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叫我給軟禁起來了,大門也走不出一步。只等一切都布置好了,親手把他們送以別的地方去幽禁起來。再不能入京半步,省得勾結外黨,奪大晉江山。”
“他們想借外兵之力共創(chuàng)山河。但若是敗了呢?他們如何自處。真真是不明白他們如何作想了。”靜蘭搖著頭,“再者,都已經(jīng)是王爺這個位份,一人之一萬人之上,想要什么沒有,為何非得要這個王位不可?”
“可惜古往今來,熱衷于皇位的人,太多太多了,。”
靜蘭亦嘆了口氣。“成王敗寇。若是不贏,面對他們的可就無間地獄。他們還真是義無返顧。”
項不渝怔怔地看了折子一會兒,方又專心做事。
及至傍晚,忽然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聲響,項不渝抬頭,守在屋子里的太監(jiān)早出去問發(fā)生什么事去了。回來后慌慌張張地伏在地上,“皇上,皇后娘娘大出血,只怕……”
靜蘭嚇了一跳!沒想到跌了一跤,胎兒就保不住了?心咚咚直跳,心想,果然胎兒是最脆弱的。想到這里不禁更自責了,若她不閃開,讓梁掬煙欺負一下子也不會礙著她什么,卻連累得林雁舒流產。
眉頭緊緊地皺著,看了眼項不渝。他神色平淡,看了靜蘭一眼,方說,“朕過去瞧瞧。”
靜蘭點了點頭。她此時過去不便,所以由他自己去。
坐在他的書桌前,靜蘭忐忑難安。若果然胎兒沒了,林雁舒定會狠狠收拾梁掬煙吧?托著腮發(fā)了半天呆,項不渝方才回來了。
她忙上前問道,“怎么樣?”
項不渝搖了搖頭,“只怕保不住了。”
靜蘭的眉緊緊擰起。項不渝扶了她,“做什么這種神情?又不是你害的她。”
“我也有一定責任。”
“別傻了。”項不渝安撫著她,“梁掬煙已經(jīng)叫人暫時看押起來。聽候發(fā)落。”
“說到底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故意要拌倒林雁舒,卻是要故意拌倒你。總有過錯。”項不渝低聲道,“再
說你覺得她是四王爺那邊的人,更加留之不得。”
“你打算怎么做?”
“且等著。”
靜蘭悠悠嘆氣了一聲,“皇后應當很失望吧?”
“不知。”
“那你呢?”她抬頭,觸到他黑亮的眸子。“你不會失望嗎?”
項不渝搖頭,表情漠然。靜蘭的胸口一陣緊窒。從某方面而言,項不渝也是個絕情的家伙。
這一夜靜蘭回無雙宮歇息,項不渝也不留她。皇后小產,若靜蘭留寢景天宮,將來總要落人話柄。在回去的路上,紅玉小聲地說,“小姐……皇后娘娘的胎,真的沒有了嗎?”
靜蘭點了點頭,和她們說道:“別說這事兒了。省得惹麻煩。”
紅玉碧璽連忙點頭。
一連兩天,聽說皇后出血不止,保住胎兒無望。幾個御醫(yī)連番救治,才總算止了血,皇后卻也因此去了半條命,成日躺在床上不能動彈。靜蘭想去看一看她,又怕她動怒。然而不去看,倒要叫人說這么大的事兒,她連看也不去看,眼里太沒這個皇后。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瞧一瞧。吩咐他們準備了上好的補品,帶了紅玉碧璽前往景寧宮。
里面鴉雀無聲,小宮女進去通報后,錦書方才冷著張臉出來。她和靜蘭道,“娘娘身體不適,蘭妃娘娘只看一下就走吧。”
靜蘭點了點頭,也不介意她語氣的惡劣。走入寢宮中,一股刺鼻的藥味迎面而來。可見這幾日應當是日日都在灌藥了。林雁舒躺在鳳榻上,面色蠟黃,不過幾日,竟就瘦了一大圈。
靜蘭于心不忍,站在旁邊低低地叫喚:“皇后娘娘……”
林雁舒過了會兒才睜開眼睛,眼睛如一潭死水,什么波瀾也不起。氣氛就這樣靜默著。靜蘭心里微痛,“娘娘,你可好些了?”
林雁舒掙扎著要起來,靜蘭要上前讓她躺著,錦書忙飛奔過來,將靜蘭擠到一邊,自己將林雁舒身后墊了枕子,嘴里說道:“娘娘怎么不躺著?”
“躺久了也乏。”林雁舒
半靠在床上,看著靜蘭,“見本宮如此模樣,你可滿意?”
語調雖平,卻是極銳利的問法。靜蘭擰了眉,“娘娘如此模樣,我看著心疼。”
“心疼?”林雁舒冷笑了一聲,“多少人等著本宮滑胎呢?你還心疼?只怕心里暗樂也來不及。”
靜蘭低下了頭,“我沒有。”
林雁舒看著她,眼里是冰冷一片。“你若當本宮是傻子。那天若不是你,我怎么會這樣?雖說梁妃不小心拌倒了,但若是你在她前面,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來摔倒。”
靜蘭的心咚得一跳,連忙跪下,“當時不知梁妃意欲何為,也不曾多想,就跳開了。躲避乃是人的本能。”
“對,躲避是人的本能,你現(xiàn)在,不就是使用本能么?分明是你犯下的錯,你卻躲避責任!”
靜蘭深吸了口氣。林雁舒這是遷怒!她不能和她計較,但是林雁舒呢?她能不和自己計較?“靜蘭有錯,也是錯在避開了。”
林雁舒目光空洞地看著屋頂,“你為何不好好做你的太后?當妃子就真的那么好么?這么多女人來搶皇上一個還不夠,還添一個你!”
這些話,許多人都藏在心里不曾說出來,今兒林雁舒卻當著她的面說出來了!靜蘭能怎么回答?難道她說,自己與項不渝真心相愛,所以……只怕迎面而來只會是一番嘲諷,林雁舒也會以為她這是在對她炫耀。
思來想去,還是沉默是金!
林雁舒忽然又說,“你走吧,本宮暫還不想看見你。”
靜蘭只好行了禮出來,心情卻無比沉重。倒不是因為受了辱挨了罵,而是自為皇帝的女人的一種悲哀。她是項不渝寵著的,那林雁舒算什么呢?項不渝的脾氣又霸又倔,自她進宮,何曾召過別的妃子侍寢?就算是她為太后時,他也很少召寢。
獨寵一身的結果,必是別的妃子的眼紅心嫉,怨聲載道。又換個角度來看,皇后這一流產,何年何月才會再懷上?
靜蘭忽然覺得,皇后的流產,對自己絕對是個大威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