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蘭總覺得項不渝近日有些不對勁。真正不對勁在哪里,她又說不上來。打從那天家里的恐嚇事件過后,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似乎什么也不曾發生過,可是在靜蘭看來,平靜的日子仍舊是被打破了,至少她現在每次獨自進臥室,都會有些害怕是否會在里面看到一些她不想看到的東西。
這天一早項不渝就出門了,靜蘭便也獨自一人上街走走。正欲走進一家賣絲繡的鋪面,有人從身后叫住她:“姑娘。”
靜蘭看向他,再東張西望了眼。這兒似乎只有她一位“姑娘”。她看著他:“公子是叫我?”
“是。”那男子面帶微笑,“姑娘不記得了?幾天前在下的扇子丟了,是姑娘幫在下撿的。”
“哦。”靜蘭想了想,似乎是有這么回事。她微笑點點頭算作告別,便走進了鋪面。不想那男子也走了進來,“姑娘好似不是本地人氏吧?”
“嗯。”他跟著我做什么?靜蘭不禁有些納悶。
那男子自報門姓:“在下潘又臣,在白山書院進學。”
那關她又什么事呢?靜蘭不理他,只專心看著掌柜擺在桌子上的繡品。有荷包,絹子,繡花鞋一流,繡功精致,可見功底。潘又臣在身邊一點兒要離去的意思也沒有,靜蘭看他道:“潘公子還有事么?”
潘又臣微笑搖了搖頭:“如此就不打擾姑娘了。”他轉身,又回頭看了靜蘭幾眼,方才離去。眉眼間,似乎頗有些落寞。
她買了一雙紅色的鞋子,才出來便看見項不渝的背影。正欲追上前,卻突然看到另一個人影從巷子里奔了出來,停在項不渝面前,一臉笑容地說了幾句什么,便與項不渝并肩往前走了。
靜蘭的心驀地重重一跳。那個女孩……是阿葉吧?
項不渝,怎么會和她在一起……
一時間無數想法在腦海里跳躍。項不渝近來總是外出,并且從不主動交待去了哪里,她自然也不會逼問;難道他…
…都是和阿葉在一起?
且不管他與阿葉在一起做什么,這個念頭,隱約的讓她感到一絲不舒服。她沒有打算跟在他們身后。對于項不渝的信任,她有。
但是一想到那個阿葉笑得花樣燦爛,就覺得有些刺眼。項不渝和她在一起,會是為什么呢?
她往天下美食走去,秦箏迎了出來,靜蘭笑道:“老板娘,給我來點吃的。”
秦箏的臉一僵:“夫人莫開我玩笑。”
靜蘭往旁邊坐下,拿筷子敲桌:“快上菜。”她觀望了下四周,“阿葉呢?”
“說是出去一下。”秦箏的眸子里閃過古怪,“夫人為何問起她?”
“哦,沒什么。”靜蘭笑了笑,秦箏在旁邊頓了會兒,方道:“近來項公子也經常來這兒。”
靜蘭的心驀地往下一沉。秦箏是否想傳達些什么意思?她點著頭:“定是偷偷來吃好吃的。”秦箏沒有往下說,只叫小二吩咐下單。
靜蘭拉著秦箏坐下,“你坐吧,不必拘泥。來這兒也有好長一段時日了,了開了從前那樣嚴謹而且緊張的生活,是否覺得輕松些?”
“對秦箏來講,哪種活法,其實都差不多。”
“……你的想法還真是古怪,”靜蘭的目光轉向原野,他正低頭擺弄算盤。她不禁覺得好笑,握劍的雙手,打起算盤來倒也一點都不含糊。“你們二人……”
秦箏忙避開了這個話題:“夫人有空的話,多與項公子出來走動走動。”
這是第二次暗示了。靜蘭不禁在心里想,難道項不渝最近與阿葉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悶悶不樂地回了家,卻發現項不渝已經回來了。她淡淡地問他:“你剛才去哪里了啊?”
“一個人?”
“兩個人。”
靜蘭有些驚訝,這么誠實?“和誰呀。”
“阿葉,你記得她嗎?”項不渝提醒道:“天下美食里跑堂的
。”
“知道,”靜蘭臉上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樣子,心里卻更多問號了。她相信項不渝不可能與阿葉有什么,但是有沒有“不可告人”的事,她就不知道了。“你怎么會和她在一起呢?她又糾纏著要你買她做丫鬟了?”
“那倒沒有,”項不渝拉過她,讓她坐于他的膝上。“你絕對不會想到,她是誰。”
“是誰?”看來這個阿葉的身份果然有古怪啊。
“你猜一猜
?”
靜蘭偏頭想了想:“是皇后的妹妹?”
項不渝笑了:“為什么這么猜?”
“因為初次見面,我就覺得她眼熟。后來仔細想想,她是像林雁舒。”
“猜錯了。”項不渝道,“再猜。”
靜蘭推搡了他一把,撒嬌道:“人家猜不到,你就快點說嘛。”
項不渝忽然嚴肅地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誰。”
靜蘭騰得瞪大了眼睛,在他胸膛上捶了下:“你耍我玩兒呀?”
項不渝爽朗地哈哈大笑,等笑意逝去,眼里是片冰冷:“但是這個人不可小估,心計很深哪。她進天下美食,接近我們,都是有目的的。但是這個目的是什么,暫時還不知道。只知道她與一個男子往來甚密。”
靜蘭的眉,微微蹙起:“難道她知道我們的身份?”
“也許。”項不渝嘆了口氣,“但愿不是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否則我們的這些好日子,就要到頭了。但是,你可以放心,我會及時扼殺掉她的念頭。不管她想做什么。”
“你準備殺了她?!”
“當然不是。”項不渝的眼里透出些許高深,末了對她笑著說:“過幾天興許就會有答案。祝愿阿葉能夠自動避退,否則就不能怪我無情了。”
靜蘭被說得擔憂起來:“萬一她真的有陰謀呢?她是想殺掉我們,還是想把你弄回京城?他會不會是大臣們派來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