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靜蘭一把擋開他欲湊過來的嘴,用力推了回去,俏臉飛紅地低斥:“你是豬嗎?怎么不分場合地發情!”
項不渝的頭頂像被人澆了一盆冰水。哪有人這么說話的!他勁在她臉上捏了下,像她曾經對待他那般。“你就沒一句好話!”
“再捏我,小心我……”她一抬腿,他頓時跳開。這個女人心狠手辣,難保她不會真的踢他最脆弱的地方。但是幾天沒見到她,再次相逢實在很興奮,桌子上已經備了幾個菜,對于這種荒野客棧來講,菜色已經算是豐富了。
靜蘭趕了一天路肚子也著實餓了,先吃了幾口飯填肚子,才問道:“剛問了秦箏大同的鼠疫,她只說‘還好’。還好是什么概念?”
“你也知道她不愛說話,”項不渝道,“那兒的鼠疫疫情已經得到控制,只要在早期有一點癥狀的時候立即就醫,一般不會有生命危險。大多數都是窮苦人家,因為沒錢看病,所以耽擱了。”他的語氣里流露出憂愁,這讓靜蘭不禁對他另眼相待;一向任性自傲的皇帝,也可以這樣憂國憂民。他接下去道,“看來還需得振興經濟才成,只有百姓過上好日子,才能國泰民安。你說再減三成賦稅,如何?”
“皇上做主便可,如何來問我?”
項不渝瞪她一眼,“叫我什么?”
“項公子。”她忙改口,好在這里沒別人,不然不知會不會惹來麻煩。
項不渝問她在太原的情況如何,靜蘭思索了半晌道:“別的大事沒有,但,四王爺有一天托人找我前去‘小聚’。”
項不渝面色微變,“你去了?”
靜蘭看著他,“看來你不怎么驚訝四王爺為什么會在那里?”
“我只擔心后面發生了什么事。”他緊張地說,“快說,后面究竟怎么樣?”
“當然沒怎么樣,否則我現在還能站在這兒嗎?”她輕笑,接著觸上他的眼睛,“前次
在去虞蘭寺的山路上襲擊我的人,也是四王爺的手下,對吧?”
項不渝沒有說話。遲靜蘭當他默認,眉頭緊皺。“看來我說的沒錯。只是……我與他無怨無仇,面也沒見過幾回,他為什么對付我?是不是還是因為蘇雪融?”
項不渝震驚地看著她,他不說,靜蘭卻已經從他的神情里看出了端倪。她嘆了口氣,“這位蘇姑姑還真是傳奇人物,竟然那么多事情全都圍繞著她發展。可惜她已經不在了,否則能親耳聽聽她的故事,該是怎樣精彩刺激啊。”
項不渝抿了抿唇,“你是怎么逃出來的?四王爺對付你的時候。”
“泓宇救了我。”煙霧彈給了他們少許時間逃跑,這是事實。
“以后多小心。”
“不殺了我,他誓不罷休?”靜蘭搖了搖頭,“究竟蘇姑姑又與他有什么關系?”
項不渝沒說話。靜蘭輕輕地道:“我的猜測,是不是真的都是對的?那,司徒……”
“別說了,不可能,”項不渝看著她的眼睛,“不管你對蘇雪融有多好奇,她已經死了,已經成了歷史,你再去追究它有意義嗎?”
“是沒有意義,但是至少,有一些血緣可以相認。當然,”她頓了頓說,“如果有些人不想認,也無所謂。畢竟眼下的一切,不是誰都可以得到,血緣還有什么重要的?把握眼下所有可以把握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對不對?”
項不渝無言以對。遲靜蘭接著也不再說話,只默默吃飯,氣氛變得僵硬無比。接著她忽然說,“你知道嗎?我的師父,是蘇姑姑的親姐姐。”
項不渝錯愕地望著她,她卻用絹子擦擦嘴巴,“我吃好了。你也叫吧,光顧著發呆了——我想回屋去休息,奔了一天,身子骨都快要散架了。”
項不渝驀地拉住她,以吻封唇,她跌坐在的腿上,纖腰被他鉗住,手被他制伏了,根本沒法子動彈。他吻
得她氣喘吁吁,嬌顏酡紅地抵著他的臉膛,“你夠了!”
“不夠。”他低啞地叫喚。
“你應該隨身帶妃嬪,以防你隨時發情。”靜蘭氣呼呼地說,“不然秦箏也可以,反正她是你的人,長得也不賴。”
項不渝沉了臉,“說什么你?”
遲靜蘭拉開距離,“什么也沒說,我回房了。”
項不渝牽住她,他說:“靜蘭,到此為止。不管你好奇什么,想要什么,都停。那對你沒有好處,我可以不介意,但有些人會,他不殺死你不會罷休,所以。你只有兩個選擇,一,跟我回宮。二,找個地方過深居簡出的生活,讓誰也找不到你。”
“看來我對他,真的很有威脅。”
項不渝苦笑,“是因為你對我有威脅。”
靜蘭聳聳肩,“真看不出來你們叔侄如此情深啊!”
項不渝冷笑。叔侄情深?這只不過是他的一場大陰謀!所以容不得任何人破壞,也許有朝一日,就算他這個皇帝,都會栽在他手里。他望著遲靜蘭,她真的很聰明——可是,她會幫他嗎?她不會在背后捅他一刀子嗎?
靜蘭觸到他的目光,微怔,“做什么這樣看著我?”
“我想打一個賭。”他開口,“賭注是我的一生。”
靜蘭微瞠了眸。“不明白你的意思……”
項不渝望著她的眼睛,“你愿不愿意賭?”
“是你想賭,又不是我。”她撇嘴,“我不想要沾惹你的一生,所以還是算了吧……”
“你真的可以眼睜睜地看著我……”
“看著你怎樣?”她眨了眨大眼,眸子里透出疑惑。他這樣支支吾吾的究竟想要說什么?有話不痛快說出來,就好像吃了一半的菜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真是讓人難受極了。
“算了,”他忽然說,“等你決定留在我身邊的時候再告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