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城全城戒嚴(yán),大隊士兵一條條街巷搜過去,每個片區(qū)拉網(wǎng)似的慢慢收攏,素心齋掌櫃心急如焚。自從阿蘿走進(jìn)店裡,亮出子離送他的玉佩後,他就明白這個人對主公的重要性。但是現(xiàn)在城門已閉,官兵滿城巡邏,怎麼把三小姐平安送出風(fēng)城呢?主公得不到消息,必然也是著急萬分,爲(wèi)今之計只能把她藏起來。
阿蘿閒閒地想,看來只要是子離開的店,這塊玉佩就是鑽石會員卡,吃喝免費,伺候周到。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幾天嘴吃淡了,開始後悔當(dāng)初弄了這麼個素菜館子!她好想吃肉,大魚大肉!劉玨怎麼還沒找到這個地方啊,真是豬腦袋!她撲哧一笑,想起他氣得臉色鐵青的樣子,用筷子蘸著茶水在桌上畫了個豬臉,喃喃自語:“我不是學(xué)表演的,你不能把我逗笑哦,我怕疼怕死,你不能打我哦。”她嘆了口氣,撐著下巴往窗外看,還要等多久才能平息這場王位之爭呢?
樓梯上腳步聲急響,掌櫃焦急說道:“三小姐,官兵過來了,快隨我來!”
阿蘿一身男裝,趕快隨掌櫃下樓,進(jìn)了後院柴房。掌櫃移開柴堆,露出一間小小的斗室。阿蘿閃身入內(nèi),斗室昏暗,頂上一片明瓦透下微弱的光。阿蘿往榻上一躺,尖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不多時素心齋便涌入大隊官兵,掌櫃討好地賠笑:“軍爺,小店一向奉公守法。”說話間他已往帶隊的人手裡塞過一錠黃金。
那人將金子攏入袖中,手仍然一揚:“給我仔細(xì)搜了,一處地方都不要放過!”
掌櫃賠著笑,以爲(wèi)他們草草走了形式便收隊,不料卻瞧見官兵查得極爲(wèi)仔細(xì),心裡便開始緊張起來。他手垂下,一柄短劍已無聲無息從衣袖裡滑了出來。
過了會兒,官兵回報沒有人。掌櫃鬆了口氣,笑容可掬地送官兵出門,正想掩了店門,門外有一隊騎兵跑來。
劉玨聽了官兵報告,擡頭看了看素心齋的牌子,想了想,下馬往店內(nèi)走去:“把你們拿手的菜弄幾個過來,爺想坐這兒歇息會兒。”
掌櫃的一愣,滿臉堆笑:“王爺,這幾日夥計都放假了,你看,這不是沒生意嘛。”
劉玨淡淡一笑:“你去廚房瞧瞧,能做什麼做什麼,有酒便成!”說完徑直往店內(nèi)走去。
掌櫃連聲應(yīng)下,轉(zhuǎn)身走向廚房,心裡暗暗叫苦,這個主兒怎麼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跑來了。
劉玨看看素心齋,想起阿蘿曾來這裡教子離的廚子做菜,輕嘆了口氣,心裡一動,眼角餘光瞟向掌櫃的背影。他略一沉思,一個眼神,跟隨而來的烏衣騎玄組已分散進(jìn)入店內(nèi),不多時玄衣下了樓,低聲在劉玨耳邊說了句什麼。
劉玨一聲冷笑,上了樓,踢開廂房門,走到桌邊,桌上擺了杯殘茶,桌面上隱約能看到茶漬未乾的那張豬臉。他剛下樓坐好,掌櫃就端了酒菜出來,笑呵呵道:“小可手藝及不上大師傅,王爺不嫌棄,就將就用了吧。”
“全城戒了嚴(yán),生意不好做啊!”劉玨懶散地問了一句。
“王爺體恤,這哪還有生意嘛,王上大行,風(fēng)城不得歌舞喧譁,小店這才放了夥計假呢。”掌櫃賠著小心道。
“這幾天一個客人都沒有啊?”
“唉,官兵四下往來,誰還敢出門呢。怕是要過了三月十八,新王登基,風(fēng)城纔會熱鬧起來呢!”
劉玨“哦”了一聲,眼中暴出精光:“那麼那個在廂房喝茶的人是誰?”
掌櫃鎮(zhèn)定答道:“小可守店,無事就喝喝茶了。”
劉玨突然一掌飛過去,掌櫃條件反射地一閃,情知自己已被識破,手一動,短劍已刺向劉玨,人卻往外衝,但眼間一片暗青色閃動,烏衣騎已把他圍了個嚴(yán)實。掌櫃冷笑道:“平南王目光如炬,小可佩服,實話告訴你,人我早已送走了。”說話間他已經(jīng)出招與衆(zhòng)人鬥在一起。
玄衣一聲輕笑,長劍雪光閃動,轉(zhuǎn)眼間已攻破掌櫃防守,一劍刺中他的大腿。掌櫃一咬牙,竟用上了拼命的打法,身上血流如注,兩眼變得赤紅。最後他終於力氣不支,倒了下去,大笑一聲:“主公,幸不辱命!”便自絕心脈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