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不渝回頭看著她,“怎么?”
林雁舒的臉色凄然。“皇上以為臣妾藏了她,是不是?在你眼里,臣妾就是這樣狠毒不堪?”
“沒有,皇后多想了。”項不渝正要走,想了想轉身又說,“好好歇著吧,別落下病根子。”
林雁舒雖笑著,眼淚卻卻不止往下掉落。再抬頭時,項不渝已經走了。他,自然對她也無半點憐惜,她有這個認知的,然而真正面對,還是覺得痛。她流掉的是他的孩子,為何他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她甚至看不到他臉上一點點不舍。
倘若此時躺在床上的是遲靜蘭,她就不信,他能移開步伐!
緊緊地合了合眼,她想,也許自己沒有錯。
“還是沒有?”
半個時辰后,整個皇宮幾乎都找遍仍然沒有靜蘭的消息,項不渝有些慌了。“到宮門去,問一問今天有沒有親王進宮,有沒有哪個馬車和轎子出宮!”
葛海連忙領命去了。項不渝感到緊張。前次四王爺有派人“請”靜蘭出宮,恰巧被原野他們發現了,但是這次呢?
若他們要擄靜蘭出宮,并非不可能!親王進宮,多有馬車。且他們對王爺與大臣的車馬查得都不嚴,不過走馬過場就罷了。若是真的被帶出宮去……
心臟猛得緊縮,不敢去想,如果靜蘭被擄走了,面對她的會是什么!他,他不想再看到司徒青歌那樣的景像發生。
轉念一想,要將一個人帶出宮不難,但是紅玉碧璽也一同不見了!他們會不會一起被帶出宮,或者只是被扔在皇宮的某個角落?
巡查皇宮,只不過大致地尋了一遍,自然不可能細致地尋找每個角落。他立刻又傳令下去,讓人徹查。心里一面想著,靜蘭,靜蘭,你千萬不能有事。
我如今,貼心的也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他在宮里踱來踱去,心神不寧。會在哪里?她是會在哪里呢……他好害怕,很慌張。時間多過去一刻,她危險就多了一刻。
然而細致尋找一遍之
后,答案仍然是:沒有!
項不渝的心懸到了極致,他懊惱地握緊拳頭,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去。原野葛海跟在后面,項不渝下了旨意:“去四王爺和靜安王那兒尋人。帶人去查!”
接著自己帶了幾個人飛快地往冷宮去。秦箏和另位幾個侍衛提著燈籠跟在旁邊,“皇上,你懷疑蘭妃娘娘被關在冷宮嗎?”
“現在也只有那里還沒找過。”項不渝沉吟了下,“還有廢園。”忽然有一種預感似的,他大喝一聲,“帶人去廢園!”
廢園里雖然草木枯竭,但那些覆在一起的草地,被風吹著發出簌簌聲,在黑漆漆的信息晚看起來格外可怖。以至那些侍衛的腳步都放慢了。項不渝的心在跳著,前面的侍衛剛了路,他便也跟了進去。
這里,已經許久許久不曾來過!
這里勾起了他很多傷痛,包括對靜蘭在哪兒的急切和惶惑。直到那一聲叫喊:“在這兒,蘭妃娘娘在這兒……”
秦箏要過去,手卻驀地被項不渝握住了。她回頭看了看他,胸口掠過一絲震撼。皇上捭……好冰。她聽到他說,“你過去看看。”
秦箏點了點頭,她忽然能感覺得到他的害怕。若是愛的女人毫無氣息地在他面前,他會……
會傷心欲絕吧?
第一個發現靜蘭的人不敢靠近,所以只能由秦箏進去,他們提著燈籠。秦箏看到靜蘭軟軟地躺在地上,身上濕濕的,臉有點帶紫,她連忙過去探了探她的頸,還是跳動著!又摸了摸呼吸,雖然微弱,但還有!她放聲道:“娘娘只是受傷!快,誰的棉衣解下來!”
項不渝聽到靜蘭只有受傷,一顆心終于落下,像繃緊了個弦突然斷裂了。連忙大步奔到她的身邊,看到這樣一個景像,心猛得揪痛了。
旁邊的侍衛早脫了衣裳下來,項不渝連忙將它裹到靜蘭身上,將她抱了起來,鼻間酸澀。低頭看著她,她的臉紫色帶紅腫,想是凍壞了。身上也不知道哪里受了傷,沒看見傷口,但她看起來沒什么血色,不知是否是
凍太久了。項不渝緊緊地抱住她,心一陣陣疼痛。
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景天宮,御醫才氣喘吁吁地奔來,診過脈,面露古怪神色。項不渝緊張極了,“怎么了?”
御醫只說:“寒冰入體,別的無甚大礙。不過脈像看來……似是滑脈。”
“滑脈?”項不渝的胸口驀地一篤。
“但脈像弱,想是肚子不適也有可能。”
“那另外的可能呢?”他的眸子緊了緊。
“另外的可能,便是有了身孕。”
“她進宮不足一個月。”
“正是如此,臣才不敢肯定。”御醫面有愧色,“腸胃不適也有可能有滑脈。為今先將娘娘送入溫泉泡一泡,驅一驅寒。臣再給她扎幾針,保心肺不寒。還有,娘娘有心疾……”
“這個朕知道。”
御醫看了看靜蘭,心想,真的是太后啊。
項不渝將靜蘭抱入溫泉室,命宮女進來幫忙侍候。靜蘭在水中泡了會兒,手腳都暖了,方才抱回龍榻,再由御醫扎針。項不渝坐在床邊看著稍有了人色的遲靜蘭,“她……是否真有了身孕?”
“不知娘娘信期何時?”
“不知。”
“得娘娘醒后,詳細問過后方知。”
“倘若真是有孕,她這一受寒……”
“影響只怕會有一些,但如今是否受孕還不知。只從脈像上看有些像。娘娘有心疾……懷胎恐怕……”
“恐怕什么?”項不渝的心懸了起來。
御醫只說:“較之別人要辛苦些。”
項不渝看著靜蘭,眼里升起柔軟。“她幾時能醒呢?”
“片刻方可醒了。娘娘身上無外傷無內傷,只受了風寒。這么冷的天身上濕淋淋,難免要有一場發熱。先熬點姜汁給娘娘灌下去暖一暖,回頭若熱發出來,再吃幾劑藥,就可好了。這幾日要多注意保暖。”
項不渝點了點頭。御醫離開后,他方問秦箏,“在廢屋里可有什么線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