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黑,各色的燈籠里的亮光都折射出來,照亮著青色的大地。
葉蘇不知勞累的抱著諺兒在路上行走,在一個人群不密集的地方,轉身,跳上了屋頂,向那最亮的地方飄去。
青樓,不是夜夜笙歌么?青樓,不是一個晝夜倒顛的歡樂場么?
那就像最亮的地方探去,錯了就再換一個,只是,怡然樓是自己設計的,再怎么錯應該也不會認錯。
風呼呼的刮著,葉蘇的青絲往后面飛揚,懷里抱著青布衣服的諺兒,風吹的他的臉頰通紅。
興奮的聲音說著:“娘親,飛起來好好玩。”那歡快的聲音無憂無慮,擺脫了梅嫂去世的陰影。
“那我們多玩一會兒。”
葉蘇歡樂的帶著他多飛了幾圈,直到累了,才進入怡然院的后院。
剛一落下,就有一個黑衣人朝她飛來,大聲呵斥:“什么人?”
“葉蘇,去告訴洛水來見我,并安排一個小院子給我住。”葉蘇冷冽的聲音吩咐著,那富有象征羽翼折射著光輝落入他的眼中。
黑衣人將劍退了下去恭敬的說道:“樓主稍等。”
眼眸望向他懷中的孩兒,在黑夜下看不清什么臉龐,但是,卻獨獨對他好奇。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大紅色衣袍的女子一搖一擺的走過來,那酥白的兇在那邊的亮光下還隱隱可見,落入黑暗中,神情便極其嚴肅起來,腳步疾風的朝這邊走來。
對著葉蘇的背影一個躬身,恭敬的叫道:“樓主。”女子獨特的嗓音清亮的響在這個黑暗中。
“房間準備好了么?”葉蘇縹緲的聲音問道,可洛水卻獨獨聽出她聲音的疲憊。
或許這就是一個久居風塵之居養出來的細膩。
“準備好了,樓主跟我來。”
葉蘇轉過身暴露出懷中的孩子,亮晶晶的眼睛格外有神。
洛水驚訝的看著她,樓主離去是獨自一人的啊,怎么還帶了個孩子:“樓主,這個孩子是?”
“娘親,諺兒想睡覺。”諺兒嚅嚅的聲音撒嬌,分外甜美,也告訴了洛水他的身份。
“諺兒等等,還沒洗澡呢。”葉蘇柔聲安慰著他,清冷的聲音回答著洛水的疑問:“我養的孩子,以后他就是葉府的大少爺,梅諺。”
樓主的小孩?跟誰生的?洛水猶豫的看著她,卻不敢問出口。
“不是我親生的,可他將如我親生的。”葉蘇冷冷的憋了她一眼,率先向前走去。
之前那個攔截她的黑衣人,已消失在黑暗中。
洛水從后面小跑的跟上來,走到前面為她帶路。
槿桑閣,怡然院最幽靜的閣樓,洛水帶領著她來到主臥,一切都是新換,這速度,夠快。
葉蘇將已經在她懷里睡著的諺兒輕輕的放在床上,看著他嘴角露出的笑容,也沒忍心打擾他,就讓他睡了。
洛水垂著眼看著葉蘇的動作,有點訝然,她竟然會做這些。
“樓主,我不知道你會帶一個孩子來,要不,我現在就去找一個會照顧孩子的人來照顧大少爺。”
歉意的聲音讓葉蘇回頭看了她一眼,清冷的聲音拒絕:“不用了,找一個小丫鬟來吧,還有我要沐浴,準備幾套衣服給我。”
“已經準備好了,在內堂,衣服洛水待會送過來。”
不知道怎么,葉蘇不太喜歡這個女子,她明明是意義風華,可是在自己面前就像一個仆人,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在她認為,自己是朋友一樣的屬下才是最好的。
“洛水,你不需要對我這么恭敬,我會在怡然樓去彈琴,你這個樣子,會把我曝光的。”只是淡淡的想跟她強調一下,可是在她眼里卻變成了關心,一直都聽說這個女子很是讓人驚訝,可是竟然會是這樣的。
“洛水知道了。”依舊是嚴肅的語氣,聽起來卻比上句更為舒緩。
葉蘇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后堂走去,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不是太多,卻有點無厘頭,一個半夜投宿,死了一個善良的女人,還多了一個兒子,不知道是該驚訝,是該苦笑,或許該興奮的接受這個孩子的到來。
無論該預備做何反應,她都已經接受了這個孩子,生命中意外的到來,他奶聲奶氣的聲音親切的叫著娘親,胖墩的小手撫摸著她的臉龐是那么的溫暖,亮黑的眼睛里面裝著一個清澈的她,那么好看迷人。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前世相識,就如前世救下的那個小孩般沒有猶豫的就沖了過去,撫了撫額,能不能光榮的解釋為這是她葉蘇散發出來的母愛。
從浴桶里出來擦干身上的水珠,穿上干凈的睡衣躺到諺兒的旁邊,他香甜的臉龐是那么的清香,讓人忍不住的想親一口。
葉蘇在他額頭輕輕的落下一個吻:“晚安,諺兒。”
諺兒,她的第一個孩子,沒有血緣,不同姓氏,卻給了所有的愛的孩子。
或許連葉蘇都沒有發現,她的潔癖沒有嫌棄諺兒身上的灰塵,沒有嫌棄他沒有洗澡,就這樣讓他睡在身旁。
小白的吱吱聲憤怒的抗議著,毛發張揚,大有一怒沖冠為爭床的氣勢。
“憑什么他不洗澡就能睡,我洗澡了也不能睡,在那個村里,你要我躲著,不能見人,卻每天抱著他走來走去,葉蘇,你偏心。”
心痛幾首的指責,委屈的淚花在眼里慢慢暈開。
“別吵著他,快點去睡覺,快點。”葉蘇倦怠的吩咐,沒有那種囂張的氣勢,也沒有散發出威嚴,只是很疲倦,很疲倦。
秦宣,注定了會在她的心房駐扎,他第一次的出現,他那么像季陽,他,曾經為了救她連命都不要,為了她不自覺散發出來的殺氣不是厭惡二十心疼,他給了她那么多的心疼,那么多的溫情,可卻連一句解釋都沒有說的諷刺她,侮辱他。
葉蘇,放寬心,一切都會好的。
眨了眨眼睛,里面似乎有晶瑩流淌出來,卻又沒有看見,似乎成了氤氳消失在這個夜晚,沒有星星照亮的夜晚。
小白很奇怪,似乎與她心靈相通,能感受到她的那份悲傷一般,想去探尋一下究竟,她均勻的呼吸聲慢慢傳來。
躺在專屬的窩睡了下去,還是睡吧。
青蓮大賽,是皇帝舉辦的一項選舉,誰來擔當這個能主導國家的經濟權,上一任的主導者是三大世家第一名門的權家,第一名門的掌權人是一個年齡四十的男子,身體不算豐腴,剛好合適,長長的胡子留在臉上,更顯得是得道仙人,很是有一股縹緲的味道。
旁邊坐著的是各種不通過英俊嬌俏的男男女女,一片安寧的氣息,卻讓沐之唯感覺到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陳沉,這個第一名門果然是名不虛傳,看那老頭子的氣勢,不驕不躁的,再看看他旁邊的兒子,也是氣勢不凡,娶的媳婦竟然也是名門閨女,還都是有名的人兒,你說咱們能贏么?”
沐之唯坐在主位,左邊是陳沉,右邊是花月兒,王源和黑子在左右依次排開去。
眾人都是一襲白衫,惹的四處都傳來好氣的目光。
“能不能贏不是我說了算的,那就要看你的領導了,再說你這個厲害人物還怕輸啊。”陳沉搖著扇子悠閑的說道,明明坐在席間,卻彷如一個外人看戲。
“再厲害的人也心悸啊,你看看那個老頭子右邊的第一個,大兒子,權亦枯,皇帝老頭的御醫總管,她媳婦雖然不是官宦人家,但也是一個靠自己實力做一個秀坊,比起那些養在深閨的女子,可是不可多得了,左邊第一個,他內人,人家一個婦女都是待在深閨養兒育女,卻卻隨著權圈老頭,走南闖北的打拼,所謂說權家的一半江山就是她打下來的,這樣的女人多可怕,在看她左邊的二兒子,權亦杰,這個男人太腹黑,表面和肖家那個肖昇一樣,實則比肖昇狡猾多了,既不為官,又不從商,一身武藝跑去開青樓,還有他那個愛妻,竟然是翩然軒的第一花魁,雖然后來的怡然院壓過它了,但是那個花魁可是揚名已久,怎么抹也去不掉。”沐之唯越說越覺得不可思議,怎么還有比菲羽樓組合更怪的家庭,還實在的是一個充滿溫情的家庭。
仰頭望了望天空,今天太陽是從東邊出來的,沒錯。
“菲羽樓的女子可也是走南闖北啊,特別是你啊,人家還只打下商鋪,你可是連天下都打下來了,會比她們差么?肖昇可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輕浮,是草包一個哦,不要低估他了,看看,人家這回可是肖家的第一代表,鎮定鎮定點。”
陳沉折扇半遮面的低聲,那安慰之詞從他嘴里吐出來成了淡定之音。