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段文建淡漠的說道。
“你拿這玩意兒打人?”祁淵攔著他,看著他手中的滅火器。
“嗯。”段文建說:“我要打死那混蛋,如果打不著,就噴他一臉。”
祁淵:……
沉默兩秒,他說:“把東西放下。”
“不。”
“你不把東西放回去我不帶你去見朱貴坤。”祁淵說:“有本事你打翻我然后跑出去。但你打我就是襲警,襲警少說也得拘留,我一喊人你就更見不到朱貴坤了。”
段文建轉(zhuǎn)過頭,淡漠的看著他。
片刻后,他轉(zhuǎn)身回了會議室,乖乖的把滅火器放回了原位,然后這才出來說道:“帶路吧。”
祁淵看了他兩眼,保險起見,又摸出手銬。
他見了,一把奪過,爾后直接銬在自己手腕上,問:“這下放心了不?”
“……”祁淵眼角一抽,他本來是想把自己和他銬上的來著,這樣就不怕他掙脫自己去打朱貴坤了。
但見他把自個兒銬著,便也沒說什么,轉(zhuǎn)過身在前面帶路。
不時地,衣服摩擦到手臂上的皮膚,賊雞兒疼——雖然距離被蘇平抽金條已經(jīng)過去了好一會兒。
他甚至忍不住懷疑,蘇平是不是聽荀牧說了自己“暗示”段文建揍朱貴坤的話,故意過來給自己一個教訓,所以抽了幾下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分明最后一把祁淵馬上就要贏了,炸彈過后報雙了都,手里還是一對二,蘇平竟然借著電話遁走……
走了一小會兒,來到了支隊門口,卻沒見到人,段文建皺眉,聲音有些壓抑,問道:“人呢?”
“叫你別拿滅火器,婆婆媽媽浪費了好多時間,人怕是都走了。”祁淵聳聳肩,說:“你在這等著,我去問問同事他們被帶到哪個問詢室了,我?guī)闳ヅ月牎!?
段文建沒回話。
祁淵也不以為意,再次囑咐他別亂走,便找到個刑警問了幾句,爾后回來見段文建果然還待在原處,便讓他跟自己來,爾后帶著他走到一間監(jiān)督室里,隔著單向玻璃,這兒能看到問詢的全部過程。
蘇平也在這兒,并沒有直接參加問詢工作,讓祁淵有些奇怪,愣了愣。但緊跟著他就發(fā)現(xiàn),問詢室那頭只有一個年輕人坐在那兒,荀牧也不再,顯然問詢工作還沒開始,便又和蘇平打了聲招呼。
“嗯。”他應一聲,隨后回過頭,跟著便擰起眉心:“怎么把人家給銬上了?小祁,你搞什么名堂?”
“咳咳,不是我。”祁淵說:“我收到消息說朱貴坤被帶回來,就轉(zhuǎn)告給了他,沒想到他直接拿著會議室里的滅火器就出來了。”
“拿滅火器干嘛?”
“打人。”
蘇平:……
他嘴角抽抽,隨后管祁淵要了鑰匙,幫他把手銬解開,爾后拍拍他肩膀說道:“年輕人,你比我還剛啊。行啦,犯不著,把自己搭進去不值得。”
“沒那么多值不值得。”段文建淡淡的說道:“我不是置氣,我想報仇,為我老婆報仇。”
蘇平又拍拍他肩膀,爾后指了指單向玻璃那頭的問詢室,說:“別著急,等詢問完了再說吧,他未必是逼死了你老婆的……”
“他畢竟打了我老婆。”
蘇平:……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軸呢?”
段文建沒回話。
祁淵岔開話題,問道:“蘇隊,還沒開始嗎?”
“還沒呢,老荀在做準備。”蘇平聳聳肩:
“本來我是想直接扔審訊室里頭的,但老荀說了,這家伙多次被抓,老油條了,審訊室那些戒具對他不太頂用,反而可能引發(fā)他的逆反心理,不如先禮后兵,何況現(xiàn)在沒有實質(zhì)性證據(jù),先以相對柔和的問詢手法比較好。
我一聽,倒也是這個理。畢竟這家伙治安拘留被放出來后,竟然還敢再犯且變本加厲的去拘留所放鞭炮,可知他軸的可怕,簡直就是蠻牛一頭,直接審他搞不好反倒不配合。”
祁淵攤手:“我覺得問詢也白搭。能先后兩次因放鞭炮被捕,我尋思著這家伙仇警情節(jié)蠻嚴重的,不大可能配合。”
“試試看咯。”
祁淵又問:“朱曉紅臨死前的聊天記錄查明白了嗎?”
“查明白……嘿你什么語氣?”
“咳咳,抱歉抱歉,我沒別的意思……”祁淵汗顏,趕忙解釋。
“大致查到了。”蘇平說:“也沒有什么,朱曉紅父母管她借錢,她推脫了,說自己現(xiàn)在壓力也大,拿不出來。然后是一段語音聊天,內(nèi)容未知,聊了什么也不清楚,就這樣。
我想,關(guān)鍵問題恐怕還是在這段語音聊天中,可惜這方面的內(nèi)容,軟件公司并沒保存,也就無法提供。”
“借錢?”段文建皺眉:“單單只是借錢的話,怎么可能至于抱著孩子跳樓自殺?她爸媽要借多少?獅子大開口了?威脅她了?”
“五萬。”蘇平看了他一眼,說:“大概意思,朱貴坤被關(guān)這么多年,老大不小,也想通了,打算踏踏實實的干活,租間店面承包個菜鳥驛站,不然承包個水站送水也行,但還有點缺口,打算跟她借五萬,而且愿意打欠條。”
“五萬?”段文建有些發(fā)愣:“只要五萬,還愿意打欠條的話……沒理由啊,這錢我們還能拿出來的。”
頓了頓,他又問:“我老婆怎么回答的?”
“說自己剛生孩子,正是燒錢的時候,實在拿不出來。”
“他們罵我老婆了?”
“也沒有,回了句知道了,讓她自己保重,順帶還問了她方不方便,要不要他們過來照顧。她說不用,你照顧她照顧的挺好。”蘇平說:“字里行間,還是蠻溫情的,雙方似乎也都有著和解的意向。”
段文建更加納悶,在房間里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