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眉頭蹙起,聽徐嬤嬤提及隨城士師的做法,不禁也有些不解對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關(guān)而不審,明知道林音是她的人,明知道她同右丞相并不對付,還是憑著一份可以偽造的信件抓了林音。
不行,這樣坐在家中,什么也做不了,根本救不出林音,她當(dāng)初可是答應(yīng)了林伯去衙門的,最終也因為看到文斐而沒有去,如此一晃竟是過了半個月。
她必須一趟左丞相府,去左丞相府探探口風(fēng),有些事情,想必左丞相應(yīng)該知道一些,只是前些時候同左丞相鬧的并不愉快,她才沒有一開始就去找左丞相,現(xiàn)在就是為了林音也必須去一趟。
“你們剛才提及那嫁禍給林音的小二如何了?查出他身上的問題了嗎?”蘇淺心中主意一定,便抬頭看著秀兒問道。
秀兒看了一眼徐嬤嬤,見徐嬤嬤低著頭,知道這一次是逃不過,必須同蘇淺說了,說來她也不是對蘇淺不忠心,只是隨大夫說蘇淺的身體不能操心勞累,所以才盡量瞞著蘇淺,也好讓蘇淺好好休息。
只是見那些大人物的事情,還真就必須蘇淺去做,自然也可以是蘇恒去做,只是當(dāng)初蘇恒沒有告訴蘇淺便同禹良合作,在蘇淺現(xiàn)在看來,那都是不明智的行為,禹良的行為藏的太深,同他合作,若不防著點,她總覺得被對方吞的骨頭不剩都有可能。
且禹良的行為總是帶著目的性的,雖然看不出來目的究竟在哪里,可絕不是幫他們那么簡單。
“那叛徒昨日去了一趟薈華酒樓,進(jìn)去后只同那邊的小二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不過離開的時候拿了一包銀子,就去了賭坊,沒多久,竟是將那些銀子全輸了。”秀兒看著蘇淺恭敬的說道。
蘇淺眉頭皺起,如今對薈華酒樓做主的想來是文斐,但是文斐絕不是那么愚蠢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給這小二如此多的銀子,還讓他一日之內(nèi)輸完,如此表現(xiàn)豈不是太過明顯,就仿佛要她們抓到這個把柄一般。
不自覺的,蘇淺想到文斐臉上習(xí)慣性掛的笑容,心中一個寒戰(zhàn),事情肯定沒她想的那么簡單。
“公主,我們既然有證據(jù)證明這個人同薈華酒樓有關(guān),我們是不是可以將這小二抓起來拷問一番?”秀兒見蘇淺臉上陰晴不定,不禁開口問道。
“不用,繼續(xù)讓人盯著這小二,先別輕舉妄動,我要仔細(xì)想一些問題。”蘇淺深吸一口氣對著秀兒吩咐道。
“你們都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蘇淺用食指輕輕的揉按自己的太陽穴,仿佛很是疲憊一般,對著秀兒徐嬤嬤開口道。
徐嬤嬤本能的皺了皺眉:“公主若是身體不適,要不要我們?nèi)フ堧S大夫來看看。”
“不必,我只是覺得有些疲憊而已,現(xiàn)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都下去吧。”蘇淺眉頭蹙了蹙,對著徐嬤嬤快速吩咐道。
一提及隨博文她就想到那一堆的藥,只覺得心情更是糟糕。
徐嬤嬤見蘇淺臉上不喜,雖然擔(dān)憂,卻還是對著蘇淺應(yīng)了一聲是,識趣的退了下去,她知道蘇淺的性子,這樣喜歡一個人將所有事情都抗下的人,并不喜歡別人自作主張。
不讓蘇淺了解到外面的事情,實則有些觸到蘇淺的底線了,只是蘇淺性子溫和,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已,但是這不喜還是有的。
秀兒見徐嬤嬤離開,看了一眼蘇淺,最終也跟著離開,雖然公主對她很是溫和,可若是生氣起來,卻比一般經(jīng)常發(fā)火的人更是嚇人。
蘇淺不知道徐嬤嬤和秀兒心中想法,見二人都離開了院子,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目光中才露出堅定,在院子中很是等了會,真不見人回來,才站起身來。
仿佛不經(jīng)意的向外走,要從自己的院子中出去,她恐怕是這世上的第一人了。
她知道徐嬤嬤同秀兒都是為了她好,為了她的身體好,只是有許多事情需要她做,別看這身體上,蘇恒同她是一個年紀(jì),可畢竟這并非真實年紀(jì),說來,她都快比蘇恒大了一輪了,所以她實在不想一個小孩子做太多的事情。
小心翼翼的走出院子,直到走到質(zhì)子館口,都不見有人注意,蘇淺才放下心離開。
綠兒跟著葉旋走了許久,直到離開隨城,來到荒郊野外,才見葉旋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向她。
綠兒定定的看著葉旋,葉旋也定定的看著她,本擬定許多問題,可在看著彼此的瞬間,兩人竟都仿佛忘了那些問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戴國沒了,我以為你死了。”良久,綠兒看著葉旋說道。
“是啊,我也以為自己死了,更喜歡自己跟著死了。”葉旋定定的看著綠兒,眼睛竟有些泛紅,誰說男兒流血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那日我正好被父王派出求救兵,錯過了禹國人,還沒到隨城,便聽到戴國被禹國占領(lǐng)的消息。我怎么也沒想到的是戴國沒有滅在敵對的臨國手中,卻滅亡在以為是救兵的禹國手中,我以為你們都死了,就藏身到隨城,再沒有離開。”葉旋看著綠兒說道。
聲音淡而平,卻凝結(jié)著許許多多的辛酸,這辛酸不是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沒有同等經(jīng)歷卻是無法感覺到的。
戴國是個小國,只有一個城,處于臨國同禹國隨國交接之境,依附隨國禹國生存,只不要打仗,其實是個挺富足的地方,可惜,一場仗,一場血腥,這戴城卻是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就是戴國百姓也十不存一。
如今的戴城,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戴城,是禹國的一個小城,如今的戴國居民,也早已不是真正的戴國人,戴國人已經(jīng)沒有故土,已經(jīng)是流浪的民族。
葉旋的話仿佛陳述句,又仿佛恒古的聲音從最傷感的國界傳來。
“我同秀兒運氣好,被梁國岳大夫的女兒救了,可惜,也因此害了岳大夫一家,害得他們家破人亡,不過天可憐見,岳家最小的兒子岳凌還活著,如今替梁國公主看管封地,也因此我才有機(jī)會到隨國,遇上你。”綠兒看著葉旋簡單的說著活下后的事情,所有的艱辛全被她一語帶過。
聽到淺公主三個字,葉旋眉頭瞬間皺起。
隨城北街左丞相府。
花了一些時間,蘇淺終于又到的左丞相府,左丞相府似乎比之以前更冷清一些了。
恐怕左丞相如今也不好過吧,右丞相被查出謀反,左丞相雖然自身沒有問題,恐怕如今也被隨國王室防備著。再加上權(quán)力沒有右丞相府制衡,也將如今的狀況變得更加不妙,據(jù)說最近這段時間還拒絕同任何官員來往。
蘇淺的身份本就敏感,她也沒有把握左丞相是否會見她,可她必須到左丞相這里來探探口風(fēng)。
從衙門對林音的決斷上來說,衙門似乎不想這件事情牽扯到她,可偏偏又以一個不可信的信件將她最得力的幫手關(guān)押起來,這么做在蘇淺想來,是有些深意的,只是這深意她到現(xiàn)在也想不明白,所以她需要個厲害些的人,指點一下她。
在隨城,厲害些的人,她也就只認(rèn)識左丞相和隨國夫人,隨國夫人她是絕對不想去見的,她自己也不清楚這是為什么,只是無論隨國夫人對她如何熱情,她對隨國夫人總有種說不出來的危險感,只覺得自己少接觸隨國夫人才是最好的。
這也是她不明白隨博文為何幫她拒絕隨國夫人召見入宮的事情,順?biāo)浦鄣脑颉?
蘇淺走近左丞相府大門之前,便被守門的衛(wèi)兵攔住:“丞相有吩咐,丞相府謝客,任何閑雜人員都準(zhǔn)許入丞相府。”
“這位小哥,我知道你一直在這里守衛(wèi),想來你也認(rèn)得我,可否替我傳報一聲,說梁國公主蘇淺有要事求見。”蘇淺看著守衛(wèi)認(rèn)真的說道。
守衛(wèi)顯然也認(rèn)得蘇淺,聽到蘇淺如此說話,臉上不禁為難:“公主,不是我們不替公主通報,實在是丞相吩咐下來,無論是誰求見,一概不見,也不許我們傳報,不然我們就會受罰的。”
見守衛(wèi)如此為難,蘇淺卻也不好意思再說,只是如此不能見左丞相,她實在是有些不甘,但是她也知道左丞相的為難,如今這隨城已經(jīng)是多事之秋,稍稍弄不好,就可能將一些大事情牽扯到左丞相,想來左丞相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才如此堅決的閉門謝客。
蘇淺輕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左丞相不見自己,那后面自己究竟該怎么辦呢?
“淺公主?”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呂先生。”蘇淺的腳步不禁蹲下,回頭看去便見左丞相的幕僚呂燦站在左丞相府門口,看那模樣,卻是剛從外面回來。
“淺公主可是夫人讓綢緞鋪做的衣衫做好了?”呂燦看著蘇淺笑著問道。
蘇淺微微一愣,丞相夫人并不曾讓綢緞鋪做什么衣衫啊,隨即,蘇淺腦中靈光一閃,知道這呂燦是在幫她,對著呂燦溫婉的笑起:“是呢,只是丞相府不讓進(jìn)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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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bǔ)更昨晚的更新,嘆氣,真是有些流年不利的感覺,身上的癥狀還沒有好,勉強(qiáng)才寫這些,稍稍坐一會,就受不了,磕磕絆絆的寫出昨晚的更新,還希望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