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長風身勢微轉(zhuǎn),撤步后移,已脫離刀勢籠罩范圍。
而那四把刀卻如附骨之蛆,緊緊跟了上來,不給他一絲喘息的時間。
汪長風輕退兩步,身邊淡黃色衣衫閃過,已與玉真兒并肩而立。
兩人對視一眼,微微一笑,已瞬間明白對方的意思。你攻左,我攻右,你兩個,我兩個。
只見汪長風匕首橫指,另一只手向虛空一抓,一股氣息已在掌間形成。匕首刺出之時,那股氣息也同時擊出,只不過是想著另外一個人。
而玉真兒也幾乎在同時出手,一手匕首斜刺,另一手的天罡指氣破空而出。
黑暗之中,對面之人除了看到匕首反射的微光,根本看不到這一男一女兩人另一只手在做什么,還以為只是一個劍式而已。
只是當他們發(fā)覺之時,才知道自己犯了多么嚴重的錯誤。那個男子出手如此狠辣直接,當然不會花費時間去捏什么劍式,必然每一個動作都是殺招。
一人咽喉洞穿,一人像被巨石擊中,悶哼一聲,飛入路旁樹叢之中。
剩下的兩人,面對的是兩把匕首,兩把如毒蛇一樣的殺人匕首。
心中有了懼意,刀勢也隨之一滯。對于高手來說,這一滯有足夠的空間來殺一個人。
沒有哀嚎,兩人已倒在血泊之中。只剩下還在瑟瑟發(fā)抖的那個少年。
汪長風上前一把握住少年的手,低聲道:“方敬祖?”
那少年不答話,也許是被剛才的廝殺嚇壞了,渾身顫抖,牙齒咯咯打顫。
汪長風向玉真兒示意斷后,自己拽住方敬祖,就往來路飛奔。
隱隱中,汪長風聽到遠處的山頭響起廝殺之聲。很明顯,劉致遠他們遇到了暗哨的阻擊,以劉致遠他們的能力,幾個暗哨應(yīng)該攔不住他們。
所以汪長風毫不在意,繼續(xù)帶著方敬祖向山下急奔。
只用了小半個時辰,就奔出將十多里地,那個院子已隱在叢林之后,只些微能看到一些火光映紅的天空。
汪長風腳步慢了下來,剛才拉著方敬祖一路奔跑,體力消耗巨大,玉真兒在后面也**吁吁,顯然體力也消耗大半。
汪長風擺擺手,道:“休息片刻,應(yīng)該安全了。”
汪長風努力調(diào)節(jié)著身體內(nèi)的氣息,在真正脫離險境之前,他要盡快恢復身體的狀態(tài)。
突然,汪長風的身體起了微妙的變化,這是對周邊環(huán)境的自然反應(yīng),就如當初在洗劍池邊感受到的一樣。
如果不是一路飛奔,以汪長風現(xiàn)在的功力,他本可以在更遠的距離上感知到這種危險,只是剛才體力消耗巨大,他的感應(yīng)距離已大打折扣。
汪長風低聲道:“有危險!”一手拉著方敬祖,一手拉著玉真兒,便向地上撲倒。
在他喊出危險的同時,數(shù)十只弩箭帶著尖銳的風聲,從前方的密林中射出,擦著三人的頭皮而過。
汪長風立刻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紀綱可能并不在乎方敬祖的生死,他只要自己死,如果有必要的話,方敬祖也可以陪著死。
自己才是紀綱真正的目標。
只是此刻已不容他多想,第二波弩箭又破空而至,這次弩箭直接向著伏在地上的三人而來。
汪長風喊道:“進樹林!”已當先躍起,拉著方敬祖就往林中撲去。玉真兒緊隨其后,就地一個翻滾,避開幾支弩箭,也沒入樹叢之中。
就在此時,他們背后的樹林中也傳來破空之聲,又是十幾支弩箭飛來。
黑暗之中,只聽頭頂無數(shù)的弩箭飛過,無數(shù)樹枝應(yīng)聲而斷,有些射進樹身,發(fā)出撲撲的悶響,力道十足。
汪長風苦笑道,紀綱這招趕羊入圈真是用得恰到好處,先以十個錦衣衛(wèi)迷惑自己的心神,造成只有這一隊人的假象,又讓方敬祖被救,讓自己帶著他一路狂奔,消耗自己的體力和警惕,正在自己體力消耗殆盡、尚未恢復之時,前后夾擊,以弩箭發(fā)起致命攻擊。
黑暗中,汪長風甚至分不清周圍有多少錦衣衛(wèi),他只知道,對方正在緩慢地縮小包圍圈,最近之處已不足十丈。
如果包圍圈縮小到五丈之內(nèi),恐怕都不用抵抗,自己三人就會被亂箭射成刺猬。
可是如果突圍,一樣會招來漫天的弩箭。
汪長風頭一次感到,危險如此之近,生還的希望卻有如此渺茫。
玉真兒緊張地問道:“怎么辦,不能在這等死。”
汪長風輕輕搖了搖頭。略一運氣,感到體內(nèi)氣息已經(jīng)恢復八成,足堪一戰(zhàn)。只是如果突圍,是向山下,還是其他方向?
還有大概七八里就到山下的匯合點,如果劉致遠一組順利返回,自己這邊就有十個人,突圍的把握大增。
但是汪長風決定要往山上走,因為他突然意識到,這一路都好像是紀綱故意在引導著自己往前走,如果繼續(xù)往山下突圍,恐怕等待自己的就不是這幾十個錦衣衛(wèi),可能是上百個。
汪長風用手指往山上指了指,又示意自己在前面,方敬祖居中,玉真兒斷后。便把匕首往腰間一別,雙臂微曲,自然感應(yīng)功法形成的巨大氣息已在他雙手之間形成。
汪長風低喝一聲,雙手平推,那股氣息破空而出,直向山上的方向而去。黑暗中,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前方幾丈處的樹木枝斷葉飛,伴隨幾聲慘叫響起,數(shù)人倒在地上。
汪長風一躍而出,向著山上撲去,玉真兒拽著方敬祖彎腰跟在后面。
背后弩箭之聲又起,玉真兒轉(zhuǎn)身用匕首格擋,好在樹林茂密,又是天黑,真正射到身邊的弩箭只有幾分之一。
加上后方那些人顯然沒有料到被圍的三人竟然沒有向下突圍,反而往山上沖去,愣了一下神。
只不過遲滯片刻,已給了三人足夠的逃生機會。
汪長風的匕首已灌注全身氣息,如一條吐著芯子的毒蛇,在黑暗中左沖右刺,招招致命。
而上方的錦衣衛(wèi)只有十來人,按照計劃本來只是虛張聲勢,趕著汪長風他們往山下逃跑即可,沒想到這三人竟然放棄生路,反而向著山上沖來。慌亂之下,來不及扔掉手中的弩箭,抽出腰刀,只好拿著弩機格擋。
一時間,除了剛才被汪長風的風云龍虎手擊倒在地的幾人,又被汪長風匕首或刺或削斬殺了幾人,竟然只剩下了兩三人,已無法擋住汪長風的去路。
等到后方的錦衣衛(wèi)發(fā)起第二波弩箭攻勢,汪長風三人已在十丈之外,沒入了密林之中。
一名錦衣衛(wèi)喊道:“快去稟報指揮使大人,剩下的人跟我追!”話音剛落,一名錦衣衛(wèi)離隊往山下奔去,其余的穿出密林,向著山上追了過去。
正如汪長風所料,紀綱在山下一共埋伏了三撥人馬,一撥比一撥多,即使汪長風在巔峰狀態(tài),也無法連續(xù)突破上百人的錦衣衛(wèi)突襲。此次計劃毫無破綻,汪長風本來已是必死之局。
只是紀綱沒想到的是,汪長風竟然反其道而行之,沒有往山下逃,而是掉頭回去了。
紀綱陰狠地笑道:“越來越有意思了,我倒想看看這小子還能逃到哪去,哈哈哈。”汪長風的命依然在他的掌握之中,因為他還有牌沒有出來。
紀綱一揮手,上百名錦衣衛(wèi)從樹叢中現(xiàn)身,向山上沖去。
此刻汪長風三人已往回跑了三四里地,上山比下山消耗體力更大,汪長風漸漸覺得體力不支,后面的玉真兒和方敬祖情況更不樂觀。
而那些錦衣衛(wèi)仍死死咬在后面四五十丈的地方,不時射出幾支冷箭,雖然沒有什么殺傷力,可能隨時提醒三人還在被追擊之中。
汪長風知道,對方這是在故意消耗自己的體力,等到自己這邊體力耗盡之時,那群餓狼再一擁而上,所以他們遠遠吊著,并不急于攻擊。
三人格各靠在一棵樹上,略作休息。
汪長風腦子里在快速飛轉(zhuǎn),尋找敵人可能的破綻。目前來看,紀綱的人馬大部分布置在山下伏擊自己,山上之人并不多,加上劉致遠他們的搏殺,剩下的應(yīng)該不足為懼。只是那個院子兩邊的山上想必這些錦衣衛(wèi)早都十分熟悉,閉著眼也能找到自己三人。剩下只有一條路,就是遠離道路,向更遠的山里突圍。
汪長風對是否能找到隱蔽的地方并沒有多少把握,如果這樣一直跑下去,早晚會體力耗盡,被錦衣衛(wèi)弩箭射死。他只能放手一博,希望前方能有避難之地,希望錦衣衛(wèi)對前方的地形也不熟悉。
汪長風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大意了,對行動失敗的可能性考慮得太少,也沒有充分考察周邊的環(huán)境,缺少應(yīng)急的預案。只是這個教訓來得晚了些,如果今晚不能脫身,這些教訓就再也沒有用武之地了。
下方的錦衣衛(wèi)已接近到三十丈左右,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黑影。
汪長風道:“繼續(xù)走。”
轉(zhuǎn)身向另外一個方向奔去,玉真兒帶著方敬祖,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那邊的樹林更密,也更難走。
追擊的錦衣衛(wèi)沒有料到三人突然改變方向,也趕緊加快速度跟上,只是這邊的路更難走,漸漸地被三人甩在后面,越來越遠。
嗖地一聲響箭竄上夜空,綻出一朵煙花,是前方的錦衣衛(wèi)通知后面之人方位有變。
汪長風冷笑了一下,道:“看來尾巴還不止這一撥,真是看得起我們。”
玉真兒氣喘吁吁道:“別貧了,都快支撐不住了,趕緊找到隱蔽的地方是正經(jīng)。”
汪長風一邊飛奔,一邊調(diào)整著體內(nèi)的氣息,突然發(fā)現(xiàn)只要運轉(zhuǎn)得法,奔跑之時也可調(diào)整氣息運轉(zhuǎn),如此一來,他的氣息已漸漸恢復到最佳狀態(tài),身體對周邊的感知也迅速提升,從幾丈遠擴展到十幾丈、幾十丈,周圍枝搖葉動,鳥獸穿行,都在他的感知之中,越來越清晰。
原來在重重危機之下,他的自然感應(yīng)功法反而在外界刺激下發(fā)揮出更強的威力。
突然,汪長風感受道前方有一道山崖,山崖雖然藤蔓密布,其后卻隱隱中空,似乎有一個山洞。
汪長風身隨意動,朝著那面山崖奔了過去。
輕輕一撥茂密的植物,果然有一個半人高的洞口隱在其后,只是看不清洞里多深。
汪長風回頭對著玉真兒一笑,端起匕首,帶頭彎腰摸入洞口。片刻后,汪長風鉆了出來,示意里面安全,招手讓玉真兒和方敬祖先進去,汪長風在后面悄悄將外面的植物掩好,也跟著進了洞。
汪長風掏出尋龍衛(wèi)秘制的油火石,一擦巖壁即燃,火光雖然不亮,也足以看清洞內(nèi)的情況。
這個山洞進深只有五六丈,并不寬敞,但已足以為三人提供棲身之所。
汪長風靠著一面洞壁坐下,示意玉真兒坐到自己這邊來,方敬祖自己坐在對面。
汪長風將火石對著地上一揉,火光頓滅,洞里重又陷入黑暗。
汪長風輕輕握住玉真兒的一只手,入手都是汗水,顯然玉真兒幾乎到了體力極限。
玉真兒頭一歪,輕輕靠在汪長風的肩頭。如果在平時,她絕對不敢如此大膽,只不過剛才的長途跋涉,又加上黑暗的環(huán)境,讓她放下矜持,靠上了這個她最為依賴之人的臂膀。玉真兒的喘息聲漸漸平靜下來,洞里三人盡量降低呼吸之聲,因為追擊的錦衣衛(wèi)應(yīng)該已在十丈之內(nèi)。
只聽簌簌的衣物飄動之聲,十幾人從山崖前奔了過去。
突然有一人道:“他媽的,又看不見了,這三個兔崽子跑得倒真快,兄弟們先休息片刻。”
另一人低聲喊道:“許千戶有令,原地休息片刻。”
只聽幾個人就在山崖前坐了下來,離洞口不過一丈左右,如果此時掀開那些藤蔓,就能發(fā)現(xiàn)背后的洞口。只是樹林茂密,夜色深重,竟無一人發(fā)現(xiàn)異樣。
汪長風感到玉真兒的手微微顫抖,知道她有些緊張,便略微用力握了握玉真兒,示意她不用擔心。
方敬祖此時也大氣不敢出,縮在一邊一動不動。
汪長風悄悄抓過玉真兒的手,在她的掌心里寫了一個“安”字。玉真兒會意,也拉過汪長風的手,在他的掌心里寫了一個“心”字。
汪長風左右閑著無事,玩心頓起,又在玉真兒的手里寫了一個“羞”字。
玉真兒知道被汪長風取笑,便不甘示弱,在他的掌心里寫了一個“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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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長風微微一笑,在玉真兒的掌心里寫下一個“情”字。
玉真兒黑暗中臉色卻紅了起來,心里啐道這臭小子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想著這些東西,卻又為他的心思所感動,柔情頓起,略一思忖,便在他的掌心里寫了一個“定”字。
汪長風的手與玉真兒的手十指相扣,緊緊握在一起。
只聽此時洞外有人喊道:“差不多了,繼續(xù)追,發(fā)響箭通知后面大部隊。”
片刻后,一聲響箭騰空而起,洞外之人卻一路追了下去。
玉真兒長舒了一口氣。
三人繼續(xù)靜靜地坐在洞中,此刻這里是最好的隱蔽之地,如果還在外面,只怕此時已經(jīng)力盡被擒。
過了片刻,又有兩撥人尾隨而至,在山崖前略一停留,又跟著追了下去。
危險并未過去。第一撥追擊之人發(fā)現(xiàn)跟蹤丟了目標,已經(jīng)意識到三人可能在附近隱蔽了起來,從遠處開始往回搜索。
加上第二、第三撥人,一共上百名錦衣衛(wèi),突然亮起火把,開始大范圍搜尋。
汪長風三人透過洞口的植被,隱約看到外面的火光,知道最危險的時刻來了。
如果外面之人發(fā)現(xiàn)洞口,少不得只能拼了。汪長風和玉真兒兩手緊握,另外兩只手已分別握住了一把匕首。
突然,聽到遠處似有響箭之聲響起,有人說道:“許千戶,是紅色信號,指揮使大人怎么要咱們撤退啊?”
另外一人怒道:“我怎么知道指揮使大人的意思,他媽的,白追了大半夜,讓這幾個小兔崽子逃了。收隊,撤!”
只聽一陣腳步聲從洞口奔過,片刻之間,外面又是一片漆黑,恢復了安靜。
汪長風運起自然感應(yīng)功法,確認周圍確實已無人活動,那些錦衣衛(wèi)都已在百丈之外,向著山下去了,想必確實收到了撤退的指令。
安全起見,汪長風仍決定繼續(xù)呆在洞里,畢竟紀綱此人老奸巨猾,他實在拿不準是否是另外的圈套。
洞里的溫度適宜,環(huán)境靜謐,三人竟是慢慢都有了睡意,汪長風也禁不住打起了瞌睡。
畢竟折騰了大半夜,體力雖然恢復了不少,但精力消耗極大,亟需閉目養(yǎng)神。
等到汪長風從冥思中清醒過來時,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玉真兒此時已靠在他的肩頭睡了過去,對面的方敬祖也發(fā)出輕微的鼾聲。如果此時洞外有錦衣衛(wèi),只怕很可能會發(fā)現(xiàn)三人藏身之地。
汪長風輕輕推了一下玉真兒,道:“醒醒,可以出去了。”
玉真兒一推之下醒了過來,朦朧問道:“可以走了?”
汪長風低聲道:“我先出去看看。”說罷便起身輕輕走到洞口,慢慢撥開外面的植被,只見外面已經(jīng)天光微亮,已是清晨時分。
汪長風站在洞口,伸了一個懶腰,道:“終于安全了,可以回家了。”
玉真兒大喜,也顧不上叫還在熟睡中的方敬祖,爬起身來沖到洞口,低呼道:“天都快亮了啊,空氣真好!”
汪長風微微一笑,也閉上眼睛,呼吸著清晨的空氣。
玉真兒轉(zhuǎn)頭問道:“奇怪,那些人怎么就走了呢。”
突然,她發(fā)現(xiàn)方敬祖不知何時已來到兩人身后,玉真兒問道:“起來了?”
只見方敬祖并不答話,嘴角卻浮現(xiàn)出一絲冷笑,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半尺長的匕首,對著汪長風的后背便刺了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玉真兒猛地一推汪長風,自己擋到了那把匕首的必經(jīng)之路上。
只聽撲的一聲,匕首已沒入玉真兒的腹中,一股鮮血透衣而出。
方敬祖竟是沒想到刺中了玉真兒,大驚之下要拔出匕首,再刺汪長風。
只是汪長風此刻已轉(zhuǎn)過身來,一眼看到插在玉真兒身上的匕首,一股狂怒突然升起,一把抱住玉真兒的身體,一手對著方敬祖就是一記龍虎手,那氣息直接擊在方敬祖的胸口,只聽伴隨著胸骨碎裂之聲,方敬祖的身體筆直地撞向洞壁,砰地一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汪長風一時又氣又急,語無倫次:“真兒,你怎么這么傻,便是他刺中我,我也沒那么容易死,我有自然感應(yīng)功法護身,我不會那么容易死。你怎么這么傻!”
玉真兒此時臉色蒼白,呼吸越來越困難,艱難得道:“臭小子,我不想他傷害你,我想你好好活著,我還要陪你去很多地方呢。”
汪長風此時已淚如雨下,哽咽到:“傻姑娘,不讓你出來,非要跟著我出來。你放心,我就是拼了一條命,也要把你救回來。”說罷,用掌心抵在玉真兒背后,緩緩輸入自然感應(yīng)氣息。
玉真兒感到有氣息注入,呼吸順暢了些,搖頭道:“別費力氣了,還不知道那些人走了沒有,要留著對付那些人。”
汪長風卻不理會她,繼續(xù)源源不斷輸入氣息。
玉真兒此刻覺得雖有氣息輸入,但腹中匕首刺入極深,傷了經(jīng)脈,已感到生機漸漸逝去,強打起精神到:“臭小子,你是不是很不想叫我?guī)熃悖俊?
汪長風怒道:“都什么時候了,還說這些,別說話!”
玉真兒微笑了一下,歇了一會兒,又道:“臭小子,我可能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其實,我也不想喊你師弟,我,我其實想叫你一聲長風哥,好嗎?”
汪長風心中一熱,喉頭更加哽咽道:“傻瓜,等你好了,隨你怎么叫,我都答應(yīng)。”
玉真兒微笑了一下,滿意地靠在汪長風的懷中。
汪長風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只能盡快回城,才可能救回玉真兒。
他一把攔腰抱起玉真兒,邁步出了山洞。
就在此時,只見山下遠遠一隊人沖了過來。
汪長風淡然一笑,心想也罷,跟真兒今天一同死在此處也好,便大步向著山下之人走了過去。
只聽突然有人大喊:“是汪大人,是汪大人他們!”
汪長風一愣,定神細看,只見遠處鄭和帶著劉致遠幾人,正率先向自己奔了過來。
汪長風對著玉真兒柔聲道:“真兒,咱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