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霧散不開來。
嵩樺宮卻也是靜的聽不到萬物的呼吸。
這兩個男子,是來到這個世界唯一喜歡的兩個人,曾經都以為可以滄海桑田,到頭來只是煙花夢一場,不竟有些感嘆。
兩人含笑對視,火花不知道已經擦了多少回。
葉蘇視若無睹的坐著,端著茶靜靜的品嘗,陳斯也樂得看好戲。
不知道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沉淀,不再浮躁,還是因為其他來由,她不再笑了。
“如果還想出宮去實現你的野心,那就靜下來。”
葉蘇只說你,不知道是說的陳沉和秦宣,但兩人卻是別過了眼神。
看來,兩人都是有野心的,葉蘇在心里冷笑了一下,面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什么時候出宮?”
葉蘇眼皮耷拉了一下,問道。
“明日,你們還是在我宮中侯著罷,免得到時候除故障。”秦宣淡淡的說道,只是在看向葉蘇的時候卻勾了勾唇。
一個冷漠無情,殺伐果斷,一個清冷高傲,不食煙火,如今想起來,兩人都是一樣的邪魅,心機重重。
“為了安全起見,換做你的身旁的護衛怎么樣?”葉蘇略抬了頭,思襯道。
陳沉的眼神看了看葉蘇,欲言,卻終究沒有說出來,大丈夫能屈能伸,扮作護衛也沒有什么。
秦宣看著葉蘇笑了笑:“不用了,這樣反而不安全,萬一她們知道了查人,總是有一點蛛絲馬跡的,我在馬車內已經做好了夾層,等我們出了城門就好了。”
葉蘇微笑點了點頭,只是這笑容里卻是十分疏遠。
沒有去聽后面的話,只是說了句我累了,便隨意的找個房間去休息了。
她是一個淡薄的性子,總是奉行既來之,則安之的樂天派,如今卻是樂不起來。
秦宣得了天晨派過去的帖子,早早的就來到了天晨找她,說叫她原諒他,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剛好得知諺兒中了天奇,于是便叫他去西涼出使,支了開來,誰知道卻是這一誤差還真幫了他們,無論陳沉是何想法,她都不想去理會了,在無人島守著諺兒長大成人,這一輩子,也就這么過去了,愛恨情仇,終究只是一縷輕煙,國家大事,更與她沒有半分關系。
第二日,馬車順順利利的出了宮,被皇太后的無限熱情給送走了。
浩浩蕩蕩的出了城門,皇太后也沒有發現冷宮的廢太子丟了,她的珍寶也丟了。
葉蘇處在馬車的頂峰,虧的秦宣心思靈巧,將這一豪華馬車本就做的齊全,如是麻雀,雖小,五臟六腑卻是齊全,因為馬車得大,上層有夾層也沒有人懷疑。
這一路的顛簸竟讓她身體有些不舒服,許是來到這里太久,沒有了在現代的飆車經驗,到這里又嬌生慣養,難免有一點不適。
陳沉看了看她,溫涼的手還是撫上了她的背部,溫柔的動作讓葉蘇看了他一眼,卻也沒說什么,他這樣的輕拍,卻是讓她緩解很多。
許是太累了,陳斯竟然睡著了,葉蘇真擔心他突然一個打鼾,引起了眾人的懷疑怎么辦,這個念頭只是一瞬又落了下去。
等到馬車不再顛簸的時候,他們便也到了分別的時候。
葉蘇率先走出了馬車,看了看陳斯,還是說出了口。
“陳斯,你愿意跟著他還是跟著我?”
之前就看得出陳沉有將陳斯托付給她的準備,只是她氣急之下,給打斷了,現在問出了口,只是希望陳沉做的大事不要影響到他,一個無辜的孩子,在皇宮受盡了折磨,如今,解脫了也好。
陳斯躊躇了一下,還是沒有作出回答,葉蘇也不勉強,只是笑道:“希望你不要傷害我父皇,不要傷害五公主,你在京都生活了那么久,想必也知道哪些人是好是壞,那些無辜的人希望你不要牽扯進來。”
如是交代遺言般的說完,靈動的眼睛眨了兩下,卻也不再說話。
該說的都說完了,有些事情,明明早已知曉,只是不愿意去提及而已。
“蘇蘇,我想跟你一起走。”秦宣走到她旁邊笑道。
冷漠在他的眉角散開,化去了那一抹戾氣,正如初見的那般美好,只是物事人非,回不去了,她也不想回去了。
最后,秦宣還是跟著葉蘇回去了,銘魚帶著其余護衛回了南恒。
回到島上給諺兒解了毒,葉蘇就真的成了不問世事的主,每每安音或是安末想給她說時,總是被她打斷,話題引至了其處,長久以往,便不再提及。
二人一寵,玩的不亦樂乎,小白自從從沉睡中醒過來后,似乎又長大了,總覺得它什么地方都變了,不過終究是神獸,葉蘇也沒做多大的糾結。
每次都能看到一個如畫的男子跟著身邊伺候二人,剛開始的時候,島上的人還是有些驚呼的,只是長久了就能見怪不怪了,畢竟這個王爺當初也是和樓主情投意合,現今不知道為什么神醫要去爭奪皇位,樓主卻在這里不問世事,但是,總之,這個前任樓主準夫君回頭了,一心一意的對待樓主好,她們也可以不計較他當初所犯的錯。
冬天又到了,海上的冬天似乎特別寒冷,水都慢慢凍結了,葉蘇和諺兒窩在房間里下去,小白卻是在一旁看著。
然而卻是這個冬天,島上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安音領著他進來時,葉蘇正和諺兒一心一意的下著棋,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搭理他,余角看了一眼他,更加的沒有心思去搭理他。
安音陪著他站的久了,見自家小姐和少爺下了一盤又一盤,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搭理他,他站多久都無所謂,但是她不想站著啊。
“安音,你去忙你的吧。”
葉蘇的一句話給予了安音了解放,如重釋放的松了口氣,便徑直推開門走下去。
諺兒打量了一下那位男子,看著娘親沒有說話,便也不敢說話。
“姐姐,你還要我站多久。”男子清爽的聲音埋怨的說道,但卻無半點半點怪罪,像是撒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