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墓場的路上,天空突然飄起了細雨,許安知沒有帶傘,淋著小雨一路走出墓場。快走到路邊,她看見一輛車子停下,蘇辰下了車,跑到另一側(cè)打開車門,撐開傘後,扶著許婉下車。
雨不大,蘇辰很擔(dān)心許婉淋了雨,笑著摟緊著她走過來。
沒有必要躲著許婉,許安知迎面而上。
許婉穿著高跟鞋,蘇辰擔(dān)心她摔倒,一直盯著地面,提醒著許婉小心腳下。
蘇辰,僅僅看這些,覺得他很好!
剛開始的時候,許安知以爲這男人可以值得媽媽託付終生,他對許婉無微不至地關(guān)心著,吃的,用的,事事以許婉爲先。
這麼一個男人,雖然沒有權(quán)勢沒有錢財,但是許婉被他的真心感動,委身嫁給他齪。
蘇辰本來只是許氏的小員工,在許氏工作了二年,偶然的機會成了許婉的秘書。
這日日的相處,蘇辰的溫柔,蘇辰的細心慢慢地奪走寂寞數(shù)年許婉的心。
可是誰能料得到,一個男人能將戲演得如此得很,他明明看中的是許氏,卻能將許婉捧在手心。他明明是貪圖名利,私慾甚重的男人,卻能讓許婉信了他是真的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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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也就遇上了。
“安知!”許婉看見許安知,先出聲喚了口。“這下雨的,怎麼不帶把傘出來。”
說完,和著蘇辰過去,將著許安知拉在自己的傘下。
“瞧著你,都被雨淋到了。”
“小雨而已,沒事!”許安知淡淡地說道,她厭惡和蘇辰站在同一把傘下,又走到細雨中。
“怎麼沒事?你病纔剛好!”許婉關(guān)心道。
許安知擡頭看,愣愣地打量著許婉。
面前漂亮的女人,四十來歲,有雙和自己一樣好看的眼睛,這是她的親生母親。
彼此再氣惱對方,他們血濃於水,他們骨肉相連。
顧氏宴會上,她喝下去的藥是許婉下的嗎?
“媽媽!”許安知想要問,張開口喚了聲,笑了笑,換了別的問題。
“傅斯年,謝少,你喜歡我嫁給哪個?”
許婉詫異許安知問起這事,“安知,媽媽不想你步繪心的下場,謝少人雖然花心點,可是你嫁給他後,我們能幫襯到你點。”
一句話,肯定了許安知心裡的疑問。
不管是不是許婉下的藥,許婉更想她嫁給那個要強要自己的謝少!
許安知冷笑了笑,“媽媽,謝少還真是不錯!”
許婉一愣,看到許安知對自己的不屑,在許婉看來,嫁給一個不愛的人,起碼還能活著。顧氏宴會上,她和許安知的關(guān)係稍稍緩和,想,母女兩個能夠好好地聊聊。爭鋒相對多年,不說許安知累,她也是很累。
“走,陪媽媽一起去看看你姐姐。”許婉說道,伸手去握住許安知的手。
許安知淡著面容,沒有回到許婉的話,她將著許婉的手扯開,雙目看向許婉身旁的蘇辰,說道,“你要帶他去看姐姐!”
蘇辰這樣的男人,來拜祭姐姐,只讓姐姐髒了雙眼。
許安知的語氣,許婉不悅,她和蘇辰結(jié)婚多年,帶著蘇辰來看自己的大女兒,沒有錯。
許繪心活著,得喚蘇辰一聲“爸爸”或者“叔叔!”
“安知,他是我的丈夫,來看我死去的女兒有什麼不可以。”許婉冷下語氣,說道。
因爲蘇辰,她和許安知吵了不止一次。
“你蘇叔叔和我結(jié)婚五年,沫沫將我當做媽媽,我也希望你好好待你叔叔。”
許婉希望許安知對蘇沫和蘇辰父女倆放下成見,一家人能夠和和睦睦。
得了愛情,再得親情,這是許婉想著的。
可惜,她生了一個不聽話的女兒,與她作對。
“我知道,他是你心愛的丈夫。”許安知冷嘲著接過許婉的話,笑了笑,說道,“可是你別秀恩愛秀到姐姐的墓前,姐姐瞧著這麼噁心的男人在地下也不安寧!”
“安知!”許婉聽完許安知的話,惱聲喚道,“話越說越過分了!”
她好好地和許安知說話,試著和好。最後還是不行!
許婉氣惱,蘇辰連著出聲,勸說道,“安知不過是小孩子脾氣!”
他說時,雙目帶著笑意看向許安知,他微笑著,那眼底的笑意直直透過許安知的衣服看向更裡面的地方。
這眼神比謝少更噁心!謝少將著對她的色心全說出口,而蘇辰,覬覦著她,卻在許婉面前裝著好父親好丈夫的印象。
“噁心!”許安知罵了句。
許婉的怒火在蘇辰的安慰下漸漸地下去,再聽到許安知罵蘇辰的話,又冒出了火。
“安知,你非要氣死我,才高興嗎?”
許婉一直認爲,許安知針對自己,是她再嫁。
許安知沉默,沒接過許婉的話。
“安知,回家住吧,你媽媽很想你。”蘇辰突然插嘴笑著說道。
許安知擡起頭,瞪著他,“我和我媽說話,你插什麼嘴!”
蘇辰一笑,不介意許安知對自己發(fā)火,他眸光盯在許安知白皙的脖間,嘴角飛快地勾起一抹笑意。
許婉見許安知對蘇辰發(fā)火,斥責(zé)道,“越來越?jīng)]有規(guī)矩,他是你叔叔,怎麼不能說話了。”
“他是畜生,我是人,能夠一起說話嗎?”許安知勾起嘴角嘲諷地笑道。
“許安知!”許婉又被許安知氣得跺腳,她冷聲喝道,“你真的是!”
孽子!
許安知生下來就是禍害她的孽子!
“婉兒,來的時候不是說好,勸安知回家住的。再怎麼說她都是你的女兒!”蘇沫說道。
許婉深吸了口氣,她看著許安知,淡下臉色,“安知,如果你能好好地對你叔叔和沫沫,我歡迎你回家!”
要她好好地對蘇辰和蘇沫,那是癡心妄想。
蘇沫害她,聯(lián)合謝少,想讓謝少強要她。這樣的妹妹,她要了,不定哪日被她害到其他男人的牀上,當她是傻子嗎!
蘇辰,五年前就對她起了色心,瞧著他這會看自己的噁心樣,回了許宅,他熬不住趁她獨自在家,將她強了怎辦?到時候,蘇辰再反咬她一口,告訴許婉,是她不要臉鉤引了他!
或者,蘇辰拍下某些豔照,威脅她!
這樣的事情,人面獸心的蘇辰做得出來!
“抱歉,我不喜歡和褚生住在一個屋檐下。”許安知回道,她看著許婉沉下的面容,笑著又道,“媽媽,彆氣!”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小心些,可別被兩個畜生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許安知,你說得是什麼混話!”
當著蘇辰的,一口一個畜生,蘇辰不氣惱,許婉聽得發(fā)怒。
在許婉的心裡,蘇辰是自己的丈夫,蘇沫也算是她的女兒。她要的是一家人和睦相處,又這麼難嗎?而這一切都是因爲許安知的不配合!
“道歉,向你叔叔道歉!”許婉厲聲喝道。
她冷厲的聲音在幽靜的墓場格外地刺耳。
許安知不以爲然地笑笑,她說錯了什麼。
蘇辰根本不愛許婉,他日他得到許氏後,極大的可能在外頭找了年輕的小姑娘,將著年老色衰的許婉甩掉。
那個時候,許婉應(yīng)該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沒有錯,需要道什麼謙!”許安知的話氣得許婉擡起手。
許婉不知道爲什麼每次和許安知聊天,都能被她氣得大動肝火,最後忍不住地伸手打她。
這是自己的女兒,兩個人怎麼會弄得水火不容!
手掌用狠地揮過來時,許安知可以躲開,但是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冷著眼看著許婉的巴掌落下。
“第四個!”在許婉的巴掌要落下時,她冷淡淡地說道。
許婉這個巴掌最後沒有打下,她聽到許安知冷漠之極的“三個字”,心底莫名地一陣發(fā)痛,手停在半空
怎麼都打不下去。
許安知的雙目冷冷地盯著她,那雙眼裡滿滿地是失望!
這是她的女兒,是她十月懷胎,幾乎丟了性命才生下的女兒!
生她下來的時候,她痛了一天一夜,醫(yī)生說是難產(chǎn)。
夫家重視男孫,生下許安知時,知道是個女孩,將著她一直放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