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是說笑嘛?哪有主人不在家,留客人在家的說法?你這是戳我脊梁骨呢!”張鳳霞很想把這礙眼的東西給攆出去,但又摸不準那個丁東方的底,因此不敢輕易得罪人。
她探頭看了一眼堂屋墻上掛的洋鐘,也不知道兒子兒媳婦到底幾點回來。
要是跟上次一樣,晚飯前才回來,那她今天就真沒法上工了。
迫不得已,張鳳霞還是去隊里請了一天假,心里卻把于迎娣罵了個狗血淋頭!
見張鳳霞臉色不好看,于迎娣的心里頓時一個咯噔,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犯了一個不小的錯誤!
現在是八十年代初期,整個青州省的大部分農村地區,都是農村人民公社,每家每戶都要掙工分。這個跟后面幾十年可不一樣,現在的人,基本上每天都得去上工,耽誤一天的工分,年底就少分糧食少拿錢!
她著急跑出來,要見秦建國,要跟張鳳霞相處,除了想要把握機會外,還有個重要的原因——她媽馬上就要把她嫁給隔壁大隊的老鰥夫!
上輩子也是這樣,為了不把自己一生都搭進去,她從家里跑了,投靠正在昌州做任務的丁東方。
那時候,丁東方正面臨退伍轉業的關鍵時期,他想找門路,給他自己安排個前景好的單位。他能接觸到的有這個能力的人,正是秦建國。
丁東方想給她和秦建國牽線搭橋,可那時候她正跟一個城里人打得火熱,壓根就沒看上態度冷淡皮膚又黑的秦建國。 WWW? tt kan? c o
后來……一想到后來她所經受的磨難,于迎娣的眼里露出一抹恨意和戾氣。
她計劃得很好,現在她已無家可歸,只能賴在秦家。卻忘了現在的秦家不是后來的秦家,張鳳霞還要掙工分!
她莽撞上門,肯定耽誤人家掙工分。
這么想著,于迎娣就坐不住了,她趕緊起身,抱歉地說道:“嬸兒,是我沒有考慮周到,耽誤您上工了。”
“是個懂事的……”張鳳霞話未說完,就被于迎娣打斷。
“我在家也是要上工的,在哪上不是上,我跟您一起去!”于迎娣挽著張鳳霞的手臂,振振有詞,“別看我身體不那么壯實,但在家里,我一個人也能拿八個工分!”
這就是在向張鳳霞傳遞她很勤快的信息,既找到借口賴在秦家,又能留下勤快孝順的好印象,何樂而不為呢?
張鳳霞不敢置信地看著于迎娣,眼里盡是愕然。
“來者是客,咋能讓客人幫忙上工?”張鳳霞眼神微閃,她掙開于迎娣的手,笑呵呵地說,“沒事,請一天兩天假,不耽誤啥。”
說完這話,她把院門和堂屋門一關,一屁股坐到屋檐下,跟于迎娣說起了家常。
張鳳霞在這邊扒于迎娣的底,而秦建國和陸悠,卻碰上了點尷尬的事。
“嗯……嗷……癩子……癩子輕點……嗷……”
“騷貨!你嚎個球啊!老子讓你小聲點!再嚎,把你家那個老不死的給嚎出來咋整?”
“別……別跟我提那老東西……哼……他要是……來了……不是……正好……嗎……”
“好尼瑪個頭!老不死的要真來了,看到老子騎在他女人身上,不得跟老子拼命啊!”
“嗯……正好……弄死……他……”
“嘖嘖,都說最毒婦人心,這話糙理不糙!你現在也就是老黃瓜一條,還想干啥?弄死了老頭,還想嫁哪個?”
“老……老黃瓜……又咋樣……你還不是……爽了……嗎……啊……”
“爽個球!你這老貨,還以為自己跟小姑娘似的。你那玩意兒松松垮垮,老子伸腿進去都碰不到邊!”
“……”
茂密的樹林里,一對野鴛鴦正趴在草叢里偷情,淫言穢語不絕于耳,讓不小心撞見的人十分尷尬。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聽著耳熟的聲音,陸悠看了秦建國一眼,小聲問道:“那個女人好像是李桂芝?”
秦建國捂住她的眼睛,回了一個“嗯”。
“那男的是誰?”陸悠對清泉大隊不是很熟,光聽聲音無法判斷男的身份。
但她敢肯定,男的絕對不是李桂芝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