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初入月樓城邦的祁震找到一家僻靜的小旅館住下,經過一天的找尋,可惜都無法找到任何可以跟神人接觸的可能或者機會,至于手里的利維坦晶核也沒有途徑出手。請大家搜索看最全!
如果是在中州甚至是如今的天南之地,世俗凡人偶爾獲得一些天材地寶,不管是找到世家大族、或者仙道宗門在世俗的產業,這些事物總歸是有辦法出手,以此換取世俗的金銀錢財。
其實絕大部分天才地寶對于世俗尋常人而言,別說無法捉摸見證,就算能實打實地握在手里,恐怕也做不了什么特殊用途。
就如同祁家所產的赤心石,如今玄天宗依舊是要斥巨資向祁家購得,否則的話,赤心石對于祁家而言不過就是一些成色稍差的寶石礦產而已。
然而中州仙道世俗共存已經三千年有多了,玄天宗雖然勢大,卻不會逼著祁家向玄天宗提供赤心石。祁家提供赤心石,家族子弟日后也有拜入玄天宗的機會,而玄天宗也為其提供無形的保護,卻并不會過分干涉家族與地方的事務。
這種無為的相處方式,早已遍行中州千百年。然而反觀西野之域,如利維坦晶核這樣的天材地寶,雖然最終大多數歸屬于魔道余孽,但卻是禁止世俗流通,祁震連一個尋常門路都找不到。
恰巧的是,如今的祁震無法施展法力煉化這幾枚利維坦晶核,內中妖獸精華如同冰封固結,對于祁震而言也就是一塊特殊一點的石頭罷了。
妖獸內丹作為一種從活物體內剝離而出的天材地寶,仙道修士其實并不算非常熱衷。
正所謂仙道貴生,單純為了妖獸內丹而無端屠戮妖獸,這不太符合仙道修士的修煉和心境磨練。更何況這三千年來能在中州范圍活動的妖獸一向極少,妖獸主要生活在天南之地的無人山林之中,仙道修士本就不依賴妖獸內丹來煉器煉丹。
妖獸內丹由于妖獸本身族類的不同、生存環境各異、天賦異稟等等原因,也會有不同形態的呈現,甚至許多妖獸的內丹根本不具備實際形態,而是如仙道修士的金丹境界類似,一身神氣通圓而假合成丹。
利維坦或者叫潛沙鯨,主要是因為常年潛伏在沙漠地底,生存環境極度干燥,無論是外層表皮還是骨骼,在數千年的演變下,已經逐漸有結晶一般的結構,所以自身內丹也會變成晶核一樣的形態。
祁震雖然無法以神識探查利維坦晶核內部,但是可以感覺到,這種妖獸內丹內中的精元異常穩固,而且釋放開來也會是相當平和,即便是剛剛接觸煉器煉丹之法的仙道修士,也都可以利用心念真火將其淬煉,而不用擔心晶核內部的妖獸精元爆發開來。
“這倒是用來鍛煉心念真火的好素材,估計精英會的人當年斬殺了不少侵入中州的利維坦,也是將他們的晶核用來煉化了吧。”祁震看著手中晶核,在細微的燈火下折射出些許幽光。
然而油燈火焰微微一顫,祁震眼神霎時凜然。
有著藏勁不漏之身的祁震,在房間中的一舉一動、一吐一納,完全可以讓飄忽不定的燈火筆直朝上,沒有絲毫搖擺,即便是房間之外傳來的震動,祁震也可以將其納入自身體內,這也是藏勁不漏的奧妙所在。
可是如今燈火微顫,明顯是有外界強大的力量侵入,而且是在祁震還沒來得及藏納勁力之前,就動搖了整個房間甚至旅館上下。
小心收起利維坦晶核,祁震盯著眼前的一堵墻,好像要看穿一般,武者直覺讓祁震腦后寒毛豎起,四肢百骸勁力流轉,仿佛只需輕輕吐勁,就能夠將整座旅館摧毀。
像這樣的壓迫感,祁震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了。這與天魔或者哪路散修高人大戰不同,來者前進步伐堅定而無所退,而且明明沒有什么滔天法力,卻能夠帶動天地氣象,方才整個房間的震動,其實就是一場輕微的地震,只不過這股力量是完全朝著祁震而來的。
一念及此,祁震就知道自己可能已經暴露了,否則不會有如此一股強大氣息沖著自己而來,對方想必也是清楚自己身處此地。
只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消失了,武道高人的對峙,不像仙道修士斗法那般神識交錯試探,而是完全憑著龐大意志在虛無中互相壓迫。
祁震看不見對方是什么人,只是坐在椅子上、一手壓在桌子邊緣,上半身微向前傾,只要對方殺機一現,祁震就有把握發動強大攻勢,而且進攻的瞬間,很可能一步就將整座旅館連帶后方一片建筑都踩塌。
仙道修士斗法或許會伴隨著境界的提升而越加綿長,可武者相斗完全就是在剎那間分出勝負,而且較量的絕對不僅僅是拳腳功夫、戰斗經驗,往往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纖塵細節。
來者還有一段距離,可是如今的祁震乃是身處旅館二樓之中,算得上居高臨下,而且只要對方越靠近,這種態勢則越明顯,同時兩者互相對抗的意志則愈加明顯。
這座旅館所在的街區算是相對貧苦的地帶,往日里天色漸趨黑暗,也會有不少貓狗叫聲,但今晚這些聲音卻徹底消失匿跡了。
不管是有無主人的貓貓狗狗,紛紛躲到自己窩中,低頭閉目,身軀微顫,像是在躲避著某場天災,但是卻連逃跑的力氣都提不起。
至于數量更多的普通人,今夜恐怕感覺睡得并不太好,似乎有著一塊沉重的事物壓在胸膛處,呼吸不暢。即便是夜間的寒涼,此刻也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桌面上的油燈,火焰依舊燃燒著,伴隨祁震每一次呼吸,火焰竟然都會有些許膨脹,焰心漸趨白亮。
此時此刻的祁震就好像一座高山,對方每向前踏出一步,祁震的氣勢則再漲半分,重巒疊嶂、一山還有一山高,估計到了最后,就像是萬丈頂峰之上,俯瞰對手的超絕氣勢。
只不過來者也非泛泛,一步一踏,深如寒淵不見底,祁震氣勢雖盛,可是對方卻如深淵,難以觸及底線,沒有受到祁震氣勢壓迫的絲毫影響,步伐也不曾慢下來,每一步踏出,都沒有揚起絲毫沙塵,好像整個人都不曾出現過一樣。
至于在街道的最外面,一大隊的侍衛武士、外加月樓城邦中不少貴族及其扈從皆齊聚一堂,沒有人敢再踏進街道之中一步,而是看著那個手擎巨型彎刀的背影,各人暗自驚異。
“那就是神殿侍衛長的實力嗎?好可怕!難怪他說不用人跟隨,我光是看著他的背影就已經有退卻之意了!”
“你留意一下,這附近一片街區,都是月樓城邦的貧民窟,晚上最是嘈雜,沒想到居然比王室花園還要安靜,這是多么可怖的氣勢啊!”
“但是也別小覷了侍衛長的對手,今天我知曉侍衛長被神人下令去戰勝一個外來的強者,原本還想見識一下是什么樣貌的人物,如今細想,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能與侍衛長勢均力敵的,估計也會被月神殿看中了吧!不知道是那里出身的強者?”
“可別是哈甸王國那里的人,這幾年我們跟哈甸的關系實在太差了,說不定是潛伏過來的間諜呢!”
“這么厲害的間諜,我們豈不是很容易就被他暗殺?幸虧月神殿的神人發現得早,看來明天我還要多送一筆貢金給月神殿才行!”
街道外眾人細聲交談,逐漸靠近的兩人,空氣中卻充滿著壓迫和徹底的肅靜。
然而再長的街道也有走完的時候,俄古洛站在旅館門前,抬頭看著一面墻壁,墻壁之后正是祁震身處之地。
俄古洛身上并沒有任何殺機的浮現,祁震暗嘆此人的沉穩,于是兩人竟然默契地收回彼此氣勢壓迫,整條街道肅然恢復常態。
俄古洛將巨型彎刀倒插在旅館門口,進入之后跟老板交談幾句,然后便上到了祁震的房間門前,輕輕敲門。
“請進。”祁震披上斗篷,遮掩住自身形貌。
房門打開,門外是一名體格健壯非常、雙目敏銳有神的老人,身上穿戴著月樓城邦最精美昂貴的盔甲。
老人邁步進入房間,從腰間皮囊取出一卷紙,展開之后說道:
“鄙人——俄古洛·路修克斯,擔任月神殿侍衛長,如今奉月神殿神人之命,向閣下挑戰!”
祁震眉頭微皺,問道:“挑戰?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路人,沒有任何冒犯月樓城邦或者與月神殿的意思。為什么你要向我挑戰?”
俄古洛一拳砸在自己胸膛上說道:“為了強者的榮耀、為了武者的尊嚴!請您務必要接下此番挑戰,否則月樓城邦會將你驅逐離開!”
祁震心中不免一陣嘆息,看來自己小心謹慎,還是被“神人”們留意到自己的存在,而他們卻又沒有主動出手,派來這么一名神殿侍衛長來試探自己,如今看來,根本無法退避,一旦離開月樓城邦,反而會引來更大麻煩,倒不如順勢而上,看看月神殿是何等風光。
祁震站起身來,接過貌似寫著某種契約的紙張,說道:“好吧,我答應便是。”
“請問閣下的姓名。”俄古洛問道。
祁震遲疑了一陣,說道:“我叫……雷霆。”
俄古洛身形要比祁震更高,低頭看了看,隨后說道:“雷霆先生,請您明日中午之前,務必來到城西的競技場,我們會做好準備等待。記住,臨陣逃脫不是武者該做的事情。”
祁震將紙張卷起,微微笑道:“如果是換做一個稍微脆弱點的家伙來,我估計也懶得理,倒是你,讓我十分有興趣,能跟強者交手,也是我非常喜歡的事情……我問你,這一次挑戰,你是自愿的嗎?”
俄古洛聲音如雷地回答道:“武者之言,絕無反悔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