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跑了兩下,氣血上涌,聽得此言,竟暈了過去。
安清王跳著腳跑過去,急喊:“來人啊!快點!”
外間奔進幾個侍從,趕緊扶起顧相,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好半天,顧相才悠悠醒轉,長嘆一聲,靠在椅子上喘氣。
李相看得傻了眼,心道,還好沒把阿蘿許給璃親王,否則,不僅得罪安清王父子,與顧相更是結怨大了。
劉玨心里暗笑,心想,就算是做戲,也夠你劉緋吃苦頭的,誰叫本王先下聘呢。他嘴角輕勾起一抹得色。
只聽又是一聲唱報:“太子殿下及太子妃娘娘駕到!”
劉玨與子離迅速對了一眼,正主兒來了!
一陣環佩叮當,太子與王燕回緩緩步入大堂。太子笑道:“王叔,今兒府上好熱鬧啊。”
眾人紛紛上前見禮。安清王穿回靴子:“太子來得正好,你這個不肖的皇弟,居然搶老夫兒媳婦來了!豈有此理!”
“王叔此言差矣,當年允之與子離在草原已有約定,若是阿蘿不喜歡他,他必不強人所難!難道,平南王要食言反悔?!”說到這句話,子離眼光中已透出冷意。
劉玨怒極大笑:“哈哈!璃親王真真說笑話!本王三書六禮遣人下聘,阿蘿已是我王府之人,你強奪人妻,還知不知禮義廉恥?”
兩人怒目相視,一個臉色鐵青,一個面寒如水,突齊齊道:“李相爺,你如何說?!”
李相暗暗叫苦,這平南王倒是下了定,可是璃親王萬一要是……這可怎生回答是好?他眼角一瞟顧相:“哎喲,這頭,我這頭痛的老毛病怎么又犯了!”
大夫人忙扶住他:“老爺,你頭痛得要緊不?這,這兩位王爺還等你回話呢。”
王燕回看了一眼子離,面帶笑容道:“四皇弟莫惱,平南王莫急,我看先扶兩位相爺回府休息可好?”
得了這句話,李相與大夫人趕緊行禮,急急說道:“小女就拜托老王爺照顧了!”兩人腳底一抹油,溜了。顧相嘆了口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難不成還真能讓璃親王不納妾?他身形蕭索地施了一禮離開。
劉玨看在眼里,想起阿蘿說的話,心里一痛。有這樣的爹,難怪她這般討厭相府!他嘴上卻冷笑道:“小婿定不負岳父所托!”
“哼!有這樣的爹,這婚事不如作罷算了。反正阿蘿必不甘愿嫁給你,你娶個不喜歡你的女子有何意義?”
“四皇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再怎么說都是平南王下聘在前,你這般不是奪人妻子?”太子嚴肅地開了口。
“皇兄!不是臣弟不遵禮法,實在是他平南王強取豪奪!我與阿蘿心心相印,他劉玨偏生要橫插一腳,若非如此,阿蘿豈會膽大逃婚!”子離說到此處,想起阿蘿,心里不由得一痛,面上神情卻非假裝。
“你信口雌黃!阿蘿豈是你說的這般朝三暮四之人,她心里的人是我,否則怎會去臨南城尋我!”劉玨倨傲答道。
“那是因為往邊城來是一馬平川,她若往邊城來,沒出風城百里,怕就被你攔回去了!沒想到你還是擄了她前往臨南城,又假惺惺送她回風城,你還好意思說是她去尋你!”
安清王聽得目瞪口呆,突叫道:“去把相府三小姐請來,這等兒媳婦,我安清王可消受不起!”他已氣得老臉通紅。
“父王!”劉玨急叫道。
“你急什么急?怕阿蘿當面揭穿你的謊言?!”子離睥睨著劉玨道。
劉玨一怒拔劍:“我已下聘,她注定是我的女人!你說什么都不管用!”
太子忙勸道:“這屋里都是一家人,青蘿也算是我妹妹,都聽她一言可好?”
不多時,堂外奔進一條纖細的身影。子離驀然回頭,已是癡了。他早知道,她會美麗得叫他驚嘆,卻不知道見著她時,這股子美麗已化作利刃,給他帶來陣陣心痛,三年來每一天的思念,都描不出她真實的模樣。他知道,他不用演戲給誰看,他的心里全是她。嬌憨、聰慧、活潑,如陽光照散了他心里的陰影。三年多了,她終于出現在他的眼前,不是畫里,不是夢里,她此時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