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弓弈和陳帆走後,中州四派纔到達此地,因此他們只是聽說了弓弈和一個大陸東部的聖武高手前去西域深處請一個人,但並不知道那人認識洪荒老祖,此刻聽到禹飛龍在那喃喃自語,說有人與洪荒老祖相識,幾人都是大爲驚訝。作爲洪荒老祖的徒弟,他們自然知道自己的師父向來特立獨行,沒聽說過他有什麼特別好的朋友,而當年所知的一些和師父相識的人,這些年也相繼西去,所以四人在這時纔會反應那麼大。
禹飛龍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會有這樣的效果,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這時,天師派掌門鄭守天問道:“禹兄,你剛纔所說的認識家師的那位前輩是誰,現在在哪裡?”
禹飛龍並未有所隱瞞,就把陳帆說的事情重複了一遍。這些在弓弈走後纔來的各方首腦,都是慨嘆西域深處的奇特,以及那位前輩的神秘。而鄭守天在聽完這些後,卻是呆立當場,久久未語。而與他坐的較近的地藏派掌門樊白翁卻赫然發現,在周守天的腦門上,竟然隱隱有汗珠沁出。
樊白翁心中大是奇怪,不明白這個大師兄究竟爲何僅僅是聽說了師父有一位故人就好像聽到世界上有鬼一樣,雖然知道其中必有蹊蹺,但他並沒多問。
禪宗老僧並未在意這件事,因爲修羅界的人無故消失讓他的心裡很是煩躁,於是就讓衆人散去,等陳帆和弓弈請來那位前輩後再做打算。
幾日後,正值中午,一頭巨獸從天而降,正當衆人驚駭之時,看清了上面有三個人,而其中兩人正是陳帆和弓弈。衆家首領都是修爲不凡,早已經感覺到天空中有些異動,所以都出來一看究竟,待得看到是弓弈他們回來,盡皆歡喜,只是當看到跟在他們身邊的是一個與弓弈年齡相若的年輕人後,都是大失所望。因爲這些人認爲,這一定是那位前輩的後人,那位前輩多半是不願親自前來了。其實這也難怪衆人產生誤會,畢竟當初陳帆所說這位前輩是一箇中年人,而現在與他同來的卻是一個青年。
陳帆三人都是老江湖,從衆人的表情中自然看出了他們心中所想,幾人相視一笑,竟然很有默契的不做解釋,似乎是故意想要逗一逗面前這些高手。
在場的很多人雖然沒見過陳帆,但一個個都是修煉有成,憑氣息就能判斷陳帆的修爲是聖武強者,都是紛紛上前相見。這時,弓弈向著秦玲兒和母親走去,三人相顧無言,似乎千言萬語都在通過眼神交流。而這時,弓弈看到了黃秋蝶,此刻的黃秋蝶並沒有向以往一樣,見到弓弈就如同見到親哥哥一般熱情,而是選擇了冷漠,但依舊望著弓弈。弓弈一直覺得心中愧對黃秋蝶,儘管黃天問的死並不是他的錯,他緩緩向著黃秋蝶走了過去,輕輕的喚了一聲:“小蝶。”
黃秋蝶嬌軀一震,似乎被弓弈這一聲喚醒了從前的她一般,她緊盯著弓弈,問道:“我爹死的時候你是否在場?”
“我在”弓弈沒有隱瞞,他知道黃秋蝶早就應該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如今只是想要再找弓弈親口承認一次,畢竟她從未想過父親是個卑鄙小人。
“那一切真的都如他們所說,我父親是個陰險可惡的小人。”說話的時候黃秋蝶的一滴眼淚已經落下,但是她的目光卻依舊沒有移開。
弓弈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表情已經給了黃秋蝶一個肯定的答案。良久,黃秋蝶說了句:“謝謝你,弓子。”她知道當日弓弈將黃天問屍體收起的事情,所以此刻對弓弈由衷的感謝。但是那一聲“弓子”,讓弓弈知道了他和黃秋蝶又回到了從前,不會再有隔閡。
弓弈和黃秋蝶這邊不過是個小插曲,此刻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個隨弓弈,陳帆而來的陌生的年輕人身上。那頭巨獸似乎不滿衆人的目光,眼神變得有些兇厲,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像是要隨時發作一般。但是洪勁鬆卻在它的那個大腦袋上撫摸了幾下,這頭巨獸才安靜了下來。
衆人自然也能夠看出這頭巨獸是一直聖獸,而且氣息上絲毫不亞於在場的老牌聖武高手,可是這個年輕人,衆人卻越看越是心驚,因爲年輕人就如同大海一般,讓人看之不透。而他那副笑吟吟的模樣,則更加顯的莫測高深。
禪宗老僧率先打破這種略顯尷尬的場面,雙手合十道:“施主爲大義而來,老衲等人感激不盡,敢問施主高姓大名?”
“在下洪勁鬆,乃是一介無名小卒。”洪勁鬆依舊是那副從容的笑容。
這時,原本躲在人後的鄭守天突然來到近前說道:“在下天師派掌門人鄭守天,聽說有位前輩與家師相識,不知道閣下與那位前輩是何關係?”
洪勁鬆沒有回答,而是雙目之中突然射出兩道精光,與鄭守天對視。他早從弓弈那裡得知這個鄭守天和黃天問當初使用陰謀詭計,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因此二話不說,一上來就使用了搜魂之術。
鄭守天只覺得自己與對方目光相對後,就無論如何也難以移開。而他的腦中不知爲何,所有的往事一一浮現,更加可惡的是,那些自己曾經做過的壞事也毫不保留的呈現了出來。儘管他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心裡卻隱隱覺得十分不妥。他漸漸的感覺到頭疼,但卻無可奈何。他的目光有如實質,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深淵之中,難以自拔。
在場的衆人中,弓弈和陳帆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卻不可能這個時候告知衆人,而其他人雖然感覺事情反常,但卻沒有一人敢出面阻止,畢竟這個青年太詭異了,而且衆人也認爲他背後的那位過於強大。
良久,青年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同時,鄭守天也如弓弈那天一樣,身軀一震,但他與弓弈的反應卻是截然不同。他怒吼一聲,喝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洪勁鬆睜開雙眼,清晰的吐出了三個字:“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