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公主殿下來了!”
王慶在門口低聲稟告,鳳欽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進來吧。看小說到”
王慶點頭應(yīng)了一聲,又將角落里的宮燈挑的明亮了些,然后才轉(zhuǎn)身出門,不多時,朝夕跟在王慶身后走了進來,朝夕大步入內(nèi),到了堂中掀袍一跪。
“朝夕拜見父王。”
朝夕仍然是那慣常的一身紅裙,絕美的面龐上猶帶兩分疲憊之色,可與此同時,她眉宇間的冷清比之往日減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絕對的從容泰然,且周身更帶著一股子不卑不亢的凜人之勢,鳳欽沒有立刻應(yīng)聲,他只居高臨下的看著底下的朝夕。
十四年前,這個女兒被他貶斥著離開巴陵,一年之前,她回到了巴陵,自從她回到巴陵,整個巴陵宮內(nèi)宮外便陷入了一片焦灼動蕩之間。
一年之前,她還是個剛被冊封要去和燕國和親的公主。
雖然是嫡出,卻毫無實權(quán)尊貴可言,若非他賞賜的封號,她會是這宮中最沒有存在感的公主,可一年之后,她已經(jīng)成為了蜀國的王世女,她改了蜀國官制設(shè)立了丞相,平定了動亂救了巴陵,她帶兵北上攻伐趙國,她儼然已經(jīng)是蜀國實際的掌權(quán)者。
這一年中的動蕩和她沒有關(guān)系嗎?
鳳欽心底搖了搖頭,事情或許撲朔迷離,可因果利害一看便知,她是隱藏在巴陵繁華之后的那只大手,將朝堂和內(nèi)宮攪動的不得安寧,他這一年之間的華發(fā),他這纏身不去的病疾,幾乎都可說出自她之手,蜀國已經(jīng)翻天覆地,王座是她囊中之物。
鳳欽閉了閉眸子,算了算了,就算知道又如何,他老了,未來是她的。
“起來吧。”鳳欽睜開眸子,語聲是從未有過的疲憊懶怠。
搖光垂眸,面上一派恭敬,“多謝父王。”
“你回來了就好。”鳳欽掃過朝夕的眉眼,恍惚之中又看到了當年的莊姬,他努力將心頭那一絲絲溫情留下,盡力不去想這個被他拋棄過的女兒有怎樣狠辣無情的手段野心,“孤老了,這些日子更覺心力疲憊,本想徹底放手,可蜀國朝堂之上沒個王室的人坐著又不行,你回來了,孤便可放心退到后面去了。”
鳳欽說著,掩唇輕咳了兩聲,朝夕看著鳳欽,默了默道,“父王既然身體抱恙,便盡可養(yǎng)好身體,朝堂之上有我和丞相,父王不必憂心。”
鳳欽又咳兩聲,“那自然極好,孤打算搬去城外的行宮養(yǎng)病,你覺得如何?”
朝夕蹙眉,“城外的行宮,只怕安全會有隱患。”
“不會的。”鳳欽嘆了口氣,“城外的行宮也有侍衛(wèi),何況孤已經(jīng)老了,沒有人會想著要孤的性命,就這樣定了吧,孤本是打算帶凌煙走的,不過凌煙還是留在宮里吧。”
鳳欽說著又輕咳起來,朝夕聽著,隱隱覺得鳳欽這段時日或許是知道了什么,她沉默一瞬,“好,既然如此,便聽父王安排。”
鳳欽點點頭,“行了,太晚了,你去歇著吧。”
朝夕略一沉吟,道了一聲“父王保重”轉(zhuǎn)身走了出去,門外面,君不羨和藺辭等人都在等著朝夕,朝夕走到藺辭身邊,“你親自將父王送去行宮,安排好護衛(wèi),不得有任何差池。”
藺辭嚴肅點頭應(yīng)是,朝夕嘆了口氣看著君不羨,君不羨彎了彎唇,“遲早有這一日的,王上是明白人,如此才是最好。”
連著下了多日的雨,這一夜卻是個晴天,君不羨抬眸看著天上的幾個零散星子語聲帶上了意氣,“紫微星位主正宮,當真是極好的天象!”
朝夕聞聲沒再多言,君不羨又抬手一請,“太晚了,公主該回去歇下。”
朝夕今日自然是要住在宮中的,照例往小未央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君不羨又將適才不曾說完的朝堂之事一一道來,鳳曄的馬車亦一路跟著,兩柱香的時間之后,朝夕隱隱能看到不遠處邀月臺的影子,還未站定,便看到子蕁已經(jīng)朝這邊迎了過來,在她身后,藍新也眼眶微紅的站著,朝夕又是一陣恍惚,蜀國如今與她而言,可算是真正的家了。
“公主殿下終于回來了……”
子蕁跑過來便是一陣哭腔,又連忙跪下磕頭行禮,朝夕無法,只得笑著安撫,這邊廂藍新也連忙過來行禮,朝夕無奈的看著君不羨,“像個小孩子一樣。”
“是太想念你了,不光是他們,我們都是,朝臣們必定也希望公主早日回來。”
朝夕聽到這話卻是揚了揚眉頭,“當真嗎?只怕不一定吧……”
君不羨點頭,“這是肯定的,今時不同往日,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蜀國,是公主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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