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錦急道:“難道就這樣把她放走嗎?要知道老太爺還在他們手裡呢。”
高紙渲似笑非笑得說道:“如果想從她的嘴裡問出實情來,只怕是件難事,可是如果是她自己將我們帶過去的,那就不一樣了?!?
杜若錦隨即明白過來高紙渲的用意,拍手讚道:“這可比我們逼問要好的多?!?
當杜若錦和高紙渲從老太爺的院落中出來,進了正廳,想等高紙渲派出去的人回來報告消息。
可是才進正廳沒多久,杜若錦便見高墨言走了進來,相對於高紙渲的自信,杜若錦倒是有些不安起來,慢慢站起身,想等高墨言說話。
高墨言擰眉,一臉的不虞之色,說道:“你派出去的人死在了半路上,要不是正巧被我碰見,只怕這條線索就斷了,你太大意了。你該知道他們一定會防著這一手,否則就不至於將老太爺抓走,當做人質了。”
高紙渲詫異,將手中玉笛重重在桌幾上一敲,說道:“聰明反被聰明誤,想不到這一次,是我做了傻子了。”
高墨言接著說道:“不要急,我已經叫人過去跟著了,這個人一定不會失手。”
杜若錦知道高墨言說的這個人,定是殘歌無疑,於是也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短短幾日,高家竟是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令人難以琢磨。四弟這是鐵了心要與高家作對了,那個惠婕妤也脫不了干係,”杜若錦說完,又朝高紙渲說道:“我看你還是再進宮一趟的好,告訴欣月,要提放惠婕妤?!?
杜若錦知道高墨言說的這個人,定是殘歌無疑,於是也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短短幾日,高家竟是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令人難以琢磨。四弟這是鐵了心要與高家作對了,那個惠婕妤也脫不了干係,”杜若錦說完,又朝高紙渲說道:“我看你還是再進宮一趟的好,告訴欣月,要提放惠婕妤。
高紙渲應聲說道:“是該去一趟,她答應過我,會替我打探消息,正好進宮再問問看吧,現在已經不是我們幾個人便能扭轉高家命運了?!?
杜若錦欲言又止,長嘆一口氣,看著高紙渲離去。
杜若錦和高墨言回到墨言堂,不多會殘歌便回來了,額間密密的汗珠,鶯歌去拿了帕子給殘歌拭汗,杜若錦找了個由頭便先叫鶯歌下去了。
杜若錦看著高墨言,細細說道:“你知道鶯歌曾經誰的丫鬟嗎?”
高墨言輕輕“哦”了一聲,帶著疑惑等著杜若錦藏著嘴裡的半句話,杜若錦遲疑了半許,纔回道:“是你的一位故人,她死了……”
或許是杜若錦說的不夠直白,或者是高墨言故意隱藏了情緒,總是高墨言沒有應聲,可是在後面,杜若錦卻分明看得出高墨言看向鶯歌的時候,總是迴避了眼神,不由心嘆。
杜若錦知道高墨言心裡還是沒有過去那道坎,他心裡仍舊存著愧疚,無法消除,杜若錦卻陡然明白過來,高墨言這是對桑菱沒有情愛的情況下,仍舊有這麼強烈的負疚感,那麼自己呢?
難道自己對於高紙渲,是不是也該帶著這麼多的負疚感呢?
杜若錦從此不再敢想這個問題……
至於今天,殘歌從外面跟蹤那個丫鬟回來,對杜若錦和高墨言說道:“我見那個丫鬟進了一座老宅,似是皇上賜給高硯語的府邸……”
原來,高硯語竟是在外面有了府邸,怪不得他現在越來越少回家,甚至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怕打草驚蛇,就沒有跟進去,不過那個丫鬟是從側門進去的,側門只有兩個守衛,應該是很好潛進去。那丫鬟自從進去,就一直沒有出來,我怕你們著急,就先趕回來了?!睔埜韬攘艘淮罂诓?天越來越惹,即便是單薄的衣衫,也汗溼了。
杜若錦說道:“殘歌,辛苦你了,這幾天家裡發生了這麼多事,我也顧不及你,你好歹多擔待一些……”
殘歌似是不耐煩聽見杜若錦這些話,說道:“你該知道,我甘心爲高家做這麼多,就是不想見你這般憂心忡忡?,F在,你說謝我,豈不是太見外了?”
杜若錦輕笑,心裡大爲寬慰,說道:“殘歌,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高墨言在一旁輕咳一聲,扭過頭沒有說話,杜若錦俏皮得吐了吐舌頭,說道:“怎麼?你這個殘歌的姐夫,難道就沒有什麼表示嗎?”
高墨言臉上有幾分欣喜,卻更有幾分不自然,說道:“我該表示什麼?反正,我知道你們姐弟兩個人,他肯爲了你付出生命,你也肯爲他放棄所有……”
杜若錦和殘歌相視一笑,兩人的感情增進了不少,一旁的高墨言長嘆一聲,哀怨不已,杜若錦上前摸了摸他的頭髮,才叫他心裡不至於那般吃味。
而高紙渲從高家出來,待到深夜才進了皇宮,這一次他沒有選擇直接去欣月的寢宮,而是循著上次的通道來到了欣月寢宮的密室內。
高紙渲在這密室便輕而易舉聽到裡面人說話,也自然能夠知道里面究竟有沒有別人,裡面很是安靜,靜到高紙渲以爲欣月都可能不在的時候,裡面傳來說話聲:“欣月姐,你說我該怎麼辦?”
這是一個陌生的聲音,高紙渲斷定自己沒有見過此人,欣月說道:“好妹子,你原是不該進宮的,可是既然進了宮,就該遵守這宮裡的禮數,萬不可……”
突然欣月止住話,喝問:“是誰?”
高紙渲以爲欣月是發現了自己的存在,正要猶疑著是不是要站出來的時候,便聽有人持劍刺了進來,朝欣月說道:“阻我者死。本來我看你在宮內一向少言寡語,沒有想到你這幾日竟然連番派人來刺探我宮裡的消息,指望我不知道嗎?”
有女人的驚呼聲,欣月安慰她說道:“不怕,你先走,記得無論今晚發生了什麼事,你都裝作不知道的,明白嗎?”
那個女人惶恐不安,在欣月的庇護下離開,房間裡只剩下那個持劍的女人,還有欣月,還有藏在密室裡的高紙渲。
高紙渲慢慢將密室的門開了少許的一道縫,剛巧便能看見那個女人,原來竟是惠婕妤。只不過惠婕妤的劍法實在拙笨,竟是三五招便被欣月擒住,欣月將她一把推倒在地,喝道:“惠婕妤,你欺上瞞下,作惡多端,先是誣陷御醫在先,後是刺殺妃嬪爲後,罪不容誅。”
惠婕妤冷冷一笑,說道:“那麼你去告訴皇上呀,皇上知道這件事情又如何?他明知道是我誣陷了高御醫,不是仍舊將他打下了天牢嗎?”
高紙渲聽見這番話,心裡一驚,按捺不住怒氣,正要走出密室,便見欣月有意無意說道:“惠婕妤,你以爲你是憑著皇上的憐愛才得到這一切嗎?”
惠婕妤一頓,說道:“你這話時什麼意思?”
“你與高硯語聯手排擠高家,不外乎是想得到什麼權益,可是想那高硯語不過就是高家的庶子,無權無勢,怎麼可能受到羣臣擁護?除非,除非你們背後有更大的權勢撐腰……”
惠婕妤聽見這話,明顯帶著幾分慌張,說道:“你都知道了什麼?”
欣月冷笑,說道:“我知道的並不多,但是我卻知道你們背後的那個人……”
“你話說,我們步步算計好,從無出一絲紕漏,怎麼可能會被你試穿?而且,而且從各個跡象中,別人只可能懷疑是大燕朝……”惠婕妤說到這裡,自覺失言,將手中長劍滑落在地,快速離開了。
高紙渲突然想起先前離開的那個女子,心中一凜,急忙順著密道往回走,幸好,如高紙渲所料,在皇上寢宮不遠處,高紙渲便見到一個女子逶迤而去,高紙渲迅疾無比上前扣住那人的喉嚨,輕聲說道:“如果今夜你是安分回自己居所,我定不會傷你分毫,可是你如果是去皇上那裡送信,就怪不得我心狠了?!闭f罷,手力一觸,這個女子便軟軟得倒下了。
高紙渲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可是想到這樣做也是爲了欣月的安全,只要心硬起來,欣月聰慧,可是還是經驗尚少,在這後宮之中,誰不是抓住被人的任何一點小把柄就極盡可能的造謠生事?
更何況,惠婕妤當時是持劍衝進來的,此事如果傳到皇上耳朵裡,只怕欣月也逃不了干係,高紙渲累了高家,就絕對不允許自己再累了欣月。
高紙渲本想再次回到密室,卻見皇上軟轎已出,正是往欣月宮殿方向而去,高紙渲思略再三,還是搶先去了密室,欣月彷彿是早有所察,正在密室門口等候,見到高紙渲時,說道:“你剛纔又去哪裡了?”
高紙渲說道:“你放走的那個女人,她要去皇上那邊告密,我便將她……”
欣月嘆道:“她本來是求我一件事,我見她性子柔軟從不生事,便也想幫她一把,誰知道她出了這道門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人心可畏……”
高紙渲說道:“我們來不及感慨這些,你跟惠婕妤的話,我聽到了一些,你說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四弟背後另有主使?可是究竟是誰會這樣陷害高家呢?”
欣月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那個人便是可以與皇上一較高下的……”正說著話,皇上的腳步聲已近,想那皇上未及人通傳便走了進來,欣月急忙將密室門關死,用簾幔擋上,說道:“皇上,這麼晚您怎麼來了?”
“哦,聽愛妃的話,似是不希望朕來了?”
……
高紙渲迅疾出了密室,可是他哪裡想到,就在他走出了密室的時候,皇上對欣月卻下了一個使命,要她刺殺錦親王,就在三日後……
……
高紙渲回到高家時,天色已亮,他沒有直接回到硯語堂,而是去了墨言堂,事已至此,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看似是高家的災難,卻藏著更大的陰謀,如果再不解決,只怕會引起更大的禍事出來。
天色尚早,高紙渲見墨言堂院門虛掩,便推門而入,迎面碰上爭早起練劍的殘歌,殘歌一見是高紙渲,便叫鶯歌將杜若錦和高墨言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