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震給無影君細細講了化消戾氣的心法口訣,這內(nèi)中融匯了洗兵訣、凝聚心念真火的方式,還有靜心冥思、守定存神之法,不僅僅是為了控制帝王鋒的兇戾之氣,其實也是將無影君身上的黑天教傳承壓制住。
豢蛇君當年收無影君為弟子,大多是存了利用的想法,傳法不全,而且損傷肉身爐鼎,絕對不是保身全形之道,祁震傳法,就是希望黑天教的那邪魔外道之法不要繼續(xù)害人。至于無影君本人能不能徹底擺脫黑天教的影響,祁震眼下也沒有一個行之有效的解決方式,只是留下了天威谷的聯(lián)系方法。
祁震臨走之前,還希望無影君出面,讓苗疆王族跟天南商旅聯(lián)盟達成貿(mào)易往來,原本這些事情是輪不到王族祭司過問參與的,不過有祁震開口,無影君還是非常直接地答應了。
將帝王鋒還回祖王殿之后,祁震便離開了苗疆王宮,他原本來此,是打算了解神龍嶺白家和苗疆王室三王子之間的情況,如今動搖兩家關系的豢蛇君已經(jīng)被祁震除去,而三王子又機緣巧合成為了苗疆國主,祁震反而不用去多加留意。
回到館舍之后,祁震就看見焦急焚心的林贊,不住地來回邁步,當他看見祁震之后,立刻迎上去問道:
“祁震先生你消失了一晚,到底去干什么了我聽說今天凌晨的時候,三王子就扳倒了他兩個兄長莫不是祁震先生神威”
祁震苦笑著擺擺手,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三王子鳳召閣,但是從一晚上的雷厲風行之中,祁震也能察覺到,鳳召閣必定是一位有著雄心壯志之人,即便大王子不是離奇身死,也未必是三王子的對手。
“你想多了,我進入王宮查探,另有一番見聞,就不與你贅言了。”祁震說道:“不過你放心。苗疆王室應該會答應與你商旅聯(lián)盟往來貿(mào)易,不會有多少阻擾了。”
林贊雖然不知道祁震用了怎樣的辦法,可是昨天夜里烏龍城的變動還是有不小動靜,想必暗地里又有什么驚天動地,好在根本沒有波及到一般人。
既然在苗疆的事情已經(jīng)處理完了,祁震就不打算長留,他只跟林贊多談了幾句。讓他回到天南之地后開始著手之前談好的方案,然后便帶著祁冉離開烏龍城。
烏龍城外。祁震遇見迎著朝陽吐納的何茗,當何茗看見祁冉的時候,上下打量了一番,卻沒有開口詢問。
以何茗的修為和眼力,估計能夠看出祁冉不同于尋常人的情況,只不過何茗也不是一個習慣打聽私事的人,祁震不說,估計她也不會問。
“何茗道友,我還有些俗務。打算前往神龍嶺白家,不知你是否同行還是先行一步回天威谷”祁震問道。
何茗沒有拒絕,說道:“既然你已經(jīng)讓巫城子師叔回去傳訊,那也不急于一時回歸,我與你一同去吧。”
“那好,我們這就出發(fā)吧。”
一行三人沒有耽擱,雖然沒有飛天而行。卻是在地面上施展神行之術,不受山川險阻,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就來到神龍嶺附近。
神龍嶺與苗疆接壤,是一片極為險峻的山脈,而且不似天南之地其他山嶺。神龍嶺一帶,植被稀少,山體巖石通體發(fā)黑,好似焦炭一樣的顏色。
至于在神龍嶺一帶生活的白家,在天南百家之中,算是非常古老的家族,祁震推測。很有可能是當年來到天南之地的第一批中州人士。
而且經(jīng)歷千百年,神龍嶺白家已經(jīng)發(fā)展成一個龐大的宗族,神龍嶺內(nèi)外,都是以白姓族人居多,同時也有不少白家族人與苗疆族人通婚,所以白家的武學獨成一派,并且據(jù)說有族人修煉蠱毒秘術。
這些祁震都不會太過重視,此番前往白家,主要就是打算接觸白家主母,并且談及天南各部勢力統(tǒng)合的事情。
祁震知道,神龍嶺白家如今也是面臨著各個支脈偏房爭奪勢力,這幅場景跟苗疆王室非常相似,而且發(fā)生的時間也高度吻合,不出意料,應該是豢蛇君的手段所致。
只不過豢蛇君已死,發(fā)生的事情不可能結(jié)束,豢蛇君一個人,深藏幕后多年,輕而易舉就挑動了兩個地方部族的混亂,要是真讓他改頭換面回到中州,憑此人的手段能力,真的不知道會有多少波譎云詭。
神龍嶺之中有大大小小十幾個村落,而緊靠山嶺方向,就是白家宗族根本白家圍。
白家圍也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鎮(zhèn),比烏龍城小,但是要比紅石城大許多,只不過眼下整個白家圍都處于肅殺的氛圍當中。
白家圍之內(nèi),基本都是白家族人,有直系、也有旁支,據(jù)說白家主母病重之后,白家圍城里就發(fā)生過不止一起的百人械斗。
祁震進入白家圍,仿佛就聞到一絲絲的血腥味,而且他們?nèi)齻€外人來到白家圍,多少有些顯眼。
無論是祁冉還是何茗,都是人間秀麗絕色。祁冉身姿婀娜,一顰一笑仿佛都有著勾人魂魄的引力;何茗欺霜勝雪、淡如煙水,不染人間煙火。
兩名絕色女子皆屬凡塵罕見,同時出現(xiàn),自然引人矚目,加之同時跟在祁震身后,除了羨慕的視線,自然也引來不少嫉妒的眼神。
不過祁震是全然視而不見,經(jīng)過之前的一番靈心洗煉,祁震對待世事更加超脫淡然,他只專心自己眼前要做的事情,至于其他人的眼神暗罵,反正又改變不了現(xiàn)實,多去理會更是無益。
因為別人的不滿而引動自己心緒浮動,那正是心境不穩(wěn)、尚待磨礪的表現(xiàn)。
經(jīng)過一番打聽,祁震得知白家主母目前正在白家圍的扶余水榭養(yǎng)病,便直接前往,在水榭大門被攔阻下來,祁震也懶得多理會,稟明自己前來為主母治病,打賞了幾塊金錠,就看見看門人屁顛屁顛地入內(nèi)稟告。
世俗之中,錢財?shù)耐κ钱惓}嫶蟮摹km然讓看門人聽從祁震話語的法術的確存在,可是既然能夠世俗手段解決世俗事,那就沒有必要動用法術。
尤其是祁震如今修為境界,更看穿了一個世道關節(jié),如果世俗財富不能夠換取仙道修為與法力,那么仙道修為法力,也不應該利用其攫取世俗財富。因為兩者從根本上就不對等。
有了這幾塊金錠,祁震順理成章地進了扶余水榭。而且得到了白家主母的親自接見。
因為祁震的行為的確古怪,這段日子里,想要為白家主母治病而得到白家重謝之人,數(shù)不勝數(shù),祁震卻是唯一一個為了能入水榭中治病而不息花費重金之人,也足以勾起白家主母的興趣了。
而當祁震看見白家主母,也是微微驚訝。
這位據(jù)聞年逾六十的白家主母,除了一頭銀發(fā)披散,容貌卻是二十歲出頭的妙齡少婦的模樣。除了臉色微顯蒼白的病態(tài),青春鼎盛的形骸,可見其人本就有著相當?shù)臒挌饩承逓椤?
“不知這位先生如何稱呼”白家主母躺臥在一張綿軟長塌中,背后是亭臺流水,景觀雅致。
“在下祁震,此番冒昧前來,還請白主母見諒。”祁震拱手說道。
白家主母眼神一驚。隨即一揮手,遣退下人,說道:“你就是祁震我聽說了不少關于你的事情。”
祁震微笑道:“哦祁震薄名,讓白主母見笑。”
“你可能想錯了,我不是從那些下人嘴里聽見你在天南之地是怎樣威風的。”白家主母笑道:“是一個叫做雨亦辰的高人跟我說的。”
聽見雨亦辰這個名字,祁震身子微微一抖。祁震身后端坐的祁冉也嚇了一跳。
“原來、原來如此”祁震喃喃道。
白家主母這么說,顯然是見過雨亦辰的,而且從語氣當中,分明是對熟人的表示。這么一來,祁震便再有推測,雨亦辰所謂的機緣,恐怕要再深一層。
早在祁震蘇醒之后。雨亦辰便安排下了祁震的方向,而且料定了祁震在苗疆之中會有怎樣的舉動,甚至算出,祁震在得知苗疆王室和神龍嶺之間的關系時,會作出怎樣的決斷。
雨亦辰所言的機緣,甚至包括了祁震未來打算的天南統(tǒng)合的方案,如果真是如此,那祁震的一舉一動,可謂是都沒有逃出雨亦辰的預料。
這是多厲害的推演之道祁震只在腦海里閃過一句話無為而無不為。
以雨亦辰的身份地位、以及修為境界,必定比祁震更早看出天南之地未來的局勢會怎樣演變,那么以怎樣的手段來避免無休止的戰(zhàn)禍呢
雨亦辰只給祁震一個提示,祁震自己就幾乎完成了這一切,其中鏟除了豢蛇君這個隱患,就是一大進取。
以雨亦辰的修為,要消滅豢蛇君此等妖邪,估計就是一抬手的事情,不過他沒有作任何事,而是將其留給了祁震處置。
如果祁震沒有面對豢蛇君這一番經(jīng)歷,其機緣也絕對無法讓祁震受益良多。
“你也認識雨亦辰嗎”白家主母看了看祁震。
“雨亦辰那是在下的一位長輩,沒想到白主母也認識這位高人。”祁震回應道。
“呵,看來也算有緣啊。”白家主母笑容和藹,說起了她與雨亦辰的關系。
白家主母本姓端木,是天南一個小家族的女兒,嫁給了白家子弟。后來這個白家子弟經(jīng)過一番努力,從眾多親族之中,成為白家家主。而雨亦辰也是大概這個時間接觸到白家主母,起初只是授予一些養(yǎng)生煉氣的方法。
白家主母自然知道中州仙道的一些事情,當初只把雨亦辰當作是神秘莫測的仙道高人。而后來丈夫病逝,自己把持家族大權,讓長子繼任,同時也讓自己最小的女兒嫁入苗疆王族,神龍嶺白家興盛不衰。
可是就在兩年前,家主因酒后落水溺死,只留下幼兒一名,白家主母只好再度出山,繼續(xù)支撐家族權柄,直到如今。。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