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刺穿的肩膀,鮮血早已經(jīng)暈染出朵朵紅艷,刀尖處閃耀著冷冽的寒光,如分岔的河水匯集到一起的小溪,順流而下的滴滴滑落。
忍著劇烈的疼痛,安陵禹灝抓住刀柄,眼神鎮(zhèn)定的望著依舊倒在地上的趙順成,緩慢的一點點拔出,似乎就是為了讓他看清,任憑鋒利的尖刀刺穿自己,也可以隨意讓它退去,刀就這樣生硬的拉扯著他的骨肉,逐漸從肩膀處移出。
終于手持著明晃晃的尖刀,血液卻也因為剛剛的攪動更加肆意的流淌,依舊邁著沉穩(wěn)的步子向趙順成走去,寒光乍起,秋風侵襲,一股殺氣彌漫開來。
緩緩起身的趙順成被安陵禹灝強大的內(nèi)力所震傷,不禁捂著自己的胸口微微喘息著,卻也沒有絲毫的退縮,用袖口抹了一把嘴上的鮮血,望著前方的安陵禹灝一行人,嘴角卻也泛起陣陣笑意。
“就這么殺了我嗎?還真是固執(zhí)啊,不過你真的覺得你所做的事都值得嗎?”趙順成略有深意的語氣:“你會為此而后悔的。”
安陵禹灝毫不理會趙順成的話語,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知道他因為被自己的內(nèi)力所震傷,早已無力還擊,緩緩的抬起還沾有血跡的尖刀,徑直的指向了他的胸口處。
凌紫寧卻也步步緊著安陵禹灝,生怕他因為流血過多而突然倒下。
“凌紫寧,你難道沒有告訴你的夫君,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嗎?”趙順成打破了沉靜,似乎再一次刻意的提起,卻把問題指向了凌紫寧。
刀就在那一刻停駐在胸口間,一直站在安陵禹灝身后的凌紫寧聽到趙順成的話語,明顯有些看起來不自然,而眼眸里的驚恐卻是沒有辦法掩蓋的。
“在去軍營的途中,敢問皇妃為什么選擇了那條可以遇見疤四和老五的道路呢?那天讓安陵禹灝為此而愧疚的傷勢真的是因為老五他們無緣無故先下手的嗎?在軍營中那次險些讓大家至于危難之中,卻寧愿犧牲自己的交換,讓蕭堇墨待你如恩人,這些既利用了別人,又保全了自己的行為,皇妃敢說對此一無所知嗎?”趙順成一口氣的連續(xù)質(zhì)問,似乎每一件事情都是了解的透徹。
“趙順成,我···我一點都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凌紫寧滿口的否認,語氣里夾雜著些許的顫抖。
“看來皇妃的記憶是真的不太好啊,莫不是貴人多忘事?那要不要我再提醒些什么呢,那就說說最近的事情吧,恐怕到現(xiàn)在為止,有些人還被蒙在鼓里吧,比如那個被欺騙的蕭堇墨···”趙順成似乎越來越直擊凌紫寧的底線。
安陵禹灝明明知道這個趙順成的話語是不值得相信的,哪怕他說的確有其事,也必然是經(jīng)過自己的添油加醋而故意趁此機會擾亂他們,而唯獨他說出蕭堇墨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能視而不見了。
“你在說什么?”那是冰冷的聲音,眼眸中散發(fā)出的寒光比那扎在他身上的利刃還要襲人的寒冷。
刀尖已經(jīng)微微的扎進了趙順成的胸口,不禁眉頭微蹙,顯然是感
覺到了疼痛與危險。
“禹灝,不要聽他胡說,這個人的口中能說出什么好事來?不過是為了能讓你放過他一條生路。”凌紫寧滿是驚慌的說道。
“我要你把事情說清楚,哪怕有一句的謊言,它穿透的可不是肩膀這么簡單了。”安陵禹灝字字警告,已經(jīng)把態(tài)度表現(xiàn)出來。
“還是皇子辨得清是非啊,若我永遠的閉上了口,那么你就什么都不會知道了。”趙順成的目的終于達到,至少可以暫時保住自己的性命,拖延一下時間來考慮逃跑。
“皇妃,你可明白那個蕭堇墨的事情要比任何都重要的多?”趙順成似乎故意的挑釁語氣,“不知皇子是否知道,獨孤傲最近一直久居安陵皇城呢?”
看著安陵禹灝眼神閃過一絲驚詫,趙順成便明白許多,“那么他是如何進入皇宮的,來到這里干什么,對蕭堇墨又有怎樣的傷害,你就應該好好問一問,身邊這位如此守護的皇妃了。”
安陵禹灝似乎對于這樣的答案并不滿意,依舊死死的盯著趙順成,而身后的凌紫寧早已經(jīng)握緊雙拳,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其實皇妃是知道一個驚天秘密吧,那就是蕭堇墨早已經(jīng)···”還沒有把剩下的話語說完,卻沒有機會再繼續(xù)了。
臉色暗沉下來的凌紫寧低著頭,不再言語的表情中透著幾分邪惡,空靈的眼眸寫滿詭異,薄唇已經(jīng)被皓齒撕咬出斑斑血跡,顫抖的雙手忽然按住安陵禹灝毫無防備的手,用盡力氣的把利刃扎進趙順成的胸口間。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安陵禹灝怎會在這緊要關頭任憑這凌紫寧的胡來,繼而帶起一陣旋風使其趙順成轉(zhuǎn)移了稍許的位置,刀也被剛剛的力道所震斷,一截在自己手中,一截卻扎在趙順成的胸口間。
“哈哈哈···這是你們強迫我的,都是你們的錯,不要怪我。”凌紫寧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情景,忽然發(fā)出陰森的笑聲,驚恐的眼神慌亂的四下望著,卻也不斷的后退著腳步。
安陵禹灝看著有些精神恍惚的凌紫寧,原本升起的憤怒卻也強烈的壓制著,趕緊一把扶起倒下的趙順成,用內(nèi)力封住了他的穴道,雖然利刃扎進胸口,卻因為自己剛剛及時的改變位置,導致那并不是致命的一擊。
唯有一旁的假面人更是唏噓不已,完全已經(jīng)不知道此刻發(fā)生了什么情況,似乎每一個人的身上都充滿了殺氣,讓他不寒而栗。
“凌紫寧!”安陵禹灝忽然發(fā)現(xiàn)那個有些瘋魔狀態(tài)的凌紫寧逐步的退向了懸崖邊緣,自己卻全然不知。“好,我們不怨你,現(xiàn)在停下腳步,不要再走了。”
有些事情,安陵禹灝不是不知曉,只是沒有觸碰到太深的底線,所以寧愿得過且過,冤冤相報何時了,最后受傷的不過還是那些他最在乎的人。
一步步的向凌紫寧走去,卻也小心翼翼的怕她情緒上的波動。
“不怪我,一切都不怪我,誰的事情都和我沒有關系。”凌紫寧依舊絮絮念著,眼神卻也空洞起來,
紛亂的秀發(fā)肆意飛舞,絲絲縷縷的遮擋住臉上微妙的表情。
嘗試著逐漸走向凌紫寧,卻就在這即將把她攬過危險的時刻,假面人的一聲驚呼,便定格了所有。
“小皇子,小心!”假面人的聲音撕破長空,卻也晚了半步。
老二手中的長刀再一次刺穿了安陵禹灝的身體,這一次不是肩膀,而是致命的胸口。
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凌紫寧更是受到了驚嚇一般的后退了半步,只見碎石滑落,腳下一空的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即將墜入那深淵中。
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只是瞬間便轉(zhuǎn)移到凌紫寧身前,因為已經(jīng)整個人的傾倒下去,來不及抓住的手已經(jīng)落下,安陵禹灝沒有猶豫的便也撲向深淵,一只手迅速的抓住凌紫寧,用盡力氣向上一推送,雖然她因此借力而回升上去,然而自己卻因為這一股力氣而快速的落了下去。
“對不起,蕭堇墨。”安陵禹灝微閉雙眸,上一次是與你共墜懸崖,愿此生不負,這一次還清凌紫寧,便此生不欠。
毒崖口上,所有人似乎都沒有回過神來,突然一陣怪異的疾風駛過,老二還沒有辨清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不過眨眼的功夫,那個假面人和凌紫寧卻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禁有些恐懼的趕緊跑向趙順成,扶著身受重傷的他快速的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地上的鮮血還沒有凝固,透著血紅的晶瑩,如瑪瑙般剔透,煙霧絲絲縷縷,環(huán)繞在這崖口而未散盡,這里卻早已是物是人非。
(安陵皇城)
鬼月恨不得已經(jīng)把整個皇城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蕭堇墨的下落,不好的預感愈來愈強烈。
已經(jīng)紛紛得到消息的劉蒙和夢兒也是焦急萬分,倘若真的是因為有事情而走出皇城,那么守門的侍衛(wèi)一定會通報的,而事實證明,蕭堇墨的確沒有出現(xiàn)過。
“怎么樣,還是沒有消息嗎?”劉蒙急切的問向步履匆匆的鬼月。
“沒有,都已經(jīng)問詢遍了。”鬼月失落的語氣,“應該是從昨夜起,就沒有人看到過了。”
“小皇子也同樣讓人擔心,從今早起到現(xiàn)在也還沒有回來。”劉蒙心中的事情可不止蕭堇墨這一件。
“還沒有回來嗎?”鬼月聽到這個消息后,更是一驚,不過隨即又想到以安陵禹灝的身手與本事,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況且不是胸有成竹的說萬無一失嗎?否則也不會帶著凌紫寧一同前去了。“或許是陪同皇妃在外面順便轉(zhuǎn)一轉(zhuǎn),放松一下嘛。”
“會這樣嗎?那可不是蕭堇墨啊。”劉蒙的言外之意是小皇子怎么會和皇妃一同逛街市呢?那是肯定不符合常理的。
鬼月皺了皺眉頭:“尚且不說他們兩個人是天下皆知的夫妻,皇妃可是一個女人啊,經(jīng)歷這么多的波折,還肯愿意跟隨在皇子身邊,給一些補償也是人之常情嘛。”
劉蒙似乎覺得鬼月說的也不無道理,雖然依舊有些擔憂,卻也只能祈求老天保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