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劍直刺而去,寧風倒沒有因為眼前這人修為不如他而有所保留,他深知對手遠遠不止這一人,離去的錢豹反應過來殺回來那他的處境可就相當被動了,要是在這之前不能快速抹殺幾名修為稍遜的,那待會對上錢豹可就大大不妙了,而且排除了出現的這些,寧風不得不警惕隨時還會趕過來的錢家的其它強者,雖然他的本意只是吸引片刻便想辦法離開。
鏗的一聲交兵,錢三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有些心有余悸的用左手穩住了發麻的右手防止武器掉在地上,他心頭震驚,這人的修為暫且不論,光是這力道就讓人咂舌,若不是及時招架不死也要重傷,正暗自慶幸間,周圍的兄弟均是口中大呼小心,錢三眼神一顫,慌忙護住身后,但為時已晚,寧風并沒有如他料想的那般回抽斷劍反身偷襲他背后,而是一腳踢了過去。
寧風也計算過二人拆招后的距離,他并不能百分百保證用斷劍回身一劍這人能不能反應過來,但眼下時間寶貴,哪怕外分之一的可能這人能夠招架,他也不愿意嘗試,何況這些人常年在生死邊緣做買賣,實戰經驗相當豐富,先前躲過寧風那一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因此寧風就想,與其賭運氣看他能不能躲開,不如來點實在的。
于是他順勢就是一腳踢向錢三后背,其上還不忘包裹靈力,這一擊之下,寧風很確定就算這家伙沒被重傷也要緩上好一陣子才能發力了,這人算是沒有威脅了。
錢三一聲悶哼,嘴邊噗地吐出鮮血,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他受的傷并不致命,但寧風角度刁鉆力道氣大竟是讓他整個人無法凝聚靈力,他撐著地面想要爬起來,手卻一脫力又是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弄了個灰頭土臉,錢三嘆息一聲,暗呼自己大意的同時也不得不嘆息這個少年的當機立斷,他自問就算修為差一些,但配合周圍的弟兄拖到大人回來還是能做到,卻不想這電光火石之間這少年僅僅兩招就讓自己失去了戰力。
“小子,你是何人,城主府的人?不對,你這張臉可很是陌生呀。”錢二倒是要狡猾不少,表面上厲喝像是詢問寧風的來歷,實際上卻是想拖延時間。
寧風本就是那種能動手絕不動口的人,他一向覺得那些打斗過程中還不斷吆喝著武技名字的人跟個傻子似的,你說你吼那么大聲干嘛,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招式的弱點還是你要出手了怎么滴。若是偶爾吼上兩聲壯壯氣勢膽色還說的過去,見面一出招或者還沒出招就忙著吹捧自己的武技,你那不是作死的節奏嘛。
于是寧風滿足了他這個心愿,劍隨人動,身法一展開不待他繼續說下去也不回話,火紅色靈力騰的出現直逼錢二腦門,另外一只手開始勾勒靈印。
咔的一聲,一截打向寧風的木棍被斷劍削斷,卻是周圍的人搶在寧風襲殺錢二之前聯手沖了過來,他們可不是傻子,沒道理寧風接連出手他們還無動于衷,先前偷襲錢三他們沒反應過來倒還說的過去,這會兒錢二都出言呵斥了他們豈會再讓這個少年逞兇。
寧風眼神一閃,斷劍由向前猛地往右一偏攻向右側這使長棍的男子,那男子見長棍竟是接觸便被劈成兩截,不由心中一驚,這少年的斷劍好像不是凡品呀。
武者因為本身的體質或者功法偏好,往往武器上的選擇多種多樣,但劍為百兵之首,倒不是說劍對其他種類的武器存在壓倒性的優勢,正所謂一寸長一寸斷,劍的優勢在于靈活多變,對敵時詭譎難辨,又具備良好的容錯性,但相應的,它往往舍棄了其他武器獨到的性能,比如此刻使長棍的往往占據了攻守先機,直接點說就是攻擊范圍更遠一點。
這使長棍的男子目光有些驚異和恐懼,開玩笑,但凡武修大多都會以玄鐵或者礦物材質的武器,那樣對敵才不會被輕易折斷武器吃虧,他使用這長棍做武器,自然不是膨脹到認為自己天賦異稟,而是他這木棍也是一件罕見的寶物,乃是千年靈木的樹干,其中蘊含著一絲木靈之力,對他的木屬性體質幫助巨大,尤其是在戰斗中契合武器,那種玄而又玄的領悟才是最奇妙的。
他得了寶物自然擔心別人覬覦,所以不敢張揚,其他人卻瞧見他成天抱著根黑木棍在身邊,不由得都是笑話他,他也不在意,心里總想著有朝一日出人頭地,再也不用替他人賣命,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連死了都沒人給他收尸。
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這長棍就算對上寶器級別的利器,那也是不會被輕易折斷的,沒想到今日出于在錢二面前救他一命想讓他記下這個人情的原因出手擋下寧風,卻讓他視若珍寶的長棍斷作了了兩截,心中不由得驚疑不定。
至于惱羞成怒,他倒是沒有,長棍斷了就斷了,以后改成使用雙截棍就好,他心中這般想道,卻是有意往后退了退,這個少年的斷劍有古怪,他提醒著自己千萬不要做了冤大頭,不要被他人畜無害的模樣迷惑了。
寧風有些訝異,這持長棍的瘦高男子反應好生迅速,自己左手靈印還沒脫手他就往后退了一步,這戰斗意識也是沒誰了,他哪里知道分明就是這男子有意為之,不過不得不說這人心思細膩短短剎那就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呼的一聲破空聲,寧風俯身躲過身后一人凌厲的劍招,這次他吸取教訓,躲開瞬間就側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劍劈向身后這個偷襲想要取他性命的人,那人果然躲閃不及啊的一聲慘叫,卻是被寧風一劍正中側腹,鮮血嘩啦啦的流個不停。
又有一人同時襲殺過來,寧風眼疾手快回劍擋下一擊同時不忘一腳踹了過去,靈力翻騰,整個后院中煙塵彌漫,靈氣四溢,罡風陣陣,敵人各持武器對峙,竟是一時間誰也不敢再貿然上前。
寧風心中一嘆,這群人修為還不及他,然而兇性十足,往往他剛剛傷了前一個人后面立刻就有人沖殺過來,他根本沒有時間結果了之前傷的那人,這看似短暫的幾十個呼吸,他卻是徹徹底底的沒能達到原先想的抹殺掉數人的目的。
這些人不比軍人,他們是兇狠的江湖惡霸,是殺人不眨眼的貨色,就算幫助同伙也是為了自己的某個目的,而軍隊就不一樣了,兩軍對壘,真正高明的將軍甚至有時候會刻意囑托手下留下對方一條性命,只是將他們打傷打殘,讓他們沒有戰斗力,但隊友又不得不分出人手照顧他們,這等手段可謂是相當高明的,若是坐視不管傷者傷勢任其自生自滅,其它人就會寒心,軍心不穩誰還愿意替你賣命?
但這些人就不會管那么多,所以寧風心中才會嘆息,不過還好,他轉念一想也有兩人被自己打得暫時沒有了戰力,也不能說全無所獲,不過以后還是得精研一下武技功法,戰場上的廝殺始終不同于武者之間的較量,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有時候未必就能打得過一個九死一生不斷突破而來的同一境界的武修,他心中想著,暗暗告訴自己他日加入宗門之際切不可忘了好生磨礪。
突的,一道火焰如巨蟒般從他身后襲來,寧風迅速抽身閃過,心中不覺有些想笑,這些人打架時愛叫喚出來的習慣有時候其實挺可愛的,就好像是在告訴對手我要出招了,你丫的過來挨打。
“哪里來的小子,好大的狗膽,竟敢跑到漆河城來撒野,還敢得罪我們錢家的人!”錢豹聲音剛落,那火焰巨蟒直逼寧風而去,自然被聽到聲音的寧風輕松躲開。
他不禁有些莞爾,這人修為已達到武宗境界,雖說看起來境界不算太穩看來是剛突破不久,但若是有心偷襲就算不得手寧風也決計不會如此從容,卻不想竟是選擇最直接的攻擊。
隨即寧風又是愣了愣,心想,這世上武修既然大半打斗時都會呼喊出功法名字,那他們這么做就一定有相應的作用,而自己這種人終究是少數,他心說莫不是我出山一來一直修為太低遇到的對手又太強,故此養成了偷襲的毛病?看來我還真是陰險呀,他苦笑一聲,只得強行安慰自己說這些不過是他破開九九歸一印之后修行時間尚短的緣故,假以時日他同樣也能光明正大的越級挑戰對手,他對自己有信心,對老鬼給他的三套功法同樣深信不疑。
寧風沖著錢豹冷冷一笑,知道今夜這一架是非打不可,只有拖住了這伙人,兩個打更的還有自己帶來的人才能安全的將那群孩子送去城主府。
“多說無益,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武宗強者,我倒是很想試一試又有何厲害之處!”寧風道,語氣隱隱有些興奮,畢竟,這將是他堂堂正正和武宗強者對決的一次難得的機會正好借機好生磨礪一番自己的武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