則窄,寡慾則寬;人之心境,多欲則忙,寡慾則閒;人之心術,多欲則險,寡慾則平;人之心事,多欲則憂,寡慾則樂;人之心氣,多欲則餒,寡慾則剛。我原想範先生那樣已經叫清心寡慾了,卻不想他是學得,到不如你這個天生的來得清寡。只是,你才這般年紀就這個性了,不會覺得生生的無趣了嗎?”
“還好,這麼多你這樣的人在,我想無趣都難。”李小茶又打了個哈欠,她這點年紀正是貪瞌睡的時候。薛小五爺可不比薛四奶奶,不用打起精神表示尊敬,該睡時就得充分徹底的表示出來。
“你這是在誇我的吧。還好我聰明,隨便換個人來。就得被你這平淡性子激得沒有味道了。”薛小五爺突然想起了什麼,準備走的人,又扭回來說道。“你不會是因爲有此無趣了,這才受得了薛小四那古怪的妖孽性子吧。”
李小茶眨巴著睡意朦朦的眼睛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
“我說呢。”薛小五爺說著。搖頭笑著飛上了樹枝。
李小茶打了個哈欠,又回到屋裡。房裡的蠟燭還亮著。薛四小姐撐著兩隻著在打架的眼皮子,淚眼朦朧地等在那裡,一見李小茶回來,忙問道,“怎麼樣了?約會愉快嗎?”
李小茶也被她感染,打著哈欠回道,“你怎麼還不睡的。”
“正事正事。別給我轉移話題。”薛四小姐說著,直接跳下牀奔了過來。纔到李小茶身邊,她瞬間睜大了眼睛指著李小茶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你穿的誰的衣裳?”
李小茶這纔看到,自己身上仍披著薛小五爺那們白袍子。剛纔外面冷裹著到不覺得,一回到屋裡頓時覺得熱了,她脫下那件白袍子疊了放在榻邊,脫了鞋子打著哈欠躺回牀上。全不理一旁的薛四小姐正瞪著大大的眼睛滴溜溜望著她。她這般的淡定從容的。到顯得薛四小姐多八卦無聊一般。
薛四小姐心想著,自己一個活了兩世的高智商,高學歷穿越者怎麼著也不能叫一個八歲的古代小姑娘看扁了。是以她搜腸刮肚地想了想,坐到李小茶的牀邊。高深莫測地念道,“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就事生情生煩惱,妄念轉正心清靜。心有一切有,心無一切無。心迷一切迷,心悟一切悟。心邪一切邪,心正一切正。心亂一切亂,心安一切安。諸法性如是,一切唯心造。”
薛四小姐這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原來從哪兒看來的句子,反而能引起李小茶的興趣。薛四小姐是百試百爽。果不然,李小茶本來已經閉著眼睛會周公了,突然又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問道,“嗯,你也懂佛理的?”
“那是當然。”薛四小姐雙手合十,半瞇著眼睛說道,“施主,我看你心中有事,不如說出來讓貧僧爲你解一解如何。”
李小茶迷迷濛濛地眨了眨眼,說道,“嗯。”
“那說說看,你和薛小五到哪一步了?可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薛四小姐才正經一下,馬上又恢復之前的八卦模樣。
李小茶許是困極了,直接說道,“嗯,挺煩的。”
薛四小姐頓時激動了,急急說道,“是嘛,煩什麼煩什麼,快說啊,我幫你想辦法?”
“就是煩。”李小茶說著,似乎又要睡了。
薛四小姐想去搖醒她,可看她那小模樣又著實是可憐了些。於是只得作罷。心裡卻百般不解地想著,不由叨叨地說道,“什麼叫‘就是煩’是說她在煩,還是在說薛小五很煩呢?真愁人,怎麼說到一半睡著了。”
“你也煩。”李小茶不知是睡是醒的,突然嘟囔了幾個字。
薛四小姐被人說煩,不由的想反駁一下,可畢竟自知自己是個事多麻煩的,不由底氣不足地說道,“怎麼跟我扯上了。”
“提好玩的。”李小茶又嘟囔了一身,翻身睡了。
這回薛四小姐總算是明白了,李小茶是想說,他們這樣的人很煩,但還算好玩啊。她想著總算回覆了自信樂顛顛地跳回自己牀上睡了。
可是她就沒想想,自己一個活了兩世的高智商,高學歷穿越者怎麼著就讓一個八歲的小孩子當成爲大玩具玩了呢。他的節操呢?
得,她纔沒節操管這些,還是好好睡一覺明天看好戲吧。
抱歉,改過來了。不知道的當沒看見啊。
晚安,我也睡了,明天寫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