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震離開萬寶閣大門之時,就看見遠處街角站著關(guān)毅,小心著周圍的情形。【】看見這般祁震就明白了,關(guān)毅還是有些不放心,來到萬寶閣門前戒備著。
祁震心里有些欣悅,安靜地走上前去,關(guān)毅看見祁震安然無恙,趕緊問道:
“祁兄你沒事吧?你進去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祁震說道:“放心,我沒有任何損傷,只是和萬寶閣首席深談許久,也了解到不少東西。”
“哦,那就好、那就好。”關(guān)毅好像放下某個心頭大患似的。
“怎么?怕我會出事嗎?我覺得這萬寶閣首席并非是意氣用事之人啊?”祁震問道。
關(guān)毅看了看左右,確定沒有人監(jiān)視著自己,方才說道:
“祁兄啊,你是不知道,這萬寶閣首席雖然是一名女子,但是在交際言談之間,總是能讓不少修為高深的修士愿意為她驅(qū)使,而且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有人傳言這萬寶閣與那古時的天狐宗有所瓜葛。”
“天狐宗?”祁震過去在典籍中見過這個宗門,據(jù)說也曾經(jīng)在仙道之中有著赫赫名聲,只可惜在歷史當(dāng)中有如瞬眼即逝的流星一般,傳承不過一代,就頓時消逝在眾人眼中。
天狐宗的歷史可以追溯到近三千年前,那時候天下間還是只有玄天宗一門,其余六宗尚未現(xiàn)世,但是由于時代久遠,流傳下來的文字記載大多只是后人推測臆斷,不甚準確,只是天狐宗那諸多法器珍寶,皆被封印于一處未知的境域之中,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天狐異寶都是仙道修士們孜孜以求的珍品。
只可惜從來未曾聽聞有任何人尋找到真正的天狐異寶,直到萬寶閣在仙魔大戰(zhàn)之后名聲鵲起,漸漸地,不知道是江湖散修們的傳言、還是哪位仙道高人的推測,說是萬寶閣找到了天狐異寶,方能在短短近百年時間內(nèi),成為仙道之中一大勢力。
雖然萬寶閣并非以宗門形式存在,可是其牽涉到的法器交易、煉制,以及天材地寶的尋覓、挖掘,都讓不少宗門依仗著萬寶閣而慢慢壯大,這過程當(dāng)中,自然讓萬寶閣的勢力水漲船高。
就連玄天宗之內(nèi),都有好幾位長老首座,愿意提供大量的天材地寶、礦產(chǎn)資源,甚至是派遣弟子門人來為萬寶閣服務(wù)。
仙道修士們自然知道法器的重要性,可是并非所有人都有時間和精力來煉制法器,更別提一件法器從采集、煉造、鍛化,每一步都有機緣在里頭,許多修士終其一生都有可能不熟悉煉器之道,就算是仙道七宗的弟子,往往也就只有幾位精英傳人有能力自己煉制法器,大多數(shù)門人弟子,要么依仗著師輩傳下的法器,要么就是靠萬寶閣這樣組織。
這樣龐大的組織,沒有足夠的資本作為起家,絕對不可能做到如今成就,所以說萬寶閣獲得了天狐宗的幾分傳承,也未必沒可能。
只是可惜關(guān)于天狐宗的記錄文字少之又少,仙道之中也只好將其當(dāng)作是談資,并沒有多少人當(dāng)真。
祁震對此也沒有多加思考,說道:“在我看來,萬寶閣能如此興盛,倒不是僅僅有什么天狐宗的遺傳珍品作起家,煉器之道在于計算精妙、把握機緣,仙道修士大多追求心性自在逍遙,要他們將一草一木鉆研出毫厘之間的變化,恐怕也沒有幾個;而修為高深之輩,恐怕又不屑于法器之用,這才導(dǎo)致了萬寶閣的出現(xiàn)……其實這也算得上是彼此互利吧。”
“還是祁兄眼界高超。”關(guān)毅贊嘆道。
祁震自嘲道:“就別拍馬屁了,認真修煉才是重要。”
“是是是!”
兩人一邊往回走,一邊閑聊,而祁震也方才了解到不少仙道之中的傳聞,看來自己這段時日以來,修煉進境飛快,但是對外界之時幾乎是一無所知。
“琉璃川的人,就這么讓那個獨孤胤娶這么多妻妾?”祁震從關(guān)毅口中得知,仙道七宗之內(nèi),各有特殊之處,也有為人彼此詬病的所在。
關(guān)毅臉上帶著幾分猥瑣道:“這個獨孤胤啊,在仙道之中也是出了名的浪蕩之子,修為高超不說,更能討的女子歡心,不過在我看來嘛,無非就是趁女子心傷之時趁機下手,這手段嘛,就不怎么好看了。”
祁震臉上還帶著幾分詫異的模樣,仙道之中,大多數(shù)宗門都不禁婚娶,但實際上修為越高之人,對婚娶之事的欲望就越淡薄,像琉璃川獨孤胤這樣、修為達煉神境,卻偏偏又妻妾成群之人幾乎僅此一例。
“而且也不知道是誰在閑傳,說他曾經(jīng)看上了那個蒼云劍宗的何茗,前段時間還給劍宗送上賀禮,說是祝賀何茗成為掌門嫡傳,嘖嘖。”關(guān)毅嘖聲道。
祁震問道:“是嗎?可他們的輩分……”
關(guān)毅說道:“仙道七宗輩分彼此并不完全相同,而且琉璃川門規(guī)形制也有所差別,那個獨孤胤其實應(yīng)該算是琉璃川的客卿,只不過與琉璃川先祖有幾分血緣關(guān)系……總之就是關(guān)系混亂,論年紀,獨孤胤并不大,但修為卻很高,但是也沒幾個人把他當(dāng)作仙道之中年輕一輩,但要真是與何茗結(jié)親,也不會有太多人說閑話,畢竟大家都看慣了。”
“何茗要與獨孤胤結(jié)親嗎?”祁震問道。
“怎么可能?”關(guān)毅趕緊反駁道:“我只是說,哪怕真的結(jié)了,大家也不會因為輩分而說事,可那何茗乃是得了蒼云劍宗自古以來兩大傳承,未來連掌門之位都資格爭上幾分,蒼云劍宗哪里會將這種人才放走……對了,我聽人說,祁兄你與何茗同是天南之地出身的,你不了解她嗎?”
祁震撓了撓臉頰,說道:“我甚至跟她比過一場……”
“什么?!”關(guān)毅大叫了一聲,然后趕緊問道:“她、她厲害不?”
“你這么興奮干嘛?”祁震好奇地問道。
關(guān)毅解釋道:“祁兄你是不知道啊,自從何茗成了蒼云劍宗嫡傳之后,有一些好事之人就開始傳看那何茗的畫像,那可真是個大美人啊,更別提有這么高的修為了,仙道之中不少年輕俊杰已經(jīng)開始著手,去討好這名女劍仙了。”
祁震只覺得說不出的古怪,說道:“青嵐宗不也是一大群女弟子,我就不信沒有好看的,他們用得著這樣嗎?”
關(guān)毅笑著說道:“青嵐宗里漂亮的女弟子也很多,但是哪里能有何茗身價貴重啊,蒼云劍宗兩道至高傳承結(jié)合一身,要是未來成了蒼云劍宗掌門,能與她有幾分往來關(guān)系,都是極為重要的啊!”
祁震回想起那個全身凜然劍意的女子,如今想起,除了熊熊戰(zhàn)意,也不免有幾分發(fā)自骨子深處的悚然,于是說道:
“這個何茗……呵呵,誰要是能娶了她倒是造福一方了。”
“怎么說?”
祁震說起與何茗比武之事:“何茗可不是誰都能招惹的,這個女人除了劍,幾乎就沒有任何要追求之時,她的劍意當(dāng)中,盡是毫無休止的進取殺伐之意。反正那一場比武我是敗了,我還想著什么時候與她再比一場。”
“還是祁兄目光遠大啊……”關(guān)毅話語中帶著無盡的欣羨。
兩人彼此交談,正走在路上,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兩人前方傳來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祁震微微攔住了關(guān)毅,因為他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意向著兩人傳來。祁震抬眼一看,七八十名穿著杏黃道袍、身材健碩之人,站在祁震兩人數(shù)丈之前,為首一人須發(fā)箕張,面目兇悍,若論修為,當(dāng)有煉氣境二階,而且有幾分突破跡象。
這名兇悍男子抬手直指關(guān)毅,聲音有如轟雷響起,喝道:“關(guān)毅,交出陰陽飛梭!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關(guān)毅側(cè)眼看了一下祁震,祁震微微搖頭,示意不要顯露他的身份,關(guān)毅有所明了,而且身邊就是祁震,也有一些底氣,對著那名兇悍男子道:
“袁老黑!這陰陽飛梭乃是祁震師兄贈予我的法器,再不濟,也是暫留我手上,說到底,是祁震師兄與萬寶閣之交易,你有什么資格插嘴!”
那個被叫做袁老黑的男子雙目遠瞪,聲音更加低沉,仿佛火山將要爆發(fā):“這陰陽飛梭,我早就與萬寶閣相談好了,你們憑什么買下!今天可沒有你那什么祁震師兄,你也別再狐假虎威了!我早就打聽清楚了,你根本就沒與那祁震有什么交道,不過是人家一時憐憫你,才給你這么一柄法器,如今就是你交出東西的時候了!”
關(guān)毅沒去看祁震,但是內(nèi)心卻有幾分笑意,強忍下來,繼續(xù)說道:“哈哈!袁老黑啊袁老黑,你是不是修煉時候砸到腦袋,想不清楚事情了?萬寶閣若是真與你越好了,哪里還會將陰陽飛梭賣予他人?難不成只是你自己看上飛梭,偏偏又買不起,但是又無臉面去給萬寶閣相商約定,如今見飛梭在我手中,便想強搶不成?”
袁老黑粗聲喘氣,吼道:“你奶奶的,仗著有幾分關(guān)系,便想跟我做對?你今天死定了!”
這個時候,正準備招呼后面眾人動手的袁老黑,身旁走來一人,身材高瘦,低聲說道:“老大,不太對勁啊,這個關(guān)毅看見我們這么多人,怎么一點都不害怕?你看看他身旁那個男子,鎮(zhèn)定自若,而且身背長刀,我在長門那里聽人說起過,那個祁震就是時時刻刻背著長刀不離身之人,會不會……”
“放你的狗屁!”袁老黑猛喝一聲,指著剛才一直沒說話的祁震,罵道:“這個家伙能是祁震?他身上可是穿著外門弟子的衣服!他要是祁震,老子就是玄天宗掌門!”
然后袁老黑看著關(guān)毅,狂吼道:“早就看你不順眼了,真以為跟長門的人打上交道就可以放肆了嗎?來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