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只是掃了一眼桑珠的表情,便從架子上取下了搭放在那里的白色長袍,披在身上。她對著銅鏡微微的整理著自己的衣物,似乎并沒有將注意力放在桑珠身上。
桑珠猶豫了半晌之后,“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仰頭看著褒姒說道,“桑珠該死!請娘娘恕罪!”
“你何罪之有?”褒姒看著銅鏡中的桑珠問道。
“桑珠并非自小侍奉鄭夫人,其實桑珠一直是鄭大夫的婢女。”桑珠跪在地上說道,“桑珠不該隱瞞娘娘的。”
“無妨,”褒姒揮了揮手,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兒。她寬大的衣袖微微的擺了擺,轉身朝著寢宮的方向慢慢走著,“去宣早膳吧,大王也該起來了。”
“是!”桑珠在褒姒面前不敢多說一句話,低頭侍立待褒姒走出沐浴的房間之后,才撩起裙擺急匆匆的朝著膳房跑去。自幾日前她與姬宮湦從前殿回到這里之后,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姬宮湦,桑珠忽然有個不安的想法涌上心頭,若是大王已經死了,那么褒姒只怕是能用這種手段一直將此事瞞下去。
她為自己的發現感到害怕,手捂在胸口之上企圖讓心跳平復下來,卻越來越覺得不安了。
……
“大王醒來了嗎?”褒姒看著廿七問道,她搖了搖頭,站在床邊一直盯著床上虛弱不安的姬宮湦,他輾轉反側、眼睛微閉,似乎一直睡得很不踏實,但是也沒有轉醒的樣子,褒姒在床邊坐了下來,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沒有起來,褒姒松了口氣。
“我先出去?”廿七問道。
“桑珠曾經是鄭大夫的婢女,不妨從她身上探聽探聽這位鄭大夫的來路?”褒姒站起身小聲的在廿七的耳畔說道,這叫廿七吃驚不小,看著褒姒問道,“桑珠居然和鄭家有關系?”
褒姒點了點頭。
“那讓桑珠留在瓊臺殿中不是引狼入室?”廿七十分焦急的問道,。
“無妨。”褒姒搖了搖頭,并不在意此事。
廿七也只好不再做聲,忽而想起了別的,便開口問道,“今日謁見申后,娘娘可見到了鄭夫人?”
“見過。”褒姒說道。
“好看嗎?”廿七對這位傳說中后宮最受寵的女人十分的憧憬。
“好看!”褒姒點了點頭。
“廿七心中還是娘娘最美!”廿七湊過去對褒姒嬌嗔的說道,像是一只邀寵的貓,滿面期待的看著褒姒,褒姒輕輕搖頭,揮了揮手,“先下去吧,一會兒桑珠宣完早膳回來,你端進來。”
廿七笑了笑,起身告退離開了寢宮之內。
“咳咳……”不久之后,姬宮湦翻身咳嗽了兩聲,從睡夢中掙脫出來,臉上還有些細細密密的汗水,褒姒便用手里的帕子將汗水一一沾去,“好些了嗎?”
“你去過東宮了?”姬宮湦冷冰冰的問道。
“一回來就沐浴更衣過了,還是被你聞出來了?”褒姒看著姬宮湦問道,“去說了些話,便匆匆回來了,擔心你起來,沒人照顧。扔下一群夫人、嬪妃,怕是又得罪了不少人。”
“在這里,只要我一個人就能保你!”姬宮湦說著坐了起來,眉頭緊緊的攢在一起舒展不開,“可我若要你死,便是所有的人為你求情,你也一樣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