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足兩個時辰就已經到黎明瞭,但廣倉郡的一些兵將依然沒有要休息的跡象,繼續搜查著弓弈的下落。
廣倉郡的某個街角處,兩個人,一老一少並排而立,他們神色如常,並未因即將到來的戰鬥有絲毫的緊張。
弓弈經過一番思考,決定拉上孫不凡一起再大殺一陣,他之所以這樣做,並不是嗜殺成性,而是要試探下孫不凡是否有徹底得罪朱家的決心。畢竟初次相識,他還不能完全斷定對方是一個重義輕生的人。
“前方何人?”一名將官遠遠的呼喝道,他知道今晚死了很多人,心中害怕,渴望早些天亮,保住性命。
孫不凡似乎也看出了弓弈的想法,爲了表明心跡,身體猛的前躥,手中拂塵直接卷向了那名將官。
“啊”那名將官沒想到對方一句話都不說就直接動手,腰刀還未及拔出,就被孫不凡的拂塵捲住了脖子,此刻他終於看清來人,這人他不陌生。孫不凡近十年來在廣倉郡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將官的眼中流露出不解,乞求的神色,他想問爲什麼,想出口求饒。但越來越緊的拂塵卻不給他任何機會,孫不凡猛的往回一拽,這名將官的腦袋竟然詭異的轉了幾圈,隨後整個身子栽倒在地上。
......
“什麼,死了那麼多人,竟然沒有抓到弓弈那小子。”天亮了,朱治文扯著一名手下的脖領咆哮道。
“屬下無能,而且孫不凡似乎也和那個弓弈混在了一起。”
“混蛋!”朱治文罵道,隨後一把推開這名手下:“一羣廢物。”
“啓稟郡守,二長老他帶人闖了進來。”一名手下進來驚慌道。朱治文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知道這個郡守的位置是保不住了。
“朱治文,你做的好事。”二長老氣勢洶洶而來,開口斥責道。
“屬下知罪,沒能將弓弈擒拿。”朱治文跪倒在地低聲道。
“什麼?你個糊塗蛋,到現在還沒明白,如果要抓弓弈,家族早派人出手了,憑他弓弈一個不足高武之境的小崽子,又怎麼能夠逃脫。”
朱治文面露迷茫之色,失聲道:“二長老的意思是......?”莫非自己一夜之間手下死傷近百,卻做了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朱治文此刻哭笑不得。
“我的意思?那弓弈現在是什麼*,是我們能夠隨便動的嗎?這個郡守你不用做了。”二長老氣不打一出來,一腳將朱治文踢翻,隨後帶著手下離開。
朱治文穩住了身形後,呆在了原地,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錯了意,自己的兒子只是折損了家族的面子,而他卻死傷了大批手下,反而做的都是無用功,本來笑話兒子不成器,此刻自己竟然也變成了一個傻子。原來家族只是想試探一下弓弈,並沒有想要將他擒住或置於死地。朱治文自嘲的搖了搖頭,彷彿在一瞬間變的蒼老了許多。
一夜的折騰,讓弓弈和孫不凡都有些疲乏,休息了一整個白天后,二人決定今晚夜探郡守府。因爲他們知道即將被免職的朱治文在此刻一定是警惕之心下降,而府中將領更不會再給他賣命,所謂牆倒衆人推,都要失勢的人了,原來的手下自然不會在乎他的死活。
弓弈和孫不凡就是抓住這樣的一個機會,潛進了郡守府,況且以二人的修爲,就算那些將官全力阻攔,又能擋得了幾時。
“兒子,過幾天家族就會派人來,二長老今天沒處置你,可不代表以後也沒事。你還是跑吧。”房間內,朱治文對著朱嘯無奈的說道。
“那父親呢?您不和我一起走。”朱嘯急道。
“我老了,本來也活不幾天了,還跑什麼。”朱治文的話語中透露著淒涼之意。
“不,父親不走,我也不走。”朱嘯焦急的,帶著哭音的吼道。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總要留下一個人給家族個交代,否則我們誰都別想跑。”朱治文大聲的斥道,他也是沒辦法,若是兩個人都跑了,家族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畢竟他們屬於旁支,並非嫡系。
“那就讓孩兒留下,是我先給家族丟臉,我任憑他們處置就是了。”朱嘯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
“真感人,可是你們現在誰都走不了。”突兀的聲音響起,隨後弓弈和孫不凡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是你,弓弈。”朱嘯一眼認出,他眼中噴火,因爲弓弈正是此次事件的源頭。
其實以朱治文的修爲,本應該能夠提前感應到兩人的到來,只是此刻心亂如麻,一時疏於防範,但此刻他卻是警惕起來,因爲來此的兩人,雖然單打獨鬥,他有把握不輸於任何一人,甚至有很高的勝算,但若是這兩人齊上,恐怕他們父子二人合力也是抵擋不住。
“閣下就是弓弈?哼,你二人如此囂張,真當我朱治文是泥捏的不成。”朱治文高聲道。
弓弈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郡守大人不必如此大聲,你的那些手下都被我和孫前輩點到了。”弓弈一語道破朱治文的小把戲,如此大聲明顯是要召集人手,但弓弈和孫不凡都是老江湖,早就想到了此節,潛入此地時,順便無聲無息的將那些人點倒。
“好,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但你若以爲這樣就能取我父子二人性命,卻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朱治文修爲在二人之上,此話也不算吹噓。
“哈哈”弓弈大笑道:“郡守大人誤會了,我二人可並沒有傷人之意。”
“哦?那你們所爲何來?”
“我們此番前來是想了解當年趙家滅門慘案的事情。”說完這話,弓弈的雙眼緊盯著朱治文,看他作何反應。
朱治文身軀一震,明顯的對此事有些瞭解,但眼神中卻有著莫名的恐懼,只不過一閃即逝,隨後道:“若是我不說呢?”
弓弈目光如炬,剛纔朱治文的變化絲毫不漏的看在眼內,此刻聽朱治文如此說,不由得冷笑道:“我二人雖說殺你有些難度,但若要全力殺你的兒子,你認爲你能攔住?”
朱嘯大怒,吼道:“弓弈,在我父親面前你竟敢如此猖狂,不要命了嗎?”
弓弈將原本盯在朱治文的眼神緩緩的飄向朱嘯,朱嘯頓時感覺渾身一陣陣發冷。
“不好”朱治文瞬間腳下一動,擋在兒子面前,因爲他剛纔分明看到弓弈眼中的殺機。
此刻,一直未說話的孫不凡開口道:“朱兄,我二人並無惡意,但你若執意不配合,就休怪我孫不凡不念同鄉之情,我雖然修爲略遜於你,但是,嘿嘿。”
孫不凡的意思很明顯,正如弓弈所說,修爲不如你,但你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是肯定保不住的。朱治文見孫不凡也鐵了心和弓弈一起對付他,凝神不語。
但孫不凡卻繼續道:“你還要效忠朱家嗎?他們可曾把你真正當做朱家之人?”而弓弈此刻卻在緩緩的提聚靈力,準備戰鬥。
這一切自然看在朱治文眼內,這種壓力讓他也有一種無力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告訴你們,但是你們決不能傷害我兒子一根毫毛,否則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拉你們陪葬。”
“這一點朱兄大可放心。”孫不凡應承道,弓弈也是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此刻二人都已經明白,朱治文的心理防線被突破了,而他的軟肋正是自己的兒子朱嘯,一旦這道防線突破,他就再也沒有剛纔的銳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