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窄腰個不高的男子從屋內走出來,仍然是一張人畜無害的俊臉,手里提著藥罐,一年未見,除了多了幾條白發,好像顏值還沒下降。
薛離先是一愣,隨即微微一笑:“幾位是平陽侯府請來的貴客?”
端月發號施令道:“這位是蕊心公主,還不快叫大夫出來診治!”
薛離不急不緩的放下藥罐,藥童接過,他囑咐道:“親自看著夫人喝下,藥苦如果不喝完達不到藥效。”
藥童苦著臉應聲。
端月見沒人理她又道:“大夫呢!”
“在下正是府醫李修,請問公主傷到哪了?”
端月狐疑道:“府里什么時候請了這么年輕的大夫。”
薛離笑笑:“醫者不論男女不論年紀,公主請隨我來。”
蕊心猶豫道:“還是回宮再看吧。”
覃月拉住蕊心:“李大夫,公主不小心跌倒在地,傷在膝蓋。”
“無妨,在下不需要查看傷勢,勞煩兩位姑娘為公主上藥。”
端月小聲嘀咕:“不用查看傷勢如何能辯癥。”
覃月道:“能在平陽侯府當府醫大概也是經得起考驗的,不妨先試下。”
“公主若有何不妥怎么是好?”
蕊心拉著覃月的手,疼的咬牙道:“我負責,勞煩李大夫帶路。”
醫館內有種獨特的味道,但和藥材又有些許不同,覃月問道:“李大夫這屋子里是做了什么香囊嗎?”
薛離看她:“哦,是我用幾位藥材做的香囊,姑娘若喜歡我送你幾個。”
“好啊。”覃月笑道“謝謝李大夫。”
薛離從藥房拿出一小罐藥:“涂抹三日即可。”
薛離空出一間房,覃月替公主上了藥,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有效,蕊心覺得腿不疼了。覃月覺得古怪偷偷拿手帕沾了些。
“李大夫,你的藥真好啊,我現在一點都不疼。”
“這藥勁大,用過三天便不可再用。”
“好,謝謝大夫。”
覃月扶著蕊心起身,薛離叫住她:“姑娘。”
覃月站定,難道他發現了什么?
“姑娘的香囊沒帶。”
“謝謝李大夫。”覃月表面淡定,內心已經波濤洶涌了。
薛離盯著她:“姑娘有些像我一個故人。”
“是不是像我三姐?”端月笑道“我剛開始見到她都有些恍惚三姐回來了,這位覃姑娘是我三姐夫的表妹。”
薛離了然:“原來如此。”
端月奇道:“李大夫和我三姐相識?”
“不,只是我曾經見過三郡主,她不曾認識我。”
“那也是有緣呢,三姐和三姐夫遠去儋州還不知何時能回京呢。”
午膳過后,幾人便分散離去。
覃月剛出府就被青煙拉著去黑衛府,香蜜使勁扒拉她才松開:“你在平陽侯府這般大搖大擺,若是被薛離盯上,豈不是前功盡棄?”
覃月冷聲道:“香蜜都比你適合當黑衛。”
青煙理虧,四處張望道:“無人跟蹤,請覃姑娘隨我去黑衛府走一趟。”
香蜜一把推開她:“我們自己會走。”
黑衛府依舊死氣沉沉,威嚴陰森,大概最近又有什么要案,府里不時地傳出凄厲的叫聲。
還未走到議事廳,覃月就看到蕭淮站在一人面前,手上還沾著那人的血,似乎感應到什么,回頭朝她的方向看去。
青煙換上了笑臉,迎上去:“大人。”
蕭淮看也沒看,接過旁邊人的手帕擦了擦手,徑直走向覃月。
覃月忙低頭道:“覃月參見大人。”
蕭淮沒說什么,抬腳往議事廳走。
青煙緊隨其后,還不忘回頭白她一眼,
覃月額前有些細汗,若不是親近之人,蕭淮真的是生人勿進,只是一個眼神和腳步都以為讓人聞風喪膽。
青煙先開口道:“大人,今天平陽侯府宴請,覃姑娘隨蕊心公主一同前去,只呆了二個時辰。”
蕭淮抬眸,手指隨意的點了點:“你說。”
覃月愣了下,下意識看向青煙,隨即道:“我想和大人一人說。”
青煙顰眉,心道:覃月到底還是要接近大人。可惜,大人對誰都冷漠,是不會同意覃月的請求。
“好。”
青煙驚訝的看向他,他竟然同意了!以前她千方百計想要和他獨處,蕭淮從未給過她機會,而現在對只見過幾次面的覃月這般特別......她到底有什么好!
蕭淮冷聲道:“還不出去。”
青煙身子顫了顫,微微扶身:“是。”
蕭淮又看向香蜜:“還有你。”
青煙回過頭,眼底滿是陰翳,大人竟然為了她破了長久以來的習慣,竟然與女子獨處!
香蜜猶豫要不要反對,覃月沖她搖了搖頭。
房間里只剩下兩人,蕭淮伸手指了下椅子:“請坐。”
覃月坐下,但只要看到他冷峻的臉就莫名其妙的緊張,這緊張包含了心虛和無所適從。心道:該怎么告訴蕭淮她認出了那人就是薛離而不被他懷疑。
“覃姑娘身上佩戴了香囊?”
覃月愣住:“沒有,啊,對,這是平陽侯府新來的一位大夫自制的香囊,味道很獨特,我便隨手要了幾個,大人若是喜歡,我送你幾個。”
見他沒反對,覃月走上前規矩的把香囊放在桌上,頭也不敢抬的坐回了原位。
蕭淮拿起香囊把玩,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覃姑娘好像很怕我。”
覃月忙道:“沒有,沒有,只是尊重大人。”
蕭淮拿著香囊起身,走到覃月面前,微微彎腰道:“隨我去醫館。”
覃月被他突然的湊近嚇了一跳,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他什么時候這么會撩人了,再看,那人已經走到門口,不耐煩道:“覃姑娘還不走?”
覃月舒了口氣,應該是她想多了,忙站起來加快腳步跟上。
怎料蕭淮突然停下,覃月額頭抵在他的后背,顧不得疼,只恨不得沖出去裝死:“大,大人,我錯了。”
蕭淮回頭,認真的看了她半晌,突然輕笑道:“走。”
覃月揉了揉額頭,其實蕭淮對外人也不算兇嘛,想到這她又覺得悲憤,為什么她會覺得蕭淮是直男,注孤生的人,明明這么會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